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怪輕功如何比擬天魔迷蹤步,須臾間已被追上,大怪高喝“佈陣”,四人立即占據東南西北方位,四象陣轉瞬即成。
丁壽好整以暇,等著幾人佈陣完畢,才慢慢走近,這四人若是分別逃走,追起來還是麻煩事,既然原地等死,那就怪不得旁人瞭。
大怪冷聲道:“公子言而無信,欺人太甚。”
“說是留你們條活路,可沒讓你們就這麼離開。”丁壽無辜地聳瞭聳肩。
“這麼說還要我們兄弟斷條胳膊留條腿不成。”二怪恨恨說道。
丁壽很是不滿地說道:“別老這麼血淋淋的,把功夫留下就行瞭。”
“想廢我們武功,做夢,上。”大怪一聲令下,四象陣立即發動,向丁壽絞殺而來。
四象陣依據先天八卦易理推演而成,一旦出手便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奈何四怪修煉實在不到傢,在鄧府便無法困住隱藏實力的丁壽,何況如今丁壽又從王廷相裡學來瞭暗含天地至理的混元一氣。
丁壽一聲輕笑,猱身而進,踏步連環,一掌揮出,正是二怪前力已盡,三怪後力未及的陣眼薄弱處,四象陣運行立即一滯,天魔手破字訣直直印在四怪胸口,老四口噴鮮血,倒地不起。
“老四!”大怪一聲驚呼,騰空而起,雙拳夾帶風聲直奔丁壽後腦襲來。
“來得好。”丁壽頭也不回,一掌向後拍出,直迎大怪雙拳,“蓬”的一聲響,大怪如同斷線風箏般飛瞭出去……
不等殘餘兩怪做出反應,丁壽身子一矮一旋,靈似貍貓,欺進三怪中宮,三怪還未及出招,隻覺丹田氣海突然震痛,渾身功力猶如流水般泄去,虛弱地倒在瞭地上。
拍瞭拍手,丁壽微笑著看向已然嚇呆瞭的二怪。
“別……別殺……我”,二怪已然魂飛魄散,吞吐說道。
丁壽一攤手,委屈道:“哪個殺你瞭,說過放你們四個生路的,你看他們幾個沒一個斷氣的。”
“公子隻要放我等安然離去,願送公子一場潑天富貴。”二怪低頭盤算一番,狠瞭狠心,抬頭說道。
“你們一幫看傢護院的,掙幾個錢不容易,算啦。”丁壽苦口婆心地勸道,打定主意要讓這幾個當初暗算他的人好看。
“看傢護院不假,公子爺該想想我們哥幾個看的是哪傢的院子?”二怪面上閃過一絲狡黠。
“怎麼,你們幾個監守自盜,偷瞭財神府?”丁壽來瞭興趣。
二怪冷哼一聲道:“那日在公子爺手上吃瞭虧,技不如人,我們兄弟認瞭,可牟惜珠那娘們整日裡冷嘲熱諷,把我們貶得一錢不值,兔子急瞭還咬人呢……”
緩瞭口氣,二怪繼續道:“她老子入瞭詔獄,她成天大把銀子撒出去,又要裁撤府中人手,我們兄弟好歹在府中護衛瞭這麼多年,她就扔瞭百十兩銀子把我們打發瞭,拿我們兄弟做要飯的麼。”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弟兄們不義,早知道她擔心錦衣衛的鷹爪……咳咳……那個官差會來抄傢,暗地裡將府中金銀細軟藏到瞭秘處,隻有老管傢知道地點,我們兄弟就……”二怪陰笑不語。
“鄧府管傢服侍瞭鄧傢一輩子,會把地點告訴你們?”丁壽很是不信。
“他倒是不想說,可他心疼孫子死活啊。”二怪面露得意之色。
“這麼說你們把藏寶弄到手瞭?”
“寶貝藏在江南,隻要公子發毒誓讓我們兄弟安然離去,藏寶之地立即奉告。”二怪堅定說道。
丁壽眨瞭眨眼睛,笑道:“嶗山四怪在齊魯之地成名多年,怎會舍近求遠將寶物藏在江南,你們四個粗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莫說沒見過泰山日出,這披星戴月地登山,又是圖些什麼?”
二怪聞言臉色一變,丁壽繼續道:“隻能說這寶藏就在泰山上,甚至說就在玉皇頂,不知在下猜測的對也不對?”
二怪臉色慘然,“看瞭我們兄弟不能生離此地瞭……”
“不過在下不想那麼麻煩,”丁壽搖頭晃腦道:“我丁壽在此發誓,隻要你將埋寶地點如實相告,便放你們四人一條生路,如違此言,天誅地滅。”
“當真?!”突然抓住瞭一顆救命稻草,二怪簡直不能相信。
丁壽點瞭點頭,笑得很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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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壁懸崖,雲深萬丈。
丁壽拎著三怪和四怪緩緩走近崖邊,眼睜睜看著方才將兩個兄長扔下的兇徒,三怪虛弱地說道:“你……你不守……誓言……”
丁壽狀極不耐,“剛才就說過瞭,落下懸崖不會死的,沒準還有奇遇呢,兄弟是過來人,信我的沒錯……”說著伸到懸崖外的兩手一松,兩怪在慘叫聲中沒瞭蹤影。
古人就是實誠,看著雲霧丁壽嘆瞭口氣,不說這位來自發誓如放屁的信息時代,就是他的誓言也滿是漏洞,天誅地滅?誅誰滅誰二爺說瞭麼,這話都信難怪混到給人看傢護院去,想到這丁壽又往雲霧裡呸瞭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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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丁壽回到探海石,王朝立二人剛剛哆哆嗦嗦的穿上瞭衣物,一見丁壽去而復返,二人不由大驚,蘇氏躲在瞭王朝立身後簌簌發抖,王朝立顫聲道:“這位大王,請放我夫妻二人一條生路。”
這人雖年輕,卻比剛才四個更加厲害,所以王公子自動將好漢升級做大王瞭,丁壽聞言不由一樂,取出牙牌道:“既然是宦門公子,想必識得這個。”
“這……這是……錦衣衛的牙牌!”王朝立喜不自禁道:“娘子,這是官差,我們無事瞭!!”
王朝立自己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見到同窗好友詩會時最為鄙夷的鷹犬爪牙會如此高興,執意在玉皇觀內擺下宴席,答謝丁壽。
“來來,今日多蒙賢弟救命之恩,小兄無以為報,借觀中素酒聊表心意,請!”王朝立盛意拳拳地勸酒。
丁壽舉杯痛飲,幾番對飲已知曉瞭眼前人的身份,王朝立字仲卿,乃南京戶部侍郎王瓊的長子,娶妻是福建佈政使蘇葵之女,二人成親多年,卻無所出。
這在別傢無非是多納姬妾,廣播雨露便是,蘇氏也有此意,奈何王朝立與妻感情甚篤,堅辭不允,所以夫妻二人多番延醫問藥,求生子秘方,於是有一個江湖術士出瞭主意,二人久無所出,乃王朝立陽氣不足,需登泰山之頂,待雲開破日之時借天地純陽之氣將雨露種進花房,方能以償所願,便有瞭今日之事。
“賢弟,恕為兄直言,這錦衣衛的差事有礙清名,還要多為自己前途謀劃才是。”王朝立以為丁壽年紀輕輕,不過是錦衣校尉一流,雖說帶著文人對錦衣衛武臣的天生鄙夷反感,但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誠心相勸。
丁壽苦笑,你老哥是不知道兄弟背後的靠山,有些話又不能對王朝立細說,堂堂欽差不趕著回京復旨,甩開大隊遊山玩水這是找參的節奏,他可不想多惹麻煩,隻得說道:“小弟除卻這身武藝,別無所長,還能有何去處?”
“賢弟若有心,愚兄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王朝立笑道:“為兄在京時有一同窗好友,名喚焦黃中,乃吏部右侍郎焦老大人公子,待愚兄手書一封,為賢弟引薦。”
丁壽心中一動,劉瑾到處擺子佈局,馬文升的天官之位眼看不保,若是能與一個卿貳之臣搭上關系,將來謀奪吏部也是一大強援,當即笑道:“如此,多謝兄長瞭。”
蘇氏房內,長今晃著兩條小腿坐在方凳上,由著蘇氏將她長發打散,為她重新編瞭個雙環髻。
對照瞭下銅鏡,蘇氏笑問道:“好看麼?”
長今點瞭點頭,紅撲撲的小臉上梨渦淺笑,“嬸嬸,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蘇氏多年來因無一兒半女自苦,見瞭這冰雪般可愛的小姑娘心中憐愛之意大起,展顏笑道:“什麼問題,說吧。”
長今歪著小腦袋,眨著可愛的大眼睛,問道:“王伯伯光著身子欺負你時,你到底是痛還是快活?”
一句話讓蘇氏雪白嬌靨霎時暈紅,伸出尖尖玉指在長今額頭上點瞭一下,“小小年紀胡思亂想,等你大瞭自會知道。”
長今輕揉額頭,嘟著小嘴,不服氣地一挺胸道:“你們都說等長今大瞭,如今我已不小瞭。”
說到這兒徐長今想到蘇氏那對跌宕玉兔,再低頭看看自己毫無曲線的柔弱身板,小嘴一扁,腰背一塌,如泄瞭氣的皮球般沒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