假韋陀有心賣弄武藝,並未刺向黑漢的要害,而是硬碰硬地擊在金剛板斧之上,舍利劍指銳利無匹,不下於任何神兵利器,不但毫發無傷,而且還震得黑漢不住後退。
齊王認出那黑漢來,不想讓他身份暴露惹來災禍,急忙叫道:“你快走,別管我!”
黑漢叫道:“今日殿下在,嶽彪便在,殿下亡,嶽彪便死!”
齊王無奈苦笑,自己千方百計替他掩護,誰料這黑廝竟不領情。
仇白飛怒斥道:“嶽彪,你堂堂武榜眼竟敢公然劫救反賊,你該當何罪!”
嶽彪喝道:“當日若無齊王殿下,嶽彪一傢早已死於非命,何來這勞什子武榜眼。”
假韋陀站在囚車旁,朝齊王肩膀輕輕拍瞭幾下,笑道:“殿下,想不到你樹倒猢猻散,今日還有人肯冒死來救你,你也算死而無憾瞭!”
齊王冷笑道:“本王生死不勞菩薩費心瞭!”
嶽彪舉起板斧再度殺來,禦林軍立即圍靠成團,緊緊護住囚車,以守陣之勢擋住劫囚。
仇白飛朝岑志峰望去,說道:“岑尚書,未免夜長夢多不如立即處斬人犯!”岑志峰點頭道:“依照律例,遇上特發變故可提前行刑!”
仇白飛立即叫道:“儈子手,立即處斬反賊!”
隻見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漢舉起大刀,便朝齊王脖子砍去。
嶽彪的心頓時懸到瞭半空。
危急關頭,忽見勁風橫掃,一隻大手扣住大漢脈門,截下齊王殺劫,出手之人正是龍輝。
尹方犀大喝道:“逆賊,你好大的膽子!”
怒聲之餘,紫陽玄功招呼而來,隻見儒者袖袍一抖,對著龍輝面門便是一記厲掌。
龍輝撫風化掌,以柔制剛,先卸八成浩氣,隨即手肘便撞向尹方犀檀中穴。
小巧纏鬥,尹方犀亦有絕技,隻看他五指宛若花瓣盛開,幻化無窮形態,正是儒門的小巧擒拿術——如意幻影手。
隻看他手心輕抬先封住龍輝肘擊,隨即五指一彈,恰好捏中龍輝麻經。
龍輝隻覺得手臂一麻,十成力道隻餘三成,尹方犀連消帶打,手腕一推將龍輝手肘壓瞭回去,如意幻影手隨即朝龍輝脖子大動脈彈去。
龍輝立即側頭一偏,避開殺招,隨後五指輕揮,手法輕靈多變,竟尹方犀的如意幻影手。
眼見對頭施展自己的絕學,尹方犀大吃一驚,心神甫亂之下,被龍輝一掌崩開,原來龍輝是以無相之法模仿瞭他的武功,打瞭措手不及。
假韋陀趁龍輝剛逼退尹方犀的同時,偷襲出手,反手便是一記大梵聖印,龍輝不躲不閃以身軀硬接,暗運禦天借勢,將佛光掌力從背門引到手掌,再並入自身真氣還送對手。
偷雞不得蝕把米,假韋陀被龍輝一掌掃掉發簪,一頭烏發披肩散落,好不狼狽。
看到龍輝拼下兩大高手,嶽彪提著雙斧便殺向囚車,欲救齊王。
眼見手下不能抵擋,仇白飛親身迎敵,拔出軍刀便斬瞭過去,嶽彪左斧架住軍刀,右斧便朝頭劈下。
仇白飛冷哼一聲,使瞭環刀決,先卸開嶽彪左斧,隨即用刀柄狠狠地撞向嶽彪胸口。
這一撞之下,嶽彪氣海受挫悶痛無比,連退數步。
仇白飛冷笑道:“這點本事也敢學人劫牢,真是不知死活!”
嶽彪怒上眉梢,掄起斧頭便劈砍過來:“他奶奶的,有種再接爺爺三板斧!”仇白飛能坐上江南軍元帥之位並非浪得虛名之輩,隻看他刀法進退有據,守時穩若泰山,攻時兇狠狂傲,殺得嶽彪雙臂發麻,節節退敗。
那廂邊上,龍輝以一敵二,禦天借勢使得淋漓盡致,雖獨鬥兩大先天仍不見一絲氣餒,打得儒佛二人又驚又怒。
就在此時,被堵在巷子外的禦林軍也掃開瞭障礙,紛紛趕入支援。
龍輝暗叫不妙,如今狀況越發危急,若再救不出齊王那可就再無機會,但此時齊王周邊都圍滿瞭守衛,就算林碧柔此時出手也難以奏響,說不定還會讓她身陷險地。
就在龍輝感到憋屈時,一股暖流從劍匣傳來,流轉四肢百骸,低微的劍鳴隱隱而動,似乎是不甘寂寞的高手,霍霍欲試。
“誅仙、絕仙——出鞘!”
龍輝大喝一聲,內裡神物似有感應,隻見劍匣瞬間破碎,兩道劍光橫空出世,原本銹跡斑斑的古劍如今光芒煥發,銳氣逼人,一股龐大的劍意籠罩全場,禦林軍手中兵刃紛紛脫手,同時倒插入地,竟使=是萬兵朝服,偈見神劍。
嶽彪和仇白飛感到手中兵刃也在掙紮,似要飛離手掌,於是強行運勁壓住刀斧躁動。
兩口仙劍宛若有靈生命,主動飛入主人手中,雙劍在手,龍輝精神抖擻,灌入真元,立即逼出兩道宏大強悍的劍芒,隨手劈瞭兩劍,竟生出一股龐大氣壓,吹得三百禦林軍東倒西歪,掃清齊王周圍的障礙。
“碧柔,救人!”
龍輝大喝一聲,隻見林碧柔腳踏奔雷步,身運無量風形,飛掠而至,那被打散的禦林軍根本就無法阻撓,任由林碧柔震碎囚車,劫走齊王。
林碧柔帶著齊王騰空而起,禦風飛走,尹方犀和假韋陀那能容忍。
尹方犀喝道:“菩薩,快去追妖女,我拖住這小子!”
說罷祭出十成元功,掌運風雷,招數連環不絕,龍輝緩不過氣,給假韋陀追上逃犯。
“糟糕,若給他追上去,碧柔和齊王都得賠在這裡!”
龍輝心知假韋陀能耐,林碧柔就算精神十足也不是他對手,更何況如今還帶著一個重傷的齊王。
心憂佳人安危,龍輝再運武決,真氣貫經通脈,大喝道:“誰也別想走,給老子留下來!”
誅仙絕仙仿佛有感,嚶嚶嗡嗡劍鳴長嘯,就在這一剎那,龍輝感覺到渾身真氣充盈暴漲,功體竟然硬生生突破自身極限,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龍輝雙劍合璧,十字交錯,拉出兩道劍芒,劍光橫掃之處,擋者披靡,連叫都來不及便喪命斷魂,隻在一瞬間,禦林軍便喪失瞭五百士兵。
而劍氣依舊不減勢頭,餘威猶存,橫沖直撞殺向儒佛先天。
假韋陀聚起菩提金身,尹方犀將紫陽玄功逼到最高境界,欲擋絕劍氣芒,結果竟是——金身破,紫陽隕,兩大先天嘔血重傷。
整條朱衣巷一片血紅,遍地都是屍體,所有人都被嚇呆瞭,每一個士兵眼中皆透著恐懼——兩劍斬五百,還能順帶重創儒佛先天,這種力量根本就不是人!
龍輝一眼不發,虎目環視,觸及其目光者無不膽戰,雙腿發軟咕咚癱倒在地。
饒是仇白飛久經沙場,也從未見過此等可怕的劍氣——兩劍,僅僅兩劍,五百人就變成瞭屍體,就算是斬瓜切菜,這麼多的瓜菜剁也得剁上半天……龍輝冷哼一聲,說道:“嶽彪,咱們走!”
嶽彪也被方才一幕嚇呆瞭,龍輝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跟著龍輝走出朱衣巷。
龍輝手持雙劍,緩步而行,但卻給所有將士帶來瞭一種恐懼感,仿佛這地獄魔神正在戲耍他們,等玩膩瞭便一劍取下自己性命,所有龍輝每走一步,眾軍的心臟就狂跳一份,龍輝說過之處,士兵無不後退躲避,唯恐避之不及。
就這樣,幾千禦林軍眼睜睜地看著龍輝和嶽彪十分悠閑地走出京師,卻無一人趕去追趕。
出瞭京師,嶽彪不禁倒抽冷氣道:“龍將軍,你太神瞭,我老嶽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武功……兩劍便殺瞭五百多人,要是哪天打仗,將軍你劈山那麼三五十劍,那敵軍豈不全滅瞭!”
三五十劍?龍輝暗自苦笑,方才那兩劍已經耗盡瞭全身氣力,現在能走路已經是萬幸瞭,若剛才有那個士兵稍微大膽一些,隻要輕輕一拳便可將他撂倒。
“誅仙劍和絕仙劍當真是雙面刃,能將我功力瞬間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代價卻是氣空力盡!”
龍輝此刻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瞭,生怕一開口,僅存的一絲氣力便會從嘴巴瀉出,自己便跌倒在地。
嶽彪一路贊嘆,龍輝卻是一言不發,氣氛極為尷尬,到瞭最後嶽彪也覺得無趣,不再說話。
玉京城北面外五裡處的有一間荒廟,正是龍輝和林碧柔約定的地點,這五裡路對龍輝來說可謂是漫長無比,他怕背後有人跟蹤,所以不敢懈怠,隻能繼續裝下去,如今看到荒廟,總算松瞭口氣。
廟門外,林碧柔正翹首以盼,龍輝這麼久未來到,她心裡已然焦慮,如今見主子出現,不禁大喜,笑靨如花地招手道:“龍主,在這兒!”
她原本就是傾城絕色,再展顏一笑,倍添艷麗。
見到美人笑靨,龍輝又多瞭幾分力氣,幾步走入荒廟,身子立即一軟,幾欲跌倒。
林碧柔急忙將他扶住,關切地道:“龍主,你沒事吧?”
龍輝喘瞭幾口氣,聲音虛弱地道:“還好,齊王殿下怎麼樣瞭?”
“我沒事!”
隻見齊王坐在一根柱子下,輕聲說道,“龍兄,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受傷瞭?”
龍輝搖頭道:“沒有受傷,隻是耗力過劇,有些虛脫罷瞭。”
林碧柔還是不放心,伸出玉指替龍輝把脈,確認無傷後才松瞭口氣。
“殿下!”
嶽彪眼見齊王如此慘狀,眼圈一紅,撲瞭過去,跪在齊王面前哭道,“殿下,是我沒用,讓你受瞭這麼多苦!”
齊王笑道:“嶽彪,你這傻瓜,好端端的武榜眼不做,何苦為瞭我這麼罪人斷送前程。”
嶽彪道:“當初嶽傢村被強人屠戮,若非殿下相助我和傢人早已喪命,之後殿下還送我這粗人去練武讀書,這份大恩,嶽彪就算粉身碎骨也難報一二,區區一個武榜眼何足道哉!”
齊王嘆道:“我如今已是反賊,你這麼做實在不智!”
嶽彪咬牙切齒地道:“殿下要造反,嶽彪便替殿下舉反旗!總之殿下做什麼,嶽彪便做什麼!”
龍輝稍稍緩氣過來,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速速離去。”
嶽彪點瞭點頭,說道:“龍將軍說得對,殿下讓嶽彪背你走吧。”
說罷便將金剛板斧插在腰間,彎腰去扶齊王。
熟料,齊王剛一站直身子,口鼻之中猛地咳出一陣鮮血,出氣多進氣少,面若金紙,唇泛紫黑。
眾人不禁大吃一驚,嶽彪急忙一把扶住齊王,驚叫道:“殿下,你怎麼瞭!”林碧柔知曉龍輝現在氣力空虛,無力助齊王療傷,於是便搶到齊王背後,玉掌輕推背心,施展清之卷的療傷法訣——清華回陽,清華之氣緩緩註入體內,齊王臉色有些好轉,但仍舊氣若遊絲。
林碧柔蹙眉道:“龍主,殿下體內有股極為霸道的真氣,正不斷地侵蝕心脈……我化解不瞭!”
龍輝聞言便靠瞭過去,替齊王把脈,他力氣雖失,但武感仍在,一探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這是先天真氣,而且還是佛門十三蓮華的內勁!”
嶽彪臉色大變,罵道:“他奶奶的狗禿驢,竟然敢對殿下落暗招,真他媽不要臉!”
齊王不住喘氣道:“是韋陀……一定他剛才拍我肩膀的時候,暗中在我體內埋下瞭潛勁,到瞭現在才爆發出來。”
龍輝咬牙道:“殿下,讓我來試試吧!”
齊王奮起最後餘力推去,龍輝一個不慎跌坐在地。
齊王苦笑道:“龍兄,連我這半死之人都能推開你,你也損耗瞭不少……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瞭!”
龍輝湧起一陣無力感,如今在場之人也隻有他能化解這先天真氣,但偏偏為瞭救齊王而耗盡氣力,如今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齊王的生命一點點地流失,心中除瞭一陣悲傷便是沮喪。,諸般努力皆化成飛灰。
齊王忍著劇痛揭開衣衫,從脖子上解下一塊巴掌大小的玉佩,遞給龍輝說道:“這塊玉佩是我前不久才命人打造的,裡邊鑲藏著我遊歷神州各地的記錄,山川河流皆在其中!應該可以助龍兄一臂之力!”
龍輝含淚接過玉佩。
齊王臉色越發灰暗,但語氣卻極為平靜,繼續說道:“我在從軍時有幸隨軍行走天下,見識瞭不少雄壯風光,自此立下宏遠,要將天下雄奇納入圖冊,不單隻是神州河山,還要囊括四海。總有一天,我可以帶著大恒鐵軍遠渡重洋,踏平西夷,掃平一切異族,讓子子孫孫可生活在世上不同的角落,畫出一幅真真正正的萬世山河圖!”
雄心壯志伴隨著英雄豪語深入每一個人心中,但是夕陽餘暉,英雄遲暮,讓人心生唏噓和無盡哀傷。
齊王望著嶽彪道:“嶽彪,你今後就跟著龍將軍吧。”
嶽彪淚流滿面,嚎嚎大哭:“殿下,嶽彪誰都不跟,隻跟你打天下!”
齊王揚眉怒道:“你這黑廝,連我的話都不聽瞭嗎,是不是想要我死不瞑目!”
嶽彪抹去眼淚,嗚咽道:“殿下說什麼,嶽彪就做什麼!”
齊王滿意地點瞭點頭,撕下一塊白色內衫,咬破手指寫瞭一封血書——督帥,夏王乃邪神,請督帥撥亂反正,皇甫錚絕筆!寫完後將血書遞給龍輝,說道:“龍兄,你將父皇給我的密旨和這封血書交給督帥!”
龍輝接過血書,小心收好。
齊王眼神逐漸渙散,用最後的聲音道:“龍兄,若有來世,我真想跟你做親兄弟。”
說完最後一句話,齊王緩緩闔上瞭雙眼,帶著未成壯志含恨而去,荒廟裡一片淒涼,除瞭嶽彪那震耳欲聾的嚎哭聲外,便隻有龍輝無聲的垂淚。
過瞭良久,龍輝嘆道:“嶽彪,別哭瞭,讓殿下安靜去吧。”
嶽彪抹淚道:“龍將軍,你會替殿下報仇嗎?”
龍輝一字一句地道:“我若不報此血仇,便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嶽彪道:“既然這樣,便讓我跟著你吧,報仇之事我也要分一份!”
龍輝點瞭點頭,說道:“以仇白飛的才智很快便會看穿我的虛實,在他沒追來之前,咱們快些離開吧!”
嶽彪點頭稱是。
臨走前,龍輝等人找來幹草枯枝,將齊王遺體火化。
一代英傑化成飛灰,龍輝對其行瞭個幼弟拜見兄長之禮,小心地收拾骨灰便離開荒廟。
三人找瞭個地方隱匿行蹤,等到夜晚,林碧柔再回玉京刺探皇甫瑤的虛實。
龍輝氣力盡失隻能在原地等消息,從傍晚一直等到子夜,又從子夜一直等到黎明,依舊不見林碧柔回來,他不禁焦急萬分。
“假韋陀和尹方犀已經被我打傷,應該無法威脅到碧柔……難道是滄釋天?”龍輝就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心想若碧柔有個好歹,自己當真要悔恨終身。
到瞭中午總算看到那牽腸掛肚的倩影。
甫見林碧柔回來,龍輝急忙問道:“碧柔,你怎麼樣瞭,可有受傷?”
林碧柔搖瞭搖頭,嘆道:“我沒事,不過郡主她……”
一股不詳預感湧上心頭,龍輝隻覺得毛孔倒立,頭皮發麻,說道:“你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郡主……遇害瞭!”
龍輝苦笑道:“今天當真是我的厄運日嗎,還是我今年名犯太歲?”
林碧柔亦是一陣黯然,說道:“昨夜我在夏王府外蹲守,無意中聽見郡主發狂的消息,對婢女和仆人又打又罵,之後我悄悄潛入府內,看到郡主披頭散發,光著腳板在院子裡亂竄,又哭又笑,之後就沖到側廳打翻瞭燭臺,隨後便燃起瞭一場大火。我當時想去就郡主,可是看到夏王就在附近,於是就打消瞭這個念頭。龍主,對不起!”
後面那句對不起顯然是愧疚自己沒救出皇甫瑤,龍輝安慰道:“碧柔,你當時做得很對,滄釋天就在一旁掠陣,你即便能將郡主救出火海,也難逃滄釋天的追殺,不但郡主救不瞭,還會把自己賠進去。我已經沒瞭柳兒,不能在失去身邊任何一個女人瞭!”
林碧柔眼圈一紅,心中暗生柔情。
嶽彪沮喪地道:“連郡主都被害死瞭……這世道真沒天理嗎?”
龍輝猛然起身,一字一句地道:“天理?就算滄釋天登基稱帝是天意,我也要逆天而行!”
短短一句氣似平江靜流,卻意露豪巒激端,一掃頹喪哀氣。
嶽彪繃著脖子,叫道:“媽的,狗日的滄釋天,老子也跟他拼瞭!”
林碧柔詢問道:“龍主,如今齊王和郡主都相繼遇害,下一步該幹什麼?”
龍輝隻說瞭三個字:“鐵壁關!”
進入河東地界,龍輝去買瞭個玉骨灰壇裝成齊王骨灰,朝著骨灰壇又拜瞭三拜,默念道:“殿下,此番北上鐵壁關,你定要保佑我!”
一路上,龍輝試著聚集真氣,但效果不大,足足用瞭兩天時間才回瞭四成,心想以後若非生死關頭決不能動用這兩口仙劍,否則便是氣空力盡,任人宰割。
到瞭第三天,林碧柔以九霄真氣協助,這同源真氣入體龍輝才恢復瞭七分元功,但也把林碧柔累得嬌喘籲籲,香汗淋漓,龍輝望著這嬌弱無力的媚人兒,便想再與她雙修一番快些恢復功力,但此刻正處在荒山野嶺,而且還有個黑炭頭在一側,便打消瞭這個念頭。
於是便讓嶽彪在一側護法,改為與林碧柔手掌相對,運氣互補,效果雖不如雙修那般明顯,但也恢復瞭一些氣力。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固本培元,到瞭第六天子夜龍輝才恢復過來,在沒有受傷情況下,龍輝還是第一次用瞭這麼久的時間恢復真氣,心裡好不憋屈,第七天早晨,龍輝仰天長嘯一聲,宣泄心中怨氣:“滄釋天——你給我去死吧!”
怒氣奔騰,隨著氣力的恢復,龍輝抬手便是一拳,引得九天雷電轟鳴劈下,將一小片樹林炸成粉碎,寸地焦土。
林碧柔笑道:“恭喜龍主,功復十成!”
龍輝道:“浪費瞭足足六天時間,決不能再拖瞭,今日我便要奪下鐵壁關軍權!”
嶽彪奇道:“這裡還沒出河東呢,怎麼去鐵壁關奪權?”
龍輝嘿嘿一笑,五指一伸,把這黑塔大漢像抓小雞一般拎起,長嘯一聲,禦空飛去。
嶽彪隻覺得四周氣流倒卷,迎面撲來的勁風不住倒灌如口鼻,不禁一陣手忙腳亂,當他適應過來後,已經發覺身處萬丈高空之上,望著四周白茫茫的雲霧,嶽彪吞瞭吞口水道:“他奶奶的,這就是先天高手飛天的功夫嗎,真是嚇死人瞭!”
“黑大個,不隻是先天高手才能飛的!”
一聲嬌笑響起,隻見林碧柔乘風踏雲,衣裙飄飄,宛若天仙麗人,與龍輝齊頭並進。
嶽彪吐瞭吐舌頭道:“這又是什麼武功?”
林碧柔覺得這黑炭頭憨厚有趣,便逗他道:“想我告訴你也成,且喚一聲姑奶奶來聽聽!”
嶽彪搖頭道:“那我不想知道瞭。”
林碧柔見他不上當,頓感好生無趣。
過瞭一陣子,嶽彪又問道:“龍將軍,這個姑娘是你娘子嗎?”
龍輝笑瞭笑,說道:“現在還不是,但也準備過門瞭!”
林碧柔一聽芳心竊喜,嬌靨暈春。
嶽彪又問道:“將軍,你究竟有幾個娘子啊?”
龍輝道:“過門和沒過門的加起來有八個吧,要是再算小妾什麼的十幾二十個都有瞭吧!”
後面一句純熟誇張,是他隨口說的。
林碧柔暗自數道:“八個,過門的有冰兒、雪芯。素雅,沒過門的話算上我、師妹、蝶姐姐、翎羽……還有冰兒的義姐漣漪,恰好八個。”
嶽彪打瞭個哆嗦,喃喃道:“媽呀,人傢說三個女人一個鴨子,龍將軍你傢可真夠熱鬧的。”
林碧柔不禁莞爾,嗔道:“你這黑廝再敢囉嗦,姑奶奶就把你丟下去。”
飛瞭半日,已近鐵壁關,居高俯視,卻見綿延山脈雄關聳立。
處在高臺瞭望的士兵忽然看到有人靠近,立即敲響警鐘,城頭士兵紛紛進入備戰狀態,鐵甲神雷一律炮口朝天。
守城將領喝道:“來者何人,止步報名號,若不然休怪本將不客氣!”
龍輝叫道:“是我,龍輝!”
聲音宛若龍吟,震得整個城墻都在隱隱抖動,不少士兵是認得他的,態度好轉瞭不少,不自覺地垂下武器。
將領喝道:“你們做什麼!他現在是反賊瞭,全部拿好武器,準備擒賊!”
龍輝掃瞭守將一眼,哼道:“你可是副帥唐明的屬下?”
在楊燁封王後,鐵如山繼任主帥,而唐明則是副手,但他說話的分量遠不如龍輝和白翎羽。
守將哼道:“然也,吾乃唐帥麾下百兵長林……”
他尚未報完姓名,便聞到一股香風飄來,隨即一掌如花俏臉閃到眼前,危及驚艷立即挨瞭一個嘴巴子,打得他口鼻溢血,門牙脫落。
林碧柔俏臉寒霜,鬼魅般出現在城頭,狠狠地就是一個耳光。
那守將兩眼冒金星,半響才回過神來,怒喝道:“速速給我擒下這刁婦!”
林碧柔冷笑一聲,輕擺雲袖,一股柔風化勁生潮,將四周士兵卷得東倒西歪,玉掌順勢一揚,隔空發勁,啪的一聲一架鐵甲神雷立即崩碎,她這一手乃是融合瞭海風二卷,先以柔風太極圈蕩開士兵,再施驚濤勢震碎炮臺。
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如此厲害,眾軍看的是膽戰心驚。
守將打瞭個哆嗦,握住刀柄嚷道:“大膽刁民,竟敢襲擊邊軍,快,快把她給我殺瞭!”
話音方落,手中佩刀竟不翼而飛,竟是龍輝站在跟前,那口佩刀已經落入瞭他手上。
龍輝輕描淡寫地將刀鋒架在他脖子上,冷笑道:“鐵壁關何時出瞭你這孬種,居然招呼一群人去圍殺一個女子!”
守將哪敢亂動,吞瞭吞口水道:“是她先動手傷人的!”
龍輝哼道:“她是我的屬下,你這狗頭區區一個百兵長竟敢對本將吆三喝四的,如此沒規沒距,難道不該打嗎?”
嶽彪在一旁喝道:“軍規有令,以下犯上者輕則五十軍棍,重則斬首示眾!”龍輝哼道:“聽到沒有,這位黑臉兄弟可是當今武榜眼,你方才所作所為已然觸犯軍規,你說是賞你五十軍棍呢,還是我把刀再向前推幾分?”
守將硬著頭皮道:“亂臣賊子,要殺便殺……”
話還未說完小腹就挨瞭一腳,痛得他捂著肚子呻吟。
龍輝哼道:“亂臣賊子?你那隻狗眼看到我造反瞭!”
說罷拎著他的脖子便走下城墻。
守將驚叫道:“你……你要做什麼?”
龍輝笑而不語,暗中打入一道逆五行真氣,那守將頓時痛得死去活來,眼淚鼻涕直流,當初林碧柔也承受不瞭這逆五行,更勿論此等庸手,不消片刻就哭著向龍輝求饒。
龍輝笑著罵瞭一聲孬種,順手替他解開逆五行真氣。
徑直走向帥府,遇上的士兵要麼是舊部,要麼就是攝於他的威名,無人敢阻,使得龍輝如入無人之境。
走至帥府門口,卻見守備嚴密,哨兵比往常還要多上一倍,龍輝不禁啞然失笑道:“唐明做瞭主帥後反倒更加怕死瞭嗎?”
仔細望瞭一眼,這些哨兵皆是唐明的直系部署,將整個帥府圍得嚴嚴實實的。
龍輝揪住守將,瞪瞭他一眼問道:“要是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說老實話!”
守將受瞭一番苦頭哪敢不依,說道:“是京師來的密使……唐帥召集各部將領,所有萬兵長都到帥府裡集合,說是要迎接欽差。”
密使,欽差?龍輝暗自冷笑:“狗屁欽差,滄釋天動作還挺快的嘛,派個狗腿子來就想拿下鐵壁關!”
想到是昊天教的爪牙,龍輝心中殺氣翻湧,帶著林碧柔和嶽彪直接闖瞭進去。
那些哨兵那是他的對手,戍土真元一出,便是土動地,搖晃得他們七零八落;乙木真元默運,便有怪藤纏繞,將哨兵困得動彈不得。
帥府正堂竟是門戶緊閉,重兵把守,龍輝朝林碧柔使瞭個眼色,兩人同時出手,不露聲色地制住守衛。
龍輝功聚雙耳,竊聽裡邊情況,隻聞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諸位將軍,這位便是京城來的密使,他有幾句話想同諸位傳達,”
這聲音正是鐵壁關副帥唐明。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想來就是那個祭酒太卿李不凡,隻聞他說道:“諸位將軍,在下李不凡,官居祭酒太卿。前些日子皇上不幸遭奸黨迫害已然駕崩,而毒害皇上者便是前鐵壁關青龍軍統帥龍輝,以及麒麟軍統帥白宇,這個白宇真實身份乃是皇上親身女兒,但鬼迷心竅,竟與奸賊合流毒害生父,其罪當誅。如今夏王已經向天下號召共討逆賊!鐵壁關乃是神州門戶,每位士兵都是英雄好漢,定能分辨是非,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還請諸位將軍鼎力相助!”
唐明說道:“想必諸位也聽清楚瞭,這次我們鐵壁關要匡助夏王,討伐逆賊!”
“龍將軍乃一代英雄豪傑,豈會做此等禽獸之事!”
一個響亮的聲音叫道,龍輝聽出來瞭,此人便是自己青龍軍的部將徐虎,此人雖隻有十八歲,但卻是十三歲入行伍,從一介盾牌刀手做起,奮勇殺敵,屢屢立功,龍輝將他一手提拔為青龍軍的千兵長,可謂是王棟、梁明之後的第三把手。
唐明不悅地道:“徐虎將軍,本帥知道龍輝是你舊上司,但他謀反之事已然確鑿,你何必為此搭上自己前途呢!”
徐虎說道:“唐帥,龍將軍為瞭大恒江山出生入死,先破鐵烈,再平酆都,每次作戰都身先士卒,奮不顧身,試問此等肝膽之士怎會弒君造反!”
“沒錯,我也不相信白將軍會謀害親生父親!”
這說話之人乃是麒麟軍二把手,孫德。
青龍麒麟兩軍部將也都提出瞭自己的疑點,總之就是不信龍輝和白翎羽是反賊。
唐明喝道:“你們造反瞭是不是,一個個的幫逆賊說話!”
李不凡笑道:“唐帥不要激動,將士們也是沒瞭解事情真相罷瞭,還是讓在下繼續說明吧。龍輝和白翎羽原本確實是護國勇士,但卻受瞭妖族迷惑,成瞭妖孽爪牙走狗,要替妖後顛覆大恒江山!”
徐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豈有此理,敢這般污蔑我傢將軍,我徐虎今天就殺瞭你這狗官!”
隻聞唐明嚷道:“徐虎,你想造反瞭不成!來人給我把他綁瞭!”
這句話惹怒瞭青龍軍的部將,群情激昂,開口怒罵,麒麟軍的人也隨之附和,都說李不凡血口噴人,誣陷忠良,要把他給殺瞭。
唐明大喝道:“全都反瞭,來人把他們全給我拿下!”
話音方落,內堂四周立即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便是刀斧手出動的聲音,兩軍部將竟被圍瞭起來。
唐明笑道:“這些狗殺才,都是那兩個逆賊提拔起來的,未免日後生亂,本帥今天便來個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將這夥人全部拿下!”
就在這時李不凡笑道:“妙哉,來日夏王登基,定不會虧待唐帥!”
兩軍部將氣得破口怒罵,但進入這帥府第一件事便是解除武器,他們此刻根本就是手無寸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