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裡梅回身四顧,點頭道:“他對你確是不錯,這南北二樓,滿屋傢私,怕不下萬金之數,院子裡其他姐妹可艷羨得很呢。”
“我的不就是你的。”蘇三調笑道:“當年姐妹盟誓,嫁則同夫,一仙已與他有瞭白首之約,待你大的幾歲,還不是要和我一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雪裡梅連連擺手,“當年我年紀小,糊裡糊塗地摻瞭一腳,做不得數的,你們休要裹上我。”
“何事要裹上姑娘啊?”折扇輕挑竹簾,一身圓領襴衫的王朝儒微笑而入。
蘇三故作嘆息狀,“妾身自知福薄,無緣獨享三郎厚意,正苦心做媒,這婦德可還使得?”
“三姐夫,休要聽姐姐胡說。”雪裡梅羞惱頓足,扭身向樓下跑去。
王朝儒面含笑意,目送雪裡梅聘婷身姿,這妮子年紀雖小,卻身段妖嬈,更有一身冰雪玉肌,著實勾人。
“可是動心瞭?”
王朝儒聞聲回首,見蘇三眼中嘲弄之色,曉得自傢失態,連忙躬身道:“三姐哪裡話,小生能得你姐妹二人垂青,已是前世福報,豈敢得隴望蜀,貪心不足。”
“口不對心。”蘇三玉指攔在王朝儒唇邊,口中調笑,人卻依偎在瞭他的懷中,“怎地不在院中吃酒?”
軟玉溫香抱滿懷,王朝儒早不知身在何鄉,輕吻著懷中玉人秀發,自顧道:“良辰美景,豈能讓三姐你獨守空閨。”
“你就不怕在士林中留下見色忘友的污名。”蘇三螓首微揚,鳳目含春。
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哪怕孔夫子在側,也擋不住王朝儒急赴陽臺,矮身將蘇三橫抱而起,向那邊雕花拔步床走去。
羅裙小衣一件件飛落,當那件粉緞繡花肚兜也丟在一旁時,玉堂春已好似白羊般赤裸仰臥在牙床上。
粉嫩嬌軀一絲不掛,一雙玉乳雖不豐碩,卻堅挺飽滿,猶如一對玉碗倒覆在微微起伏的潔白胸膛上,兩顆紅豆般的乳珠迎風挺立,與周邊粉紅乳暈相映成趣,柳腰一握,香臍淺陷,兩條玉柱般的修長美腿線條優美,交匯之處陰影稍凸,隱約可見一條細長肉縫,一叢柔順芳草覆蓋其上,難窺全貌。
暈生雙頰,將一雙藕臂環擋胸前,兩條修長玉腿緊緊交織在一起,蘇三羞嗔:“看個什麼,還不把燈熄瞭。”
“燈下賞美人,果然別是一番意境。”口中喃喃,王朝儒卻未有動身之意。
“那你就呆看一夜吧。”蘇三半怒半羞地扭轉嬌軀。
光潔玉背和渾圓挺翹的玉臀剎那間呈現眼前,王朝儒頓時驚醒,連忙起身吹滅蠟燭,脫衣上榻。
“嗯——三郎……”情郎火燙的身軀貼近,使得美目羞閉的玉堂春全身輕顫,感覺到一根火熱跳動的肉棒緊貼香臀,雖是清倌,但身處青樓耳濡目染,也知悉那是何物,更讓她心中慌亂,口中夢囈。
王朝儒年紀雖輕,絕非歡場青雛兒,年幼時便和屋裡丫鬟偷嘗禁果,待大些又流連秦淮風月,對自傢手段和本錢頗為自信,如此美人若不細細品嘗豈不暴殄天物。
一手輕輕撫弄身下玉人白皙胴體,由足踝直到大腿盡頭,手指撥弄梳理著飽滿陰阜上的柔滑毛發,偶爾才在那粒相思豆上挑撥一下,便引得身下美人嬌軀顫悸。
另一手則把玩著那對堅挺椒乳,將那粒粉紅櫻桃輕輕拉起,再緩緩按下,不到片刻玉堂春已在王朝儒調情手法揉弄下神智漸迷,一對渾圓修長的白嫩玉腿緩緩分開……
“三郎……奴傢那裡好……好癢……好熱……”
蘇三全身酥軟無力,迷茫中玉手下探,握住瞭那根火燙肉棒,下意識感覺這與一秤金教導自己時所用的木刻之物有些不同,卻未及細想,將愛郎的火熱分身引向已是小溪汩汩的幽秘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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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燈火初熄之時,便讓在院中涼亭內翹首以望的劉鶴年與韓守愚失望不已,二人相視一眼,一聲輕嘆,看看周邊院中佈置,隻能自我安慰誰教自個兒老爹是清水衙門官兒,財力不及,人傢抱得美人歸,他們隻能在下面幹瞪眼。
回身入席,又見那邊幾案一側與雪裡梅說笑的楊慎,二位公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錢沒王朝儒多,才學又不及楊用修,無錢又無才,難得美人睞,這京城風月場真真氣死人個也麼哥。
“二位賢弟,請酒。”焦黃中一旁好心勸酒。
酒入愁腸,更添煩惱。
韓守愚沖著楊慎道:“用修,今日是順卿大喜之日,你乃川中才子,怎可無詩應和,且為他二人作詩一首,以酬此宴。”
楊慎抬首笑道:“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好,”雪裡梅登時眉花眼笑,“公子,奴傢為你研墨。”隨即在案上鋪上產自嘉州的薛濤箋,又取來松江府購得的頂煙老墨,加入硯滴清水,邊研墨邊含情脈脈地覷著楊慎。
楊慎取過一隻紫毫湖筆,蘸墨之際向著雪裡梅抿唇一笑,將個小妮子笑得心如鹿撞,磨墨玉手都加重瞭幾分力氣。
本意隻想為難這位小老弟一下,作詩不成便罰酒瞭事,不想又被喂瞭好一口狗糧,韓守愚好生無趣,“既然作詩,便要幾分急智,便限時……”
韓守愚還在考量多長時間合適時,忽聽得繡樓上一聲鶯啼哀鳴,在這靜夜園中,分外清晰。
幾個歡場老手自知何故,相互一笑,頗為曖昧,便是雪裡梅在初聞驚訝後,也是脖根紅透,粉腮染霞,輕輕羞啐瞭一聲。
倒是手提紫毫的楊慎眉峰盡展,筆走龍蛇,須臾間一首詩作已躍然紙上。
“流盼轉相憐,含羞不肯前。
綠珠吹笛夜,碧玉破瓜年。
滅燭難藏影,洞房明月懸。”
焦黃中展開紙箋,輕誦一遍,點瞭點頭,又微微皺眉,“用修,這首詩似乎過於綺艷瞭些?”
“風光旖旎,不正應今夜此情此景麼。”楊慎眼神示意,展顏笑道。
“不錯不錯,的確應情應景。”焦黃中看瞭看繡樓,連連點頭。
“幾位公子,何事應情應景,且說與奴傢聽聽。”帶著一襲香風,一秤金款步而來。
“不可說,不可說。”焦黃中故作高深道。
劉鶴年倒是關心另一件事,“蘇媽媽,聽聞順卿將十餘個行李箱籠都存在貴院,此番你想必是財源廣進瞭。”
“哎呦,劉公子話從何來,三姐夫體諒我們娘幾個日子辛苦,將銀子放在櫃上是方便三姐日常采買用度,奴傢豈會黑瞭心貪圖自傢女兒銀子。”一秤金揮著團扇,大呼小叫道。
幾人一笑,誰若將鴇兒的話當真,那這些年真是白活瞭。
這幾位不再糾纏話題,一秤金倒是話鋒一轉,“說起來,上次出手闊綽的兩位公子怎地再也不見?”
焦黃中不以為然道:“那朱公子是丁兄的表弟,隻是偶然得識,至於那丁兄嘛,這段日子告假歸省,不在京中。”
“不在也好,那人不過緹騎武臣,這吟風弄月之事想也不擅,沒得壞瞭心境。”韓守愚撇嘴道。
“錦衣衛?”一秤金眼睛一亮,“奴傢聽聞如今京中風頭正盛的便是一位叫丁壽的錦衣衛僉事,深得萬歲爺恩寵,宜春院想攀附這座大神,不知咱們這位丁公子和那位同宗能否說得上話?”
話剛說完,一秤金便見幾人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怎麼,可是奴傢說錯話瞭?”
“蘇媽媽又何必多此一舉,這二人本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