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守則第一百零八條:保鏢通常都是有旺盛精力的,因為在任務的執行過程中,保鏢經常會遇到長時間無法正常休息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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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已經空無一人的綠洲裡得到瞭足夠的水,再從明顯被荒廢的帳篷裡將食物搜刮一空,在索菲婭和德娜鄙視和不可思議的眼神註視下,安泉做好瞭重新出發的所有準備工作。
“水是很有必要的,但那些食物我們真有的必要全部帶走嗎?”騎在駱駝上,搖搖晃晃的德娜首先問道:“說不定這些食物有問題的,一夜之間綠洲裡的人都離開瞭綠洲,雖然說跟攻擊我們的沙盜有關,但……”
“在沙漠裡,水是生命之源,但食物同樣也是。”安泉淡淡道:“沒有人會在食物裡動手腳,因為很有可能他最後要靠那些食物救回自己的命。”
“但那些食物並不是我們的,這樣不告而取,是不是有些……”索菲婭小心地說道:“如果那些人回到綠洲的話,沒有食物豈不是很容易出問題?戈壁灘上,對這種事情是非常抵制的。”
安泉忽然之間明白瞭為什麼夜狼在兩年前的時候,告訴過他女人永遠是麻煩的代名詞,眼前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德娜和索菲婭的眼裡,卻變成瞭不可理解和同情心爆發,考慮瞭一下,安泉婉轉地解釋道:“綠洲離樓蘭遺址並不是很遠,而樓蘭遺址有許多為遊客提供補給品的商販,如果沙盜和他們的同夥還回綠洲的話,食物並不是問題。但我們不一樣,我們不可能再回樓蘭遺址瞭,因為那裡有人在關註甚至監視我們,而索菲,你並不能明確地告訴我,我們要在沙漠裡走多久,因此對我們來說,水當然重要,但食物也一樣重要。”
索菲婭和德娜都不算太笨,聽到安泉難得的長篇大論後,都明白瞭安泉的意思,索菲婭也緊接著說道:“我確實沒辦法明確告訴你我們要在沙漠裡呆多久,因為按照我父親的筆記,樓蘭古城的真正遺址隻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特殊的情況下?”德娜大感興趣,因為索菲婭之前並沒有提到這一點,顯然現在的索菲婭是在經過瞭昨天晚上的事件後,對安泉認可度大增,因此早有準備的德娜趁機問道:“什麼樣的特殊情況?難道和埃及著名的虛幻之城那樣,可以在海市蜃樓裡看到,卻隻有在沙漠裡迷路之後才可以進去嗎?”
索菲婭微微一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德娜的問題,用不明確的語氣說道:“不是的,按照我父親的筆記……總之,當那座古城該出現的時候,它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安泉並沒有說話,安靜地聽著兩女的對白,頭看瞭看身後四匹滿載著水和食物的駱駝,對眼前充滿瞭凝問和不確定的冒險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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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旅館庫卡爾小鎮敦煌新疆中國
清晨的哈桑旅館原本一直都是駱駝和羊的天下,因為經過一夜休息的動物們總有著比人更好的精神,哈桑旅館十多個牲口圈當然也就成瞭動物交響樂的表演舞臺,駱駝綿長低沉的叫聲和羊群連續不斷的“咩咩”聲,則是交響樂的主旋律。
不過今天的桑朵大媽並沒有去照顧駱駝和羊,她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瞭即將回傢的兒子勃格汗和兒媳卓瑪身上,一邊心不在焉地煮著奶茶,一邊註意聽著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汽車引擎聲。
“嗡……嗡……”桑朵大媽想聽的汽車引擎聲並沒有出現,反而從遠處的天際,傳來瞭直升機的聲音,同時直升機巨大的聲響也開始將哈桑旅館裡的動物交響樂全部壓制住,幾分鐘後,整個庫卡爾小鎮都能夠聽到直升機發出的巨大聲響,而隨著直升機發動機聲音的逐漸消退,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瞭直升機的旁邊。
桑朵大媽和聽到聲音走出門來的哈吉甫大叔,一臉驚訝地看著停在離旅館不到兩百米沙地上的直升機,用狐疑的眼光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在身影背後陽光的照耀下,兩人不敢很確定,但隻從外形來看,那個身影顯然是他們的兒子勃格汗。
“我回來瞭。”隻用瞭兩分鐘,勃格汗和卓瑪就來到瞭臉上驚愕神情還沒有消失的父母親面前,很簡單地說道:“阿媽,奶茶煮瞭嗎?”
勃格汗是典型的維族漢子,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因為長期呆在西北而被太陽曬成古銅色的皮膚,臉上被西北風沙吹皺的皮膚配合有些西式高鼻深眼的臉龐,不論是誰看到他,都會很清楚地把他歸到西北維族人的隊伍裡,不會有任何疑慮。不過勃格汗的身上穿的衣服卻並不是維族的民間服飾,而是一套非常標準的西裝,貼身的設計,優良的做工,精致的面料加上在太陽下閃爍著光芒的純銀鈕扣,更恰如其分地襯托出瞭勃格汗的英俊不凡。
他身邊的卓瑪同樣引人註目,有著藏族血統的卓瑪從小生活在烏魯木齊,身著一席藏族服飾的卓瑪美麗動人,細嫩的肌膚似乎想非常清楚地告訴所有見到她的人,她並不屬於風沙肆虐的西北。
哈吉甫大叔很快從兒子兒媳開著直升機回傢的意外舉動中恢復過來,畢竟現在的勃格汗怎麼說也是一名成功的西北商人,每年都有無數西北特產通過勃格汗下屬的進出口公司,遠銷到歐洲和俄羅斯,換回的則是成噸的歐元和盧佈,整個新疆最有名的三傢公司之一,就有一傢是勃格汗的西北進出口有限公司。
“快進屋坐下吧,奶茶早就煮好瞭,就等你們回來呢!”桑朵大媽當然更不會去理會兒子是怎麼回來的,確認眼前的人是勃格汗後,桑朵大媽就開始招呼起來:“卓瑪,這一路回來一定累瞭吧,媽媽給你準備瞭熱水,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吧,這一路風沙多大啊,在庫卡爾,也隻有媽媽這裡能夠有足夠的水用來洗澡瞭。”
“媽媽,你說索菲婭回來瞭,她現在人在哪呢?”一進屋,勃格汗就非常直接地問道:“有十幾年沒見到妹妹瞭,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瞭。”
卓瑪原本跟著桑朵大媽到樓上去,聽到勃格汗心急的問話,停瞭下來,略帶些酸味地說道:“阿爸,阿媽,你們不知道,一聽說索菲婭妹妹回來瞭,他就心急得不得瞭,車也不開瞭,非得問他軍區的朋友借瞭架直升機回來,真是……”
“你知道什麼啊?快上去洗澡吧!”勃格汗說道:“我找索菲婭是有原因的。”
哈吉甫大叔喝瞭口奶茶,笑道:“索菲婭已經去樓蘭考察瞭,估計過幾天還會回來,你也難得回傢,這次就先在傢住著吧,等幾天索菲婭就會回來。”
“阿爸,你說我能去樓蘭找她嗎?應當不算遠吧?”
“勃格汗,沒想到你在烏魯木齊呆瞭十幾年,身上的衣服換成瞭西裝,連腦子裡的想法都換瞭,在戈壁灘上,你怎麼找索菲婭?何況索菲婭並不是去樓蘭旅遊,而是去考察,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等在傢裡,過幾天再說吧……”
“真不知道索菲婭現在怎麼樣瞭……”勃格汗嘆瞭口氣,點頭說道:“也隻能這樣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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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上最後一件有袖的外套脫瞭下來,索菲婭潔白細嫩的手臂很直接地暴露在瞭空氣中,學著德娜的做法將早就準備好的輕紗在上身圍瞭一圈後,索菲婭開始詛咒起戈壁灘的太陽。
“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
這兩句被中國老百姓所熟知的形容吐魯番盆地的詩,恰到好處地將戈壁灘上一天之中氣溫變化描述瞭出來,從清晨時的清冷到中午的灼熱,從深夜的寒冷徹骨到午後的炎熱難當,在經過瞭這些天來的戈壁之行後,索菲婭真正體驗到瞭在太陽下行走戈壁的痛苦。
現在的德娜和索菲婭身上所穿的衣服面積,加一塊也沒有安泉身上衣服面積的一半多,與安泉嚴格保護自己的皮膚不同,被戈壁的烈日烤得受不瞭瞭的德娜和索菲婭,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衣服全部脫下來,隻憑一層輕紗擋住烈日的暴曬。
因此應當說,安泉對眼前的景象是比較滿意的,兩個基本上隻穿三點式的歐洲美女,同樣是豐乳翹臀細蠻腰,加上安泉習慣性地騎著駱駝走在兩女的身後,一些動人的細節當然也就盡收眼底瞭。
戈壁的烈日可以讓任何女子心甘情願地脫下身上所有的衣服,但戈壁的風沙卻又足以讓任何女子心有不甘地為自己的身體披上一件抵擋沙塵的細紗,現在的德娜和索菲婭正是如此,在這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沙海裡,除瞭三個人的駝隊外,看不到任何活動的生物,因此不但原本大膽開放的德娜脫去瞭身上幾乎所有的衣服,連索菲婭也有樣學樣,穿著三點式,披著在敦煌時買的細紗。
站在安泉的角度,德娜與索菲婭的身體是有明顯區別的,而最明顯的地方,莫過於雖然同樣是玲瓏有致的身體,但德娜的肌膚明顯要強韌許多,相比索菲婭的潔白細嫩而言,經過幾個月北非沙漠軍事訓練的德娜原本細滑的肌膚展現出瞭成熟小麥的顏色,給人健康的感覺,而索菲婭的素白膚色則讓安泉自然而然地與水晚照的粉嫩膚色聯系起來。
忽然一陣熱風吹過,將陷入對比美女膚色狀態中的安泉吹醒瞭。
“停下來,我們必須停下來!”為瞭節約水分,這幾天在前行途中從來不說話的安泉忽然大叫起來:“菲麗絲,索菲,我們必須停下來,準備找地方紮營。”
“發生什麼事瞭?”德娜和索菲婭同時停瞭下來,轉身看著有些不同尋常的安泉,幾乎同時問道:“為什麼現在要停下來?”
又是一陣熱風吹過,安泉看瞭一眼騎在駱駝背上,更加凸顯出上身傲人曲線的索菲婭,解釋道:“可能很快就要起風沙瞭,我們現在前進的方向是西北,因此必須停下來,找一個大點的沙丘紮下營,不然等到風沙來瞭之後,隻怕就來不及瞭。”
“風沙?”德娜不以為然地說道:“哪來的風沙,你看前面一片平靜。你看後面也什麼動靜都沒有,四個方向的景致完全一樣,哪裡來的風沙?”
“不,有風沙l”再次感受瞭一下灼熱的微風,安泉說道:“你們把手伸出來感受一下,現在從西北邊吹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熱風”
看到安泉認真的表情,索菲婭和德娜照做瞭一下,熱風吹在索菲婭細嫩的肌膚上,灼熱的感受和沙塵的擊打讓索菲婭差點叫出聲來,稍稍感受瞭—下,德娜不解地問道:“確實有風,但這也不能代表有風沙吧?或許隻是掠過戈壁的微風罷瞭。”
“沒錯,而且現在是下午兩點多,正好是戈壁最熱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紮營的話,隻怕我們都會被地面烤熟的。”索菲婭看瞭一下自己的隨身電腦,似乎用GPS(全球定位系統)確認瞭一下後,說道:“不如我們繼續前進吧,按照我父親的筆記,那個可以讓我們找到樓蘭古城的位置,就在離這裡西北不到二十公裡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太陽下山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趕到,而明天或後天,隻要有合適的機會,我們就能夠看到那座偉大的廢墟。”
“不行!”安泉非常直接地說道:“一個小時前,我可以感受到微風,而現在,我們可以感受到風的強勢,甚至揚起的細小沙塵也可以明確感覺到,這說明前面發生瞭大的風沙,再過不到兩個小時,就會吹過來,如果我們現在不采取措施的話,等風沙來瞭,我們都會被埋在沙堆裡。”
安泉一邊說,一邊驅趕自己的駱駝來到一個小沙丘的頂部,非常認真地找起瞭紮營的地方,至於索菲婭和德娜隻有一邊抹著汗水,一邊看安泉奇怪行動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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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泉認真觀察,甚至拿出隨身電腦計算方位和海拔之後,一個位於兩個巨型沙丘中間,最深處不足五米的小凹地,被安泉確定為抵擋風沙的營地,反對的意見,當然就被人毫不客氣地提瞭出來。
“安泉,你確認我們要在這裡紮營嗎?”索菲婭困惑地說道:“雖然我對沙漠冒險不是很擅長,但據說有風沙的時候,應當選擇背風的沙丘紮營,那樣即使營地被風沙掩蓋,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德娜則毫不客氣地說道:“安,你這樣紮營純粹是自殺行為,兩個大型沙丘中間的小凹地,是最容易被風沙填滿的地方,你是想讓我們都被還不知道會不會來的風沙活埋嗎?”
安泉沒有回答,隻是很認真地開始瞭紮營工作,甚至打開瞭一個之前從來沒有用到過的大型充氣球狀物,開始往裡面充氣。
平時簡單輕松的動作在被烈日的升溫後,變成瞭一項極耗體力的工作,安泉在支起瞭簡單的帳篷並將駱駝背上的行李整理好後,渾身上下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濕透瞭。
當德娜看到安泉身上的襯衣濕瞭又幹、幹瞭又濕好幾回後,終於不再提出反對意見,而是幫助安泉把大型的充氣球吹瞭起來,壓縮後隻有一個旅行包大小的充氣球在充滿瞭空氣後,變成瞭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半球。
這個裝備顯然是德娜和索菲婭都很熟悉的,直徑十米左右的半球,四周都有固定用的繩索,如果倒扣下來,就是一個非常標準的類似鍋子的東西,這是五年前一位著名沙漠探險傢發明的沙漠自救裝置,被眾多的使用者形象地稱之為救生球。
由於沙漠最大的危險就是風沙,因此半球型的救生球可以在風沙意外降臨的時候,快速構建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隻要將半球充氣並倒扣在使用者的身上,韌性十足的救生球可以將風沙拒之門外,而因為半球的體積巨大,因此對於中等規模以下的風沙來說,想要將救生球完全掩蓋是不太可能的,而充滿空氣的球體在特殊的時候,還可以給被覆蓋的使用者提供充足的空氣。
看到安泉將救生球吹起來,德娜終於明白瞭眼前環境的嚴峻,因為安泉做任何事都是有的放矢的,忽然使用起救生球,那就表明將要到來的風沙,是一場意料之外的巨型風沙。
當最後拖著不願意挪動的駱駝在帳篷附近躺好並且將救生球倒扣完成後,安泉的體力透支終於達到瞭極限,大量失水和連續一個多小時的行動讓安泉像是一個患有脫水癥的病人,臉色顯得蒼白而嘴唇則明顯幹裂。
仿佛是在驗證安泉推論的正確性,透過半透明的救生球,之前還不相信有風沙的德娜和索菲婭清楚地看到西北原本清澈的天空逐漸被一片灰黃掩蓋,大風將沙粒卷瞭起來,形成遮天蔽目的風沙,正從西北以極快的速度席卷而至。
同樣被救生球蓋在下面的駱駝們都安靜瞭下來,對於生存在沙漠中的動物來說,尋找最可能的生存機會是這些動物的本能。
雖然救生球將風沙擋在瞭外面,但救生球裡的溫度卻開始急劇上升,午後被陽光暴曬後的沙粒大多可以達到六七十度的高溫。雖然在搭建帳篷的時候,安泉已經采用瞭各種辦法來緩解高溫,但隨著救生球的遮蓋,為三個人七匹駱駝提供安全保障的同時,也將整個空間密閉瞭起來,救生球裡的溫度迅速開始攀升。
輕度脫水的安泉在德娜的幫助下,補充瞭足夠的水分,但空氣溫度高達四十度以上的救生球內,三人都直接感受到瞭戈壁沙漠的威力,外面是恐怖的風沙,救生球內則是酷熱的環境,所有這些都讓剛剛累得有些虛脫的安泉說不出話來。
德娜和索菲婭也比安泉好不瞭多少,相比德娜早有準備並進行過專門訓練而言,索菲婭的抵抗力更要差上許多,帳篷空間本來就不太,躺在用三層羊皮墊好的氈子上,索菲婭仿佛進入瞭桑拿浴室的幹蒸房,渾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熱氣,身上唯一的兩件衣服也顯得多餘瞭起來。
德娜看著索菲婭坐立不安的樣子,再看瞭一眼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安泉,終於做出瞭一個最直接的動作,把身上唯一可以遮蔽軀體的衣服,解瞭下來,全身赤裸的德娜顧不得帳篷內的炎熱,直接把安泉摟在瞭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