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盡頭-07- 完结

作品:黎明的盡頭|作者:天外飞星|分类:惊悚小说|更新:2023-12-18 21:58:42|字数:33769

  黃昏,一輛生銹報廢的裝甲車後面。

  呂哲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市區裡面。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離開多克圖莫。這座城市有些地方看起來幹凈整潔,能給人以“市區”的印象,但是其餘大部分地區直接就像荒地,落後臟亂的令人難以想象。就像他現在藏身的這片棚戶區,和難民營差不多,環境極其差勁。

  至少在呂哲看來,這部分“市區”完全和野地沒有區別。

  E國是個農業國傢,曾經榮獲世界最窮國的殊榮,盡管少數地區有點礦藏,他們自己也開采不瞭,工業極其落後。據說某些地區的貨幣是駱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市區裡面也經常能看見各種各樣的大片的棚戶區,中間混著大片的土灰色平房。

  而現在呂哲身處的地區則更加誇張,估計國內是永遠不可能見到的景象,不止有大量的窩棚和小土房子,甚至還有一些報廢的坦克、裝甲車點綴其中,這些戰車已經是徹底銹成瞭廢鐵,車身上被人為的開瞭可供進出的洞,有人就住在裡面,外面搭的繩子上還晾著褲衩背心,地上放著臉盆水桶,各種顏色的破衣爛衫順著風刮著好像一面面小旗在飄。

  不遠處更是壯觀,大量報廢的各種車輛直接堆成瞭山,圍成瞭墻,卡車、汽車、越野等應有盡有,上面有人爬上爬下,數量還不少。看來不少人也在那些廢汽車裡安瞭傢瞭。更遠處就是一馬平川的青草平地和土路,柏油公路到這已經找不到瞭。

  這裡是垃圾場?還是貧民窟?實在鬧不清楚。但是屁股後面肯定還有追兵,這是呂哲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事。因為人傢就是在這兒長大的,自己能跑到這兒,人傢肯定也能追到這兒。

  在這到處是黑人的地區,一個不同膚色的黃種人提著槍到處亂跑,他覺得肯定是很顯眼的,但是他不想扔瞭槍,這把槍能給他安全感。

  追兵到底什麼時候到?不清楚,肯定有很多人正在到處追殺自己。但是到現在為止一切還算順利,自己也許逃脫瞭?也許是暫時的。他本以為自己應該很難逃脫,畢竟這裡是非洲,是黑人的天下,追兵們隻要到處找人問問有沒有見到一個提著槍到處亂跑的黃種人就能很快發現自己的行蹤。但是現在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往哪兒跑。

  真是沒想到,自己能跑出這麼遠。

  說真的,那些眼睜睜看著自己沒頭蒼蠅一樣在路上上橫沖直闖的黑人們,隻要有一個敢喊一聲抓住他,自己絕對跑不到現在。那麼多人圍上來自己就是有三頭六臂也跑不瞭。但是那些人一個個看著他就好像習以為常瞭一樣,根本沒人過來管閑事,似乎這種事情不值得他們大驚小怪的,自己揮舞著手槍到處亂跑,他們也隻是躲的離自己遠一點,然後該幹嘛還是幹嘛。

  後來他才發現這裡有些人也扛著槍在大街上溜達,就好像扛著的不是槍而是鋤頭。對方看見他也不怎麼驚訝,就是目送著他過去之後該走路繼續走路。

  或許在這個地區,經常有人拿著槍在大街上跑來跑去,這兒的人已經習慣瞭。

  這在國內根本就不能想象。想起來時公路上那些荷槍實彈的軍人和經常能見到的扛著槍吊兒郎當招搖過市的民兵們,呂哲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靠點譜。

  就象現在,旁邊經過的人們有的看他一眼繼續走路,有的根本就不正眼看他,甚至連報警的人都沒有,甚至還有大概是住在這裡黑人小孩子不時湊過來探頭探腦,什麼表情都有,唯獨沒有害怕的樣子。

  在這裡法律似乎不存在。人們也沒有這種概念。呂哲覺得自己就是現在對著人開上幾槍,估計也沒人來管。當然,換到自己身上也一樣。

  下一步要怎麼辦?這是個大問題。

  回去肯定是回不去瞭,自己隻知道一路狂逃,到現在腦子裡對於發生的事情還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他甚至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瞭什麼事。他沒殺人,這一點他肯定。他原本隻是想沖進去把蘇晨救出來,他承認他當時非常沖動,滿腦子要是誰敢攔著他就和誰拼命,但是和那兩個保鏢廝打搏鬥的時候他沒有下死手,就算對方掏出槍來瞭他也沒下死手。

  他認為他當時還是有自制力的。

  但是那個黑人酋長死瞭,他知道自己沒開槍。但是那傢夥就是死瞭,死在屋裡面,肯定是自己進來之前就被人打死瞭。而那個女的,現在他也不確定自己當時看到的是不是蘇晨,當時自己從車裡離遠瞭看隻看到一個側影,覺得很肯定就是蘇晨,但是屋裡的女人並不是她,這都怪自己有瞭先入為主的印象。

  那女的叫喚的什麼他不清楚,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但是看那神情就是白癡也猜得到她是要把殺人兇手這個黑鍋硬往自己頭上栽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巧合嗎?難道有人陷害我?我一個沒錢沒勢的中國小老百姓,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誰沒事跑來陷害我幹什麼?是和那個神秘的女人有關嗎?那個米奇Q,自己幫她做的那些事,雖然不太明白是什麼內幕,但是肯定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是因為這些事嗎?

  如果是,那洪世泰……這傢夥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給自己打電話自己才……我看錯人瞭難道他也看錯人瞭?不太可能吧。蘇晨現在在哪裡?她有沒有事?

  到底是誰殺瞭那個王八蛋酋長?雖然他死的大快人心,但是自己卻要背上黑鍋。在這裡車禍的官司還沒瞭,又出來這麼一檔子事。恐怕就算是公司老總們集體出面也搞不定。總之這件事裡裡外外實在奇怪,說是有人陷害,但是自己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值得陷害的價值。說是巧合,那真是沒法說服自己相信。

  現在這時候,是不是先想辦法聯系一下酒店。看看情況怎麼樣?反正自己沒殺人,打人的事說不清楚,但是沒殺人這一點要咬死,真正的兇手現在還逍遙法外。

  隻要殺人的事釘不死自己,公司應該能保住他。這件事影響太壞,如果自己真的完瞭,公司和對方的合作項目肯定也要受到影響,對方會和殺兄仇人繼續合作嗎?出於什麼方面考慮,呂哲都覺得公司不會丟下他不管,因為自己的命運已經和整個項目連在一起瞭。

  必須找到真兇還自己清白,這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怎麼找?憑自己孤身一個人?這麼跑下去,能跑到哪兒?除瞭白人聚居區,這裡幾乎沒人說英語或法語,基本都是當地土話,自己屁都聽不懂。身上也沒帶錢沒帶護照,別說跑路,連生存都難。況且自己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跑。

  這些事以後再想吧,這個地方沒法給自己安全感,還是先離開再說。回頭再想辦法聯系傢裡的人,鬧出這檔子事,估計本地的領事館也消停不瞭。

  對瞭,要不要找中國領事館想想辦法?

  想瞭又想還是覺得不保險,國內的外交機構的辦事能力實在讓他覺得心裡沒譜,平時連自己國人被搶劫這種小事都擺不平,何況是現在。中國人在國外就別指望自己的使領館,自己去瞭被人傢直接抓起來送回去那可就糟瞭,況且自己現在單憑嘴說沒殺人,卻沒什麼過硬的證據能證明自己被陷害。

  後面追自己的人到底是警察還是別的什麼人?萬一自己真的跑不瞭被抓瞭,會不會立刻要自己的命?這真是說不準。那酋長死在自己的屋裡,外面的那倆保鏢真的一無所知嗎?

  自己是不是無意中撞破瞭什麼陰謀?

  呂哲想來想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奇怪的是即使現在很緊張,但是思緒卻沒有亂。有些人是越緊張越慌亂,但是他卻是漸漸冷靜下來。

  無論如何,先離開這裡再說吧。他把槍掖在褲子裡,用襯衣蓋好,把外套脫下來搭在頭上,做瞭個簡易的鬥篷,盡量把臉遮在陰影下面。然後四下看瞭看形勢,沒敢往外面空曠人多的地方走,而是轉身向後面走去,那是大堆大堆的報廢車輛形成的小山,下面有幾個光著屁股的半大黑人小孩在踢一隻破皮球,兩個骨瘦如柴的成年黑人婦女坐在地上,雙眼麻木無神的看著他走過來,甚至沒有一點想起身的意思。

  從這裡繞道側面並不知道是什麼所在,但是呂哲現在隻想盡量找人少的地方走。

  繞過廢車垃圾山,發現前面是一大片水塘,綠油油的青草地很是茂盛。但是周圍都是窩棚,一輛銹成瞭廢鐵的坦克炮管朝天,上面滿是塗鴉,同樣有人住在裡面。呂哲發現繞過不去那片水塘,也不知道有多深,決定回頭再繞。

  剛轉回身,好像發覺不對勁,似乎有人影躲躲閃閃,那些踢球的小孩也不知道去向瞭。而那些大人也收拾東西匆匆回窩。

  人呢?操!

  先是疑惑,接著突然反應過來的呂哲一把拔出手槍,接著就看見穿著當地警服的黑人警察們端著槍嚷著蹩腳的英語和聽不懂的土語四下冒出來瞭,有拿手槍的,也有端著長傢夥的。

  呂哲沒敢開槍,跟人傢的火力一比自己簡直不值一提。開瞭槍惹得對方還擊可能後果更遭,雖然他覺得就算自己不開槍對方也可能先開火。但是自己原本沒殺人,要是打死瞭警察就實實在在變成殺人犯瞭,手裡拿著槍也不敢往人身上打。

  現在隻有跑瞭。

  他扭頭就向唯一沒有警察出現的方向跑,幾步就竄上瞭旁邊的坦克廢鐵房子,往下一翻直接一個墊步,又上瞭緊挨著的一座窩棚,結果差點一腳踩空,窩棚頂被他踩漏瞭一塊,差點塌瞭,後面叫罵聲一片,警察們跟著追瞭過來。

  踉蹌中呂哲幾乎是滾爬下瞭窩棚頂,一身土和茅草也顧不上拍,撒腿狂奔,也不管方向瞭,那有路就往那兒跑,該地的居民們一個個驚恐萬狀,隻顧往自己的屋子裡躲。後面的槍響瞭,子彈差點打中他,呂哲抱著頭低姿態往前狼狽狂奔,又是叫罵聲起。大概意思是不許開槍抓活的,亂哄哄的雞飛狗跳。

  跑瞭一會兒,呂哲的心跳加速氣喘籲籲,但是卻逐漸冷靜下來。開始顧得上一邊跑一邊扭頭看後面的形勢,隻見警察們被他甩得不遠,他拐瞭一個彎之後猛地往反方向一閃閃進瞭另一條路,後面的警察追過瞭頭,接著呂哲又開始往另一側跑,等警察們反應過來卻被他甩得更遠,呂哲大概判斷瞭一下方向,黃昏中太陽往西邊沉,記得剛才東邊似乎有條土路,這時候光靠跑恐怕跑不過對方,一來對方人多,能前堵後追,二來畢竟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但是往路上跑也冒險,萬一對方在路上也等的有人,自己就是自投羅網。不過要是自己幸運能搶一輛車的話,也有可能逃出生天。

  拼瞭,呂哲開始往印象中的土路上跑,還真讓他懵對瞭。很快他就看到瞭窩棚區邊緣的那條土路,還真看見有輛車在往這邊開。他使出吃奶的勁全力沖刺,終於趕在對方開過去之前攔住瞭他。

  “停車!”他大吼著沖到瞭車前面,同時槍也舉起來瞭。汽車一個急煞差點撞上他,是輛白色的陸地巡洋艦,車裡面好像是一男一女,看那樣子已經把呂哲當成瞭劫道的綠林好漢,高舉著雙手不敢動。呂哲過去那車門拉開,大吼道:“下車!下車!”同時伸手把駕駛座上的男的給拽瞭下來,女的直接都給嚇哭瞭,抱著腦袋直哆嗦。

  男人一副亞洲人面孔,嚇的說話都不利索瞭,直接英語混著日語好像在求饒,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呂哲沒工夫理他,眼看著追兵已經過來瞭,上瞭駕駛座把門一關,發動車的同時吼那女的下車,女的不知道是嚇傻瞭還是怎麼樣,就是抱著頭連哭帶喊得,說得好像也是日語,看打扮像是遊客。

  呂哲來不及推她下去瞭,直接一踩油門車子就飛馳瞭出去,後面頓時槍聲大作,子彈呼嘯著飛過來,車身響瞭兩下,似乎被打中瞭。女人更是發出恐怖的尖叫聲,身子好像條件反射似的趴瞭下來,直接趴到瞭呂哲的腿上,雙手抱住呂哲的腰,整個人完全所到瞭座位下面,呂哲一邊叫她閉嘴一邊把著方向盤,狂按著喇叭往前猛飚。

  警察們也上車瞭,兩輛皮卡在後面以飚車的速度死攆著不放。

  路況很差,土路難免有坑坑窪窪的,呂哲在車裡被顛得夠嗆,但是他不敢放慢速度,這是在逃命。

  他不知道這條路通往那裡,但是巡洋艦的速度還是罩的住的,漸漸的後面兩輛皮卡被越甩越遠,天已經差不多完全黑瞭下來,路燈是不用考慮的,這裡根本沒有。光靠車前面兩個大燈照路讓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僵硬的想哆嗦,心都提到瞭嗓子眼,這破路上面彪這麼高的速度,萬一翻車瞭就死定瞭。

  正在想要不要稍微降點速度,辨別一下方向。突然前面迎面過來一輛車,大燈晃得他眼睛發花,他猛按喇叭,但是對方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直著就對他過來瞭。

  壞瞭!呂哲直覺感到這是沖他來的,再不躲就撞上瞭。他條件反射似的猛打方向,車子好像脫韁的野馬直接沖下瞭路,接著猛的一敦,像是撞著什麼,呂哲直接從座位上被敦的跳瞭起來,然後轟隆一聲巨響,接著就是巨大的水花好像爆炸一樣把整輛車都被包圍瞭。

  開到河裡瞭!呂哲心知不妙,這回也沒工夫管那個日本女人到底還活著沒,好不容易弄開變形的車門,剛下來沒跑幾步,直接旁邊就有人撲瞭過來把他攔腰抱住,巨大的力量險些將呂哲直接撲倒,但是他後退瞭幾步竟然穩住瞭重心,直接擰腰抓肩一甩,對方的身體也差點被他給掄起來,不過也沒松手。

  當年在孝感當兵的時候,傘兵部隊擒拿格鬥訓練就是要求一擊必殺,專往對方致命的要害薄弱處下手。呂哲記得當年自己一拳能砸碎三塊磚,對打訓練幾乎都成瞭條件反射的似的動作,隻要對方一有動作,這邊連消帶打一串攻勢就過去瞭。過瞭這麼些年,呂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變遲鈍瞭,對方這一招自己明明應對瞭,但是就是甩不開,而且拳搗膝撞真是拼命用勁在打,對方就是能頂得住。

  當更多人過來時,呂哲知道自己完瞭。先是手腳全被人按住,接著一槍托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呂哲的腦子嗡的一聲,眼前金星直冒,半張臉疼得好像燒著瞭一樣,鼻子裡嘴裡全是腥咸的粘液。無數槍托往下砸,很快他就被打得爬不起來,一隻手抓住他的頭發,手電的光照瞭照他的臉。

  “就是他!”標準的英語。

  呂哲一隻眼已經腫瞭,另一隻勉強睜開一道縫,面前抓住自己的人不是那些黑人警察,而是穿著防彈戰術背心、美軍沙漠迷彩服,手裡端著自動步槍的白人雇傭兵。

  壞瞭,這是……那個酋長的私兵。真是最壞的結果,與其落到他們手裡,還不如剛才直接叫警察抓瞭算瞭。

  “帶走!”這幫人顯然訓練有素,沒有過多的廢話。拖著呂哲就把他往回帶,這時候車上那個日本女人也下來瞭,情緒激動地大叫大嚷,說的都是日語,在場的幾乎沒人能聽懂,一個全副武裝的白人大漢正在安撫她的情緒,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英語,反復告訴她自己是當地政府執法單位,正在追捕逃犯,這裡面沒她什麼事,要她冷靜。

  女人歇斯底裡瞭一陣,終於不叫喚瞭。結結巴巴的用英語表明自己是遊客,自己是被劫持的,車也被撞壞瞭,還有她男朋友還在後面不知道什麼地方。連說帶比劃要求對方幫她去找剛才那男的。

  那白人士兵顯然極不耐煩,不管這女的怎麼說他就是敷衍叫她冷靜別著急,等會有人回國來處理她的事,然後轉身就走。女人追著他不放,似乎把他當瞭救星。這時候後面那兩輛皮卡也過來瞭,六七個警察也過來瞭,攔住雇傭兵當頭的說話,似乎想把呂哲要過來,大概意思是說部落雇傭兵隻在部落自治區有行動權利,部落自治區之外警察才是老大,但是雇傭兵們根本不甩他們,後來兩邊開始各自給上面打電話。

  最終警察們的後臺可能是讓步瞭,人還是雇傭兵們帶走。不隻如此,對方趁機把那個麻煩的日本女人甩給瞭這幫一臉晦氣的條子們。

  女人看著離去的車燈,又看看面前的這幫警察,好像這時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手機,拿出來一邊找信號一邊撥號,終於撥通瞭之後開始嘰裡呱啦的講日語,一群黑人聽不懂她說什麼意思,覺得這是孤身女人是個肥羊,自己在那幫白人跟前吃瞭蹩,得在這女人身上找回來,於是用蹩腳的英語說她得跟著回警察局錄口供,示意她跟著上車。

  女人表示自己還有同伴,警察們一聽更好,一個人罰一萬美刀,兩人就翻倍。

  亞洲人最好敲詐,等回瞭局裡把他們關上兩天,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女的身材還不錯,壓到床上幹起來一定很爽,幹脆來個財色兼收。想到這裡,點頭示意她上車,車在路上一調頭,直接往回開去找那個日本男人去瞭。

  呂哲被押在車上,給上瞭背銬。

  完瞭……這是他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不知道蘇晨現在怎麼樣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誤會?還是被陷害瞭?那酋長肯定不是我殺的,但是究竟是誰殺的?自己是碰巧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還是一開始就有人在算計自己?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目前他所在的車是一輛改裝的悍馬,他蜷縮在後面車廂裡,兩側的持槍大漢獰笑著盯著俘虜,顯然根本沒把呂哲放在眼裡。其中一人直接就把腳踩在呂哲的背上,嘴裡嚼著口香糖,M4步槍的槍口距離呂哲的臉隻有一尺遠。

  “你他媽看什麼,黃皮猴?想他媽吃槍子是不是?”

  聲音陰沉冷酷,一聽就知道是說得出做的到的主兒。呂哲趕緊低下頭不再看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在想怎麼掙開手銬,突然車停瞭。司機開始按喇叭,接著探出頭去大聲叫罵。

  借著燈光勉強可以看清楚,前面的路上出瞭車禍瞭,一輛拖拉機翻瞭,成堆的煤塊撒瞭一地,另一輛破舊的小貨車就停在路中間,車前面保險杠全碎。一個黑人滿身是血的躺在路上,還有幾個黑人在路中間就吵成瞭一團,有倆牽著駱駝的黑人在路邊看熱鬧。

  “嗨!滾雞巴蛋!”司機見按瞭半天喇叭對方還是在那兒吵吵,有點急瞭,直接開口就罵。

  對方也開始回罵,是英語。

  司機一驚,同時車上的人察覺到不對勁。對面的有人能聽懂英語,這很反常。

  兩個槍手把槍都端起來瞭,警惕的看著外面。雖然如此,他們心裡還是沒有多擔心,這裡是他們的地盤,當地土著敢在這個國傢的土地上跟他們過不去就是自己找死。

  悍馬開始倒車,想先保持一定距離再說。

  然後,四下裡槍就響瞭。

  密集而異常精準得彈雨輕易而舉的打穿瞭悍馬那單薄的裝甲,顯然隱藏在四周的狙擊手們使用的是特制的穿甲彈。後面的兩名槍手幾乎同時中彈,子彈將車廂連同他們的身體穿的好像蜂窩一樣,血霧噴濺,屍身栽倒,將呂哲壓在瞭下面。

  前面的司機僥幸躲過一劫,副駕駛座的那位已經死瞭。他掛倒擋猛往後倒。

  但是四個輪胎同時放炮,對方可能有夜視儀或者熱成像瞄準裝置,隔著車倉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形和位置。而那幾個吵架的黑人抄起暗藏的武器,地上的“屍體”

  也爬瞭起來,一邊射擊一邊迅速逼上來。

  又一串彈雨飛來,司機連中數槍,勉強掙紮著推開車門倒出車外,還沒等他舉起槍,又一發子彈準確的命中瞭他的腦袋,腦漿子和鮮血漸瞭輪胎上到處都是。

  不到十秒鐘,戰鬥就結束瞭。

  呂哲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隻是抱著頭,直到槍聲停瞭。車門也被人拉開瞭,接著他就看到瞭熟悉的面孔,那個日本女人笑瞇瞇的看著他,說著字正腔圓的漢語:“你好,我們又見面瞭。”……

  ************

  “見鬼,這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大海上,前面是黑沉沉的海岸線,一艘小小的漁船隨著波濤起伏。周旭等三人在甲板上,不停用望遠鏡看著遠方。

  蝴蝶臉色不好看,嘴裡小聲地在嘟囔,實際上越靠近非洲的海岸線她就越顯得煩躁。她是利比亞人,原本曾是卡上校女子衛隊的一員,雖然她本身對老卡並沒有什麼忠誠之心,但是自己的國傢正在內戰,自己的同胞正在流血死亡,歐洲列強的戰鬥機正在肆無忌憚的對利比亞狂轟亂炸,不管死的是哪一派的人,他們畢竟都是利比亞人。

  除非是真正冷血的人,否則任誰都不可能做到一點都無動於衷。

  周旭聽見瞭她的嘟囔,和鷹眼對視瞭一下,鷹眼微微聳聳肩,一向話少沉默的他此時更不會說什麼,其實大傢心裡都憋著情緒,這點周旭很清楚。

  自己現在是吃公傢飯的人瞭,不是以前的自由雇傭兵瞭,一切行動得聽指揮,得考慮後果,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由著性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身為B國的公務員,自己的行動肯定是牽扯著B國的利益,這一點是第一位的。

  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和俄國佬合作。這也是B國情報機構上層的意思。

  B國不算大國,雖然資源特別是石油資源豐富,是歐佩克組織5個創始國之一,最近也在加強軍備奮發圖強,但是畢竟和俄國沒法比,其安全部隊秘密行動的經驗對付國內的山賊草寇還行,一旦執行海外任務其效率明顯比起來俄國這種老牌諜報大國就差瞭一截,上次在伊拉克的失敗行動就是明證。

  也是有鑒於此,可能B國的高層和俄國人達成瞭某種協議,要搞定目前的困局,就必須要借助俄國人的力量,畢竟雙方都不想讓已經開始的合作就此流產。

  因為周旭他們上次的表現不夠給力,鬧得損兵折將,所以此次合作是以俄國人為主,上次被他們當槍使算計的事情隻字不提,顯然B國不準備因為這件“誤會”

  和俄國這樣的超級大國翻臉。他們隻想盡可能的挽救這筆軍火交易,同時爭取借俄國的力量來抵擋美國的壓力。相比這個來說,犧牲幾個人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上面的政客們能閉著眼睛把驢糞球當肉丸子吃,不代表下面的人也是和他們一樣。周旭等人對俄國人可是沒有好感,政治的事情他們沒興趣知道,他們隻知道很多戰友死在他們面前,而這幫俄國佬對此需要付一定的責任。合作是需要誠意的,周旭感受不到對方的誠意在哪兒。相信對方對他們的感覺也是如此。

  這幫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油條,別看現在大傢是合作的關系,一旦情勢需要,周旭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犧牲己方,自己一定要加倍小心,否則可能被他們賣瞭還幫他們數錢。而有同樣機會的話,周旭相信自己也會采取同樣的手段。

  但這隻是想想而已,如果真出瞭這事,以B國現在的情勢,十有八九又會向俄國人妥協。

  小國就是小國啊,和大國交往一開始就註定瞭不可能有完全平等的地位,隻要大面上過得去,某些細節上吃點虧是難免的事。

  就像現在,坐在不知名的漁船上,在大海上隨波逐流,而前方卻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自己,這種感覺讓人很沒安全感。俄國人雖然事先說瞭此次的目的地是前往索馬裡,但是獨斷的確定由海上登陸的計劃,說是綜合各方面情況作出的最佳選擇。根據哪些方面的情況周旭就不得而知,這就是情報資源不對稱造成的後果,你去開會隻是去湊個數,人傢隻是通知你這個決定而已,你有什麼意見人傢隻是裝摸做樣的表示一定會考慮,但是結果根本不會改變。而且以B國的海外情報收集能力,周旭在非洲的這地頭上掌握不瞭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所以也提不出什麼有分量的建議。

  合作方居心叵測,己方後面支援又不給力,這就是周旭等人此時所處的局面,一切都得靠自己。周旭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出去的一隻風箏,作用隻是為瞭顯示存在而已,真正遇到風暴,誰都靠不住。

  前方應該是有人接應,但是接應的人是什麼貨色,可靠不可靠,登陸地點在哪裡,登陸之後交通怎麼解決,如果行動不利該怎麼撤退,這些問題周旭一概不知。俄國人肯定知道,但是他們不會透露自己的情報網絡,換瞭自己也不會。周旭知道到瞭真正行動的時候,自己才會得知這些信息,但是現在是想都不用想。

  皮條客也來到瞭前甲板上,剛才他在駕駛臺裡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幹什麼。周旭對此人的印象很深刻,這是個真正的老牌特工,上次在伊拉克竟然成功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混瞭過去,以自己身經百戰的經歷來說,這樣的危險人物和自己面對面,自己居然看走瞭眼,這說明這個傢夥裝逼的功夫實在是到瞭傢瞭。

  拋去成見不談,周旭也認為這樣的人實在是真正的間諜,是應該值得學習的榜樣。但也正因為如此,一旦這傢夥對他們動瞭歪腦筋,那就非常的危險瞭。

  “時間已經到瞭。”周旭沒看他,嘴裡的腔調也是淡淡的。

  “我知道。”皮條客顯然並不擔心,他也拿著望遠鏡左看右看。

  周旭現在沒法裝漠不關心瞭,扭頭盯著他。

  “少安毋躁,你指望海盜遵守規矩那不是奇跡嗎?他們會來的。”說著放下望遠鏡,對旁邊滿臉冰霜怒目而視的蝴蝶作瞭個很欠打的笑容,然後湊過去想和她套套近乎,沒說兩句蝴蝶就像躲蒼蠅一樣快步走開。

  “你確定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正確的嗎?”周旭看著他那色迷迷的猥瑣表情,覺得此人的臉皮實在是厚比城墻。

  “哦,你有什麼見解嗎?”

  “我們首要的目的是找到失蹤的飛機才對,你確定那個什麼核電磁裝置和此事有關嗎?如果兩者之間沒關系該怎麼辦?”

  “飛機是拓力偷的,電磁裝置也是拓力偷的,而兩者現在最大的可能都在非洲,拓力是商業組織,不是強盜集團。他們做事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和計劃性,隻要動手就說明有必要的理由,這怎麼可能中間沒有關系。我判斷它們可能在進行一個很大的計劃,這隻是其中的兩個組成部分。況且我們的目的不止是找回被偷的飛機。”

  “你們還想報復拓力?”周旭心裡一動。

  “你們不想嗎?”皮條客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任何在俄羅斯搞破壞的傢夥,都必須付出一百倍的代價。這次我們不隻是要奪回飛機,還要讓拓力知道他們惹瞭誰。不管拓力在進行什麼計劃,我們都會盡可能的徹底破壞掉。”

  “那麼說你們對於拓力的報復現在是處於第一位的瞭?”周旭也很想報仇,但是對於B國來說,尋找到飛機應該是優先的,這件事是不能妥協的。

  “也不是,這兩者其實不矛盾。但是現在沒有有關飛機的情報,咱們隻有從別的地方碰碰運氣。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我們在西歐的特工已經發現謝馬科兒子的蹤跡瞭。”皮條客神色如常,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猥瑣討厭,但是周旭的心情卻是一陣喜出望外。經過這麼多失望鬱悶之後,終於有個好消息瞭。

  “在哪兒?你們抓住他瞭沒?”

  “在意大利,我們的戰術小組正在趕過去,我想很快就有好消息傳來瞭。”

  皮條客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然後“啊哈”瞭一聲,看著前方:“他們來瞭。”

  隻見遠處海浪起伏之間,似乎有艘小船的影子。接著對面有信號燈在一閃一亮,是打得海事信號燈,駕駛臺上的俄國特工也打開瞭信號燈,雙方對瞭一陣暗號之後,漁船加大馬力向對方駛去。

  在一片不知名夾雜著低矮灌木和垃圾的海灘上,周旭的腳終於踏上瞭陸地。

  這裡就是索馬裡瞭,真容易啊,就這樣就到瞭另一個國傢的境內瞭。而周圍停著好幾輛皮卡,上面架著重機槍,遠處都是黑沉沉的夜色,唯獨此處燈火通明。

  海灘上滿是端著槍的黑人,穿的是五花八門,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大聲喧嘩肆無忌憚,看上去毫無紀律性,跟土匪一個樣。

  到底是處在無政府狀態的戰亂國傢,偷渡都偷渡的如此光明正大,就好象走親戚串門一樣,周旭以前出於工作需要也多次偷渡過別國邊境,都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像現在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出別國邊境還是頭一回。

  這個國傢,根本就不存在邊境這個概念。或許連國傢的概念也不具備。這裡就是一塊被人遺忘的地區。

  “他將為我們引見黑市的上傢。”皮條客示意瞭一下對面的一個小個子黑人。

  此人看起來像個頭目,打扮得像個蘭波,腦袋上幫著紅佈條,光著膀子,身上纏著黃澄澄的子彈帶,肩上扛著一枝比較新的AK,嘴裡叼著煙,胸前掛著墨鏡。

  “他可靠嗎?”周旭覺得這人的打扮很搞笑。

  “他的可靠度隻和錢成正比,去年俄羅斯軍艦擊沉的海盜船,是他們的競爭對手,情報就是他們傳來的。”

  那黑人把手塞到嘴裡吹瞭個響亮的流氓哨。人群開始吵吵嚷嚷的上車。見對方示意,周旭他們跟著在後面來到一條土路上,卻見路上停著一輛快報廢的大巴,車外殼已經全都是銹瞭,而且銹得非常厲害,完完全全就是廢鐵。而有人爬上司機的位置,車子居然還能發動,排氣管顫抖著噴出可怕的黑煙,噪音大得比拖拉機還誇張。

  “這是咱們的交通工具?”周旭有點不敢相信,這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破車還可能上人嗎?

  “歡迎來到索馬裡。”皮條客不以為意,第一個上瞭車……

  ************

  E國邊境白瓦密地區。

  一架塗著沙漠塗裝的海豚直升機呼嘯著在空中飛行,下面是空曠的前線非武裝區,目所能及之處盡是一派飽經戰火蹂躪的焦土景色,星星點點的積水彈坑、報廢的坦克殘骸、焦黑的軍車殘架,還有被遺棄在戰場上的殘骨屍體。

  當年兩國戰爭的時候,此地是戰鬥最激烈的戰區,曾經發生過雙方數萬人參與的地面大會戰,人海戰術對人海戰術,最終誰都沒占到大便宜。現在兩國停火,此地被劃為非武裝區,軍隊雖然撤出,但是老百姓沒人敢往這裡來。即使白癡也知道萬一兩國戰火重燃,此地必定又是戰場之一,所以寧可荒涼著也不往這裡來定居。而兩國政府都派瞭軍隊沿著非武裝區的邊緣修築工事和據點,每天隻有雙方的槍口在虎視眈眈的對峙。

  直升機上,謝馬克表情木然的掃視著下面的情景,自己背叛瞭祖國,冒著巨大的風險,為瞭自己的孩子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他能察覺到旁邊這個“世界”先生是什麼貨色,這種人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暗地裡策劃著一切擾亂世界的現有秩序。自己已經上瞭賊船,想下來可就沒那麼簡單瞭。

  雖然當初約定的事情自己已經辦到,但是現在依舊被他控制著。想想自己孩子的病,謝馬克已經有瞭被利用到底的覺悟。隻要自己的孩子沒事,刀山火海也闖瞭……

  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瞭……

  “景色很棒吧?”世界先生大聲地對他喊。

  “我們這是去哪兒?”謝馬克用同樣的音量大聲喊回去。

  “邊境的另一側。”

  “我們會被擊落的!”謝馬克吃瞭一驚,他們是從E國境內往A國飛,中間穿越邊境,一旦被對方雷達發現進行攔截,憑這架非武裝的海豚,隻有被擊落的命。

  “不要緊!”世界先生作瞭個萬事OK的表情。

  果然,直升機往前飛瞭一段,遠遠的就看到A國邊境部隊的工事瞭,用沙包和螺紋鋼壘成,隔著幾百米就有一個,中間用壕溝相連,一直延續到遠方山坡後面。那些士兵們操作著巨大的高射機槍,很明顯看見瞭飛來的直升機,但是並沒有開火,而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進入瞭A國的境內。

  這傢夥……厲害啊!謝馬克很想知道這個世界先生到底花瞭多少錢才能把A國的邊防部隊給收買,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入國境,而且看這樣子,他們之間恐怕是老熟人瞭。

  飛機在一個廢棄的機場降落瞭,附近不知道有沒有A國的部隊活動,但是這個機場似乎沒有人使用。謝馬克一眼就看到瞭那架被他偷出來的SU30UBK戰鬥機正停在一座露天機庫裡面,幾個地勤人員正在附近。

  這裡也是拓力的據點嗎?拓力究竟想幹什麼?他們到底是在跟哪一方合作?

  A國還是E國?

  “這裡就是你的新傢瞭,現在條件還不是很好,不過我們會努力讓你舒適一些。”

  “我的新傢,這是什麼意思?”

  “從現在起你就為我工作瞭,駕駛這架飛機。”

  “駕駛飛機,做什麼?”

  “做那些我需要你做的事,比如殺人,比如摧毀某個空中目標。”

  “你想我做另一個紅死神?”謝馬克明白瞭,這男人想讓他成為職業殺手,就像紅死神那樣,專門為他清除威脅的工具。

  “我們事先不是這麼約定的。”

  “謝馬克先生,你要知道,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你作出什麼抗議,俄國特工正在滿世界的找你,隻有我們有能力保護你和你的兒子。”世界先生把“兒子”咬的極重,“你已經上瞭我的船瞭,所以我們還是把精力轉回到現實的情況上來吧。”

  謝馬克早知道是這結果,所以也就默認瞭。

  “我想和我兒子見面。”

  “沒問題。”世界先生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連上瞭網絡,隻見視頻窗口裡顯示出他兒子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鼻子裡插著導管,胳膊上掛著吊瓶,一連病怏怏的樣子,旁邊坐著個黑人女性,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正在對著屏幕揮手致意,接著小孩有氣無力對著屏幕笑瞭,那笑比哭還令人心碎,清晰的聲音傳來。

  “爸爸。”

  “兒子……”謝馬克看著兒子這幅慘象,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下來瞭。但是他分明看到旁邊那個黑人女醫生笑瞇瞇的表情裡卻帶著陰沉的警告眼神。那意思是不該說的話別亂說,不要有什麼越軌的舉動。

  “爸爸,我想你瞭,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爸爸在工作,很快我就去看你,我給你買瞭禮物,斯科特醫生會把它交給你的。”斯科特就是旁邊的那黑人女醫生。

  世界先生冷眼旁觀,對於謝馬克這樣的人,不能逼得太緊。隻要自己掌握住他的弱點,就不怕他翻瞭天去。反正對於自己的計劃來說,謝馬克擔當的角色已經定下來瞭,隻要他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後他孩子的命運就無關緊要瞭,哪怕放瞭也無所謂。

  那邊謝馬克終於說完瞭,把電腦交還,說道:“你想要我幹什麼。”

  “你的宿舍在那邊,有人會領你去的。在我需要你工作的時候,會有人通知你的。”

  謝馬克在不發一言,轉回頭默默地走向那排平房。

  待到他走遠,世界先生才轉回身來,此時一輛嘎斯越野車開過來,車上跳下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白人男子,一臉洛腮胡,他看著謝馬克的身影,問道:“都搞定瞭?”口音中帶著淡淡的俄國味。

  “你們那邊呢?”世界先生反問。

  “沒問題。”

  “我的朋友,一切盡在掌握。”

  “我們不是朋友,你別忘瞭,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

  “但是我們現在至少不是敵人。我們至少現在有著相同的目標。”

  “我們以後一定會成為敵人。”

  “沒錯,為瞭利潤,我們需要敵人。一切都是為瞭利潤,敵人能為我們制造利潤,所以我們就要制造敵人。”

  洛腮胡看著世界先生,撂瞭一句:“你真是個瘋子。”然後開著車走瞭。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瘋狂的……”世界先生輕輕的自言自語瞭一句。

  手機響瞭,世界先生接通號碼。

  “喂。”

  “情報顯示俄國人的一個戰術小組已經抵達羅馬,我們的醫院很可能暴露瞭。”

  “迅速轉移至安全屋。”

  世界先生簡短的說完就掛瞭電話。俄國人發現瞭嗎?這也沒什麼。自己的計劃制作的再隱秘,以對手的力量也早晚會察覺蛛絲馬跡。自己畢竟在和兩個安理會五常國傢對抗,自從伊拉克那裡傳來壞消息,他就已經做好瞭計劃進一步暴露的準備。

  反正現在到瞭這一步,計劃就是暴露一些也沒關系瞭……

  ************

  “什麼?全死瞭!?”自己兄長生前的秘密寢宮內,新任酋長對著電話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感到震驚,在他的地頭兒,竟然有人敢襲擊他的人。

  計劃從一開始就磕磕絆絆,原計劃呂哲和蘇晨那個中國人最好是死在現場,造成因奸殺人的假象。結果呂哲跑瞭,沒辦法隻能啟動備用計劃,找個別的女人來代替,一口咬死呂哲行兇殺人。同時暫留蘇晨一命,那個中國人對蘇晨有很深的感情,這是可以利用的,必要時可以用來誘捕呂哲。

  結果現在,又聞噩耗。

  四名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雇傭兵被人幹凈利落的殺死瞭,就在大路上。

  還有圖克拉莫市警察局的五名警察也被人殺瞭。

  這些人都是出去追捕那個中國人的。

  在此之前,雇傭兵曾傳回來訊息說已經抓住人瞭,但是之後隻剩下屍體。顯然他們抓住人之後被人伏擊。

  從現場看,整臺車子被打得好像蜂窩一樣,四人顯然是猝不及防,槍械裡面的子彈都是滿的,連一槍都沒來得及開。酋長是知道這幫雇傭兵的身手的,能讓他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樣一股可怕的勢力竟然潛入瞭自己的地盤,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是中國人的報復嗎?他們是不是已經識破瞭我們的計劃?

  這樣一股勢力,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自己……自己剛剛坐上酋長的寶座,萬裡長征剛開始第一步,自己的萬丈雄心……

  究竟是誰在幫那個中國人?究竟是誰在和自己過不去?

  東星礦業的工地外面,鳳舞開著一輛不起眼的破豐田,不時地往工地裡看。

  現在雙方已經簽約,正式開始合作,各種辦公樓宿舍樓等附屬的機構得先蓋起來。

  東星的人被軟禁瞭這麼長時間,提心吊膽的總算踏實下來。雖然不明白東星總部為啥會批準這樣一個項目,己方匯報時已經把這裡面的陷阱說得很清楚瞭,但是既然是上面的決定,自己照做就是瞭。

  拓力在非洲的分部鳳舞已經去偵查過瞭,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不論從表面還是內部,這就是一個真正的商業機構,看來拓力在這裡把掩護工作做得很好,臟事和幹凈事是分開的。而且鳳舞潛入的時候發覺這裡的保安措施很一般,不像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需要掩藏的。

  難道應該從東星入手?

  東星和拓力之間的交易到底是怎麼回事?高山應該知道些內情。但是高山現在處在敏感位置,私自放瞭自己已經是嚴重違紀瞭,他現在根本無法調動一兵一卒,更無法和自己聯絡,搞不好已經被雙規瞭,自己不能再給他找麻煩。

  找個東星礦業的人問問,人傢知道你是哪棵蔥?憑什麼告訴你這種商業機密,就憑你說你是國傢安全部的?誰信哪?況且自己現在身份也很尷尬,說起來勉強還能算得上是畏罪潛逃的逃犯。

  況且東星礦業在這場交易裡面很可能存在著為拓力工作的內奸叛徒,不知道是己方的還是對方的,但是肯定是能和雙方都接觸到的,同時也能瞭解到核心內幕的,也許還不止一人。貿然行動說不定會打草驚蛇。還有那個呂哲,他現在究竟跑到哪兒去瞭?他的妻子蘇晨現在也是下落不明,殺人現場的那個女人不是蘇晨。

  蘇晨是首席翻譯,重要場合的翻譯都是由她擔任,也許她瞭解一些見不得光的內幕?她的失蹤會不會與此有關?

  呂哲基本上可以斷定是被人當瞭槍使,那個色鬼酋長找來的應該就是蘇晨本人,奸污過她一次就食髓之味瞭,但是之後莫名其妙換人瞭,這裡面明顯是個圈套。應該是現任酋長設的局,因為他是唯一的獲利者。

  那他為啥還要把蘇晨弄失蹤,殺瞭滅口不是更好。

  或許已經滅瞭口瞭……

  或許是為瞭對付呂哲……

  呂哲是怎樣陷入這個局的,一概不清楚。肯定是有人引他入局,在異國他鄉的城市裡,他怎麼找得到那個秘密的淫窯,沒人領路怎麼可能辦得到。這個人必須還是他信任的人。

  或許就是那個內奸?

  這時,隻見工地內出來幾個人,有男有女,都拎著旅行包,看樣子是要去機場。這些都是東星礦業出來旅遊的傢屬,此次行程實在是讓人難忘,被人軟禁瞭這麼多天,現在總算是出來瞭,都第一時間要回國,東星礦業的人也想把這些不相幹的人趁機打發回傢,也好讓他們少點後顧之憂。

  鳳舞看到瞭白鵬,這小孩看樣子心神不寧,嘴裡好像還在說些什麼。通過讀唇鳳舞確認他說瞭“呂哲”的名字。

  這小孩,鳳舞記得他當初在飛機上見過,後來在酒店也見過,這小孩似乎和呂哲的關系很近。她看著那輛別克商務上瞭大路,奔機場的方向去瞭,心裡一動,開著車跟在後面,這些人都不是東星礦業的正式員工,他們都是出來蹭旅遊的,那個神秘的內奸如果存在應該不會在他們當中,那個小孩,也許他瞭解一些呂哲的事情……

  機場,某角落。

  白鵬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這裡的機場很破舊,設施什麼的也不怎麼樣,找個廁所得找半天,最終他憋不住尿,直接溜到某個房子後面想就地解決。

  結果剛尿瞭一半,面前這個女人就出現瞭。

  “你……我……”白鵬尷尬之極,開始以為是機場的工作人員,後來一看不像,以為她也是乘客,沒察覺這女人看起來眼熟。

  “你知道呂哲的事嗎?”鳳舞沒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你是誰?”白鵬此時倒有點鎮靜瞭,這個女人很漂亮,他由害羞變為沖動,把變大的老二塞回褲子裡,想找機會溜走,但是發覺這女人已經堵住瞭唯一的出路。

  “小夥子,別緊張,我是中國國傢安全部的。作為中國公民,你有義務配合我的工作。懂嗎,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知道呂哲的事嗎?”

  “你,我想起來瞭,我見過你,你和我們同乘一架飛機。”

  “別廢話!”

  “我憑什麼告訴你?!”白鵬心裡發慌,想強行擠過她,但是接著就看到女人的身影一晃,接著自己的褲襠就被她一把抓住瞭,稍一使勁白鵬就疼得站不住瞭。

  “別別別……輕點……疼疼疼……”

  “臭小子,還跟我耍貧嘴。你想不想救呂哲?嗯?我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你要是知趣的話,就把你知道都告訴我。”

  白鵬的眼神軟化瞭,這個女人自稱是國傢安全部的人,至少她說的是中國話。

  而且顯然她對呂哲的事情有一定的瞭解,再加上以前在飛機上的偶遇,現在也不能肯定是“偶遇”瞭,再加上自己心裡憋得確實有事。

  想來想去,反正自己馬上要回國瞭,趕緊把這兒的麻煩擺脫掉算瞭。

  “你……真是……警察?”聽到這話,鳳舞知道這小孩已經投降瞭。

  鳳舞離開機場的時候,載著東星旅遊團的飛機正好起飛。她心中隻是苦笑,原本也沒真的報什麼希望從白鵬嘴裡問出什麼,結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問出瞭一堆偷情出軌的事。

  蘇晨和洪士泰有染,而且這事呂哲還知道。這大概就是唯一有價值的收獲瞭。

  關於洪士泰和蘇晨的奸情,鳳舞沒多大興趣,現在這種事情多瞭去瞭,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水性楊花的蕩婦,呂哲對這女人死心塌地隻能怪他自己瞎瞭眼。

  但是呂哲居然知道此事,而洪士泰卻毫發無傷,這事有些奇怪。

  要知道呂哲是敢和酋長這種級別的人拼命的主兒,被戴瞭綠帽子,以他的性格多半會去找洪士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但是這並沒有發生。或許三人之間存在什麼不為人知的三角戀之類的關系,但是這和目前自己的任務沒多大關系。而且就算呂哲吃瞭啞巴虧不打算聲張此事,洪士泰這個人絕對會列入他的黑名單。

  自己原本列出的內奸嫌疑名單裡有洪士泰,但是如果自己先前的判斷正確,內奸就是引呂哲入局的人,那麼洪士泰反而不符合這個條件。因為呂哲不宰瞭他就算好的瞭,根本不可能信任他。

  但是呂哲既然能忍洪士泰給他戴綠帽子,為啥對酋長反應那麼激烈呢?

  難道洪士泰抓住瞭他的什麼把柄?不對,呂哲在別的事上能妥協,這種事不太可能妥協。從酋長死亡案上就可以看出這種人是關鍵時刻豁得出去的人,他去找酋長拼命,證明他當時已經豁出去瞭,既然如此,幹脆連洪士泰一起幹掉算瞭,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想來想去,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這時,手機響瞭,是那黑人四人組打來的,說是有收獲瞭。

  鳳舞回瞭句馬上回去,然後車子掉頭向市區開去。

  這個黑人四人組都是些很神秘的傢夥,鳳舞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本地人,高山和她分手的時候曾給過她一張紙片,她按照紙片上的暗語內容找到瞭這四個人。

  這四個人好像也並不在意她是誰,隻要是暗號對上瞭就直截瞭當的問她需要什麼。

  並且這四個人擁有很精良的軍火槍械和高技術間諜器材,一看就是職業高手。

  結果現在這四個人都在為她工作。

  鳳舞不知道這四個人是不是高山派來的,當然這種事就算問高山他也絕對不會承認。甚至不知道這四個人是不是也屬於安全部的力量,安全部裡面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能人和怪才一抓一把,外國人也不希罕,比如自己就是朝鮮人,現在也是安全部的正式特工,那再來幾個非洲人也不奇怪。

  但是自己現在是安全部的潛逃人員,如果真是安全部的人,怎麼會不抓自己。

  像高山那樣膽大包天不把部黨委放在眼裡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

  難道他們是高山自己的私人力量?或者是高山從別處幫自己借到瞭援兵?

  那這些人不就是雇傭兵嗎?或者是黑幫?總之不是正經人。

  不過自己是問不出來的,隻能猜測。有人幫忙總比單槍匹馬的好,這些人既然是和高山有聯系,應該是可靠的。

  等到瞭地方,鳳舞問他們究竟有何斬獲。負責電腦技術的那個老兄從好幾臺顯示器後面冒出頭來,這哥們滿腦袋發辮,樣子頗有點像當年的荷蘭三劍客之一的古立特,不過皮膚黑的發亮,還是個四眼,看樣子是看電腦看得太多瞭,高度近視。

  別看他像個宅男,但是黑客技術絕對是一流的。目前那個發生血案的秘密場所已經恢復瞭使用,但是安保力量非常嚴密,鳳舞曾想設法混進去一探究竟,但是發覺太冒險,把握不大。自己作為一個亞洲人,甚至連靠近都很困難。但是這幾個人卻成功到瞭,除瞭黑客之外,另幾個的身手都非常敏捷,屬於那種四五層樓跳下來摔不死的飛賊級高手,同時還有黑人這個天然的身份掩護,他們成功潛入瞭進去,並在裡面的秘密監控系統裡做瞭手腳,現在這屋裡所發生的一切他們都能實時觀看。

  這種本事鳳舞之在電影裡見到過,她的能力基本上是在朝鮮牡丹旅服役時訓練出來的,偏重於戰鬥和情報分析方面,屬於那種冷戰時期的老式暴力間諜,說是間諜,其實是職業殺手,隨機應變是其專長。但是若論純技術方面,她自認比不上這幾個新時代的黑人同行。

  視頻的質量非常清晰,新酋長大人正在和別人視頻通話。拍攝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視頻畫面,鳳舞一眼就認出來瞭,在伊拉克見過的那個男人,拓力的重要人物,那個好像占士邦一樣瀟灑氣質的男人。

  果然,這倆王八蛋有勾結。

  聲音雖然有些失真,但是能聽個大概。

  “我聽說呂哲那個中國人沒抓住?”占士邦不知身在何處,但是表情很淡定。

  “是沒抓住,讓他給跑瞭。”

  “跑瞭?怎麼跑的?”

  “有人在幫他!我不知道是誰!但是這些人把你手下的雇傭兵殺死瞭四個,他們在路上就把人給劫走瞭。我已經下令封鎖瞭道路,但是到現在還沒找到他們。”

  “他們很可能已經離開瞭,那中國人不是什麼大事,現在主要計劃已經開始運轉瞭。”

  “不是大事?!他是當事人,萬一他亂說出什麼……”

  “誰會相信啊。這裡是非洲,不是中國。在這裡槍桿子說瞭算,實力說瞭算。誰的勢力大誰就說話大聲。你現在是酋長瞭,是整個部落的王,你說的話就是真理。你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多的是,他們會清楚選擇相信誰的。道理很簡單,誰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會相信誰。”

  “但是他還存在一天,我就覺得事情還沒完全踏實。”

  “你放心,等你們總統大人來這給你站腳助威之後,誰還敢反對你。你有瞭總統的支持,就算有人懷疑,也沒有任何用處。”

  “他隻是來剪彩的,還不一定真的來。要是他不來,你怎麼辦?”

  “那沒什麼區別,他肯定會來的,隻要來這裡,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是宣佈支持你。放心,這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

  “哼哼,你倒是分析得頭頭是道,就像這事真的會發生一樣。”酋長突然很奇怪的笑瞭笑。

  “會不會發生,結果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你隻要在傢坐著看戲就行瞭。”

  “那對你們來說呢?”

  “我們會設法讓它發生,相信我們。你在這國傢的地位越高,對我們越有利。這是我們之間的共識對嗎。你現在主要精力應該放在確認你們的總統大人何時到來。呂哲方面的事我們已經有瞭點眉目。”

  “總統如果真的要來,副總統會通知我這邊的,到時候具體的行程我們會有個安排。那個呂哲你們有眉目瞭?到底是什麼人在幫他們。”

  “可能是日本人,他們是來尋找丟失的電磁裝置的。我們在索馬裡黑市放瞭風聲,相信他們會去那裡,我們就在那兒等著他們。”

  鳳舞一聽電磁裝置立刻瞪圓瞭眼睛,但是遺憾的事接下來就沒瞭。那占士邦說以後沒必要盡量少聯絡,之後兩人的視頻就斷瞭。鳳舞氣的牙癢癢,好不容易說瞭點有用的東西,這倆王八蛋卻沒多說一句。

  總統要來……鳳舞腦子裡琢磨著,他們說瞭半天主要是說這些。總統來這裡怎麼瞭,好像他們的計劃裡面這是挺重要的一步。總統……別說,可能他還得真的來一趟。還就是因為東星礦業現在鬧出的這事兒。

  E國現任總統的政治主張可是停火,兩國關系正常化,恢復國民建設,招商引資。東星礦業的這個項目價值幾十億,是他吸引外資計劃裡面最重要的項目,若這項目成功,對他的好處太多瞭。第一對他的國庫肯定是大有裨益。第二開門紅打響第一炮,對他的政治聲望將有好處,接下來的其它政策將更好推行。第三這新酋長剛剛上來,可能族內的位置根基還不穩固,對於政府新政策的態度不明,總統跑來支持他,等於是給他一個人情,拉攏一個大部落加入他的陣營,這樣可以加大他壓制主戰派聲音的砝碼。

  所以不論從哪方面講,這位總統大人跑這一趟是免不瞭的。

  看來這倆人勾結的相當緊密啊,處心積慮的幫他穩固地位。

  但是接下來的情景卻讓鳳舞愣瞭一下,隻見一個女人被帶瞭出來,好像母狗一樣在地上爬著,新酋長坐在沙發上,抓著女人的頭發按到自己胯間,讓這女人給自己口交。女人好像狗一樣舔著那根黑粗的勃起陰莖,舌頭撩撥著陰囊和龜頭,偶爾能看見全臉,怎麼看怎麼像呂哲的妻子蘇晨。

  是她嗎?鳳舞著急的把鏡頭放大,最後斷定自己沒認錯人。蘇晨的表情很是淫蕩,強裝陶醉似的舔著黑黝黝的肉棒。旁邊的四人組都湊過來看,一邊看一邊發出嘿嘿的淫笑,不過也就是如此而以,並沒有借機對鳳舞動手動腳。

  這女人果然是沒死,真是被人關進私牢瞭。可笑東星礦業的那幫人還報警請求警察調查,這能調查出來個屁。

  不過這弟弟比起他那個死鬼哥哥來也好不到哪兒去,也是個色鬼。

  呂哲……落到日本人手裡瞭?難道是JCIA派人來到東非瞭?來得好快啊,雖然想過日本人肯定會出來尋找丟失的貨物,但是他們這麼快就找到瞭非洲,而且直接定位瞭呂哲本人,這讓鳳舞感到驚訝對方的能力。

  這幫日本人很可能已經知道是誰在給他們下絆子,但是他們是不是搞錯瞭對象,把呂哲當成是中國的特工人員瞭?

  那小子剛才說什麼索馬裡的黑市,聽起來像是個陷阱。

  難道電磁裝置現在在索馬裡?呂哲和那幫日本人是不是正在途中。那自己要不要也跟過去,趁機把呂哲弄出來。但是這個蘇晨……鳳舞看瞭看屏幕,蘇陳全身赤裸,白花花的肉體散發著淫靡的情欲,一邊舔吸肉棒一邊自己手淫,看上去淫蕩至極。

  這樣一個賤貨……自己要不要管呢?

  也許她可以告訴我那天到底酋長是怎麼死的,這是個人證。還有呂哲到底怎麼被引入局的,呂哲都接觸過什麼人,她這個當妻子的也許瞭解一些。那個內奸以她做餌引呂哲入局,說不定和她也有過接觸。

  而且她在這裡被當成瞭性奴隸,也許有段時間瞭,或許聽到些有用的隻言片語也說不定,可以肯定這個新酋長就是劫走貨物的幕後黑手之一,那個裝置體積巨大,要在陸地上存放的話肯定得在他的地頭找地方,如果有這方面的信息哪怕一點也好……

  其實真要答案也不難,這個新任酋長肯定什麼都知道,直接問他最省事。如果鳳舞手裡有一個連的人馬,直接就可以去找他算總賬,可惜現在她這裡總共隻有五個人。

  而對方則是這兒的土皇帝,飛架坦克大炮應有盡有。她想算計對方,焉知對方沒在等著她主動露面,說起來她對拓力來說也算是一條漏網之魚。現在沒有後援,孤軍作戰,一旦失手,很可能連對方的面都沒見到就跟一隻蟲子一樣被人碾死瞭。

  鳳舞還沒自大到以為能在這地方對他采取什麼行動。

  這殺兄的小賊現在身邊隨時都有至少一個排的武裝警衛跟著,這些警衛長短傢夥一應俱全,甚至裝備瞭重機槍和火箭筒,而且看樣子都是久經沙場訓練有素的精銳老兵。自己這五個人好好計劃一下,再加上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夠接近他甚至控制他,但是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活著離開的。

  而且如果自己這麼幹瞭,事情百分之百會鬧大,說不定是世界級的醜聞。剛死瞭一個酋長,接著第二任酋長又死瞭,兩者都是死在中國人的手裡。大概接下來直接就是兩國斷交宣戰瞭吧。

  到瞭那時,自己哪怕就是問出所有真相又有什麼意義呢?

  明知道這人是個大BOSS,但是就是動不得。原因無他,這是在人傢地頭上,雙方力量差距實在太大瞭,蠻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

  “喔……喔……你這個中國淫婦……好好用你的舌頭……”

  蘇晨的頭發被大手抓著,被迫將男人硬挺的黑黝黝的肉棒深深地吞入喉中,直到憋得喘不過氣來,才能暫時吐出,不過剛喘一口氣立刻又被壓下。

  這傢夥身上的體味讓她想嘔吐,和她已經習慣的丈夫呂哲的體味完全不同,再加上視覺的效果,她覺得惡心,但是恐懼更讓她不敢反抗,心裡隻是盼著趕緊來人,不管是誰都好,趕緊把自己救出這個魔窟。難道公司就放著自己被人關在這不管瞭?丈夫呂哲呢,難道他也不管自己瞭?他是不是知道瞭……

  她隻知道自己被再次帶來這個噩夢般的地方,但是根本沒見到任何人,那個變態酋長威脅她必須來,她沒有辦法,結果來瞭又沒人露面,她一直被關在另外一間房間內,這個鬼地方好象有很多密室。等到後來好不容易出來瞭,卻發現對象變瞭,這不是那個變態酋長的弟弟嗎?

  自己是不是給人遺忘瞭?沒人會來救自己瞭?自己的一輩子就要在這個淫窯裡渡過瞭,一輩子充當別人的性奴隸……

  那還不如死瞭好……

  酋長吸著冷氣,享受著蘇晨的口交。這個中國美女真是個尤物,成熟性感的職業女性,充滿知性,正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型。他一直自恃任何方面都比他哥強,但是此刻不得不承認在女人方面,他哥確實比他敏感。他看上的女人都是精品,這樣的女人,平時是高傲的高級白領,什麼時候肯定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現在把她壓在身下盡情的奸污蹂躪,狠狠得把自己的性欲都發泄在她自以為貞潔的體內,狠狠猥褻她的自尊和驕傲,真是何等的快感,真是做自己泄欲工具的完美選擇。

  其實他哥設計奸污蘇晨的時候,他就感到嫉妒。後來暗下決心,等把他哥收拾瞭,自己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女人接收過來好好玩玩。

  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覺得他更需要發泄。

  “喔……哦……你這個婊子……淫婦……過來!”

  蘇晨的頭發一疼,她不由的叫出聲來,接著就被抓著頭發拉瞭起來。而這個黑鬼的臉貼近瞭她,那眼神盯著她就好像餓瞭兩個月的老虎突然看見瞭一隻小綿羊,以一種異常陰沉的語調說著什麼,不是當地土語,而是法語。

  蘇晨此時處於極度驚慌的狀態,這個男人……他想幹什麼?他說的什麼?自己能斷斷續續聽懂一些,但是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說什麼……我丈夫,是呂哲嗎?他殺人瞭?呂哲殺瞭他哥哥?這是怎麼回事?自己要作為同謀罪犯在監獄裡被永遠關押?自己永遠也回不瞭中國瞭?

  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看他那充滿著充滿著變態欲望的兇惡眼神,蘇晨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是在說真的。

  接著,蘇晨楞瞭一下,突然發出瞭一聲淒厲的尖叫,不知道那兒來的一股力量一下子跳瞭起來,發狂似的掙脫瞭抓著自己頭發的手。酋長被嚇瞭一跳,不由自主的把手松瞭開瞭,再看蘇晨哭叫著對著門沖瞭過去,拼命地撞砸,但是門就是紋絲不動。

  酋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暴虐的興奮,這女人要像是條死魚一樣任他侵犯反而沒什麼趣味,正是要反抗,要掙紮,征服這樣的女人才有快感。而且她掙紮的越激烈,自己的滿足感才越爽,他站起來,直接脫掉瞭自己的上衣,露出經過鍛煉的精赤上身,肌肉的線條很清晰,就像體育運動員一樣。

  “過來,婊子!”他興奮的大步走過去,蘇晨尖叫著想往旁邊逃,但是被他一把抓住瞭胳膊,用力一拉,蘇陳直接被拽倒在地。

  酋長拉著蘇晨往桌子邊拖,蘇晨扭動著身體,手刨腳蹬劇烈掙紮,但是終於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大,男人硬把蘇晨從地上拉起來,狠狠往桌子上一壓,桌子上放著的一個果盤被撞飛,沾滿晶瑩水露的新鮮水果撒瞭一地,蘇晨拼命想掙起身子,但是被男人從身後牢牢壓住,她想用腳踢他,但是腳也被別住。

  接著男人喘息著罵道:“中國婊子……你想搞事是吧……我搞死你……”

  蘇晨感到瞭那硬挺的火熱肉棒正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屁股縫裡,但是她動不瞭,不管怎麼扭動那根肉棒始終緊頂著她的臀肉,接著一下一下磨蹭著接近瞭自己的陰戶,她絕望瞭,知道逃不瞭瞭,她的喉嚨裡發出瞭一聲絕望的哭嚎,接著那根火熱的肉棒就擠開瞭自己的約擴肌,擠開瞭自己的陰唇和黏膜,狠狠填瞭進來,她感覺自己的下體要被撐開瞭,這傢夥的陰莖比他哥哥的還大,自己的陰道完全被填滿瞭,甚至頂到瞭子宮頸口。

  那火熱的觸感讓她感到痛苦,但是其中竟然也有一絲快感。蘇晨覺得自己精神錯亂瞭,自己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被人強奸,被人當成瞭性奴隸一樣的強奸竟然還能感覺到快感,自己還是自己嗎?

  她此刻隻希望自己有艾滋病,好整死這個正在強奸自己的黑鬼畜生。

  酋長閉著眼睛,享受著自己的獵物,這個女人幹起來實在是太爽瞭。他的手壓制著蘇晨的胳膊,一隻手向前扒著桌子邊,用力往前挺動自己的腰,這女人的身子真爽,手感很柔軟,皮膚也很光滑嬌嫩,屁股肉肉的頂起來有彈性,而且現在這姿勢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能引發男人征服欲望的媚色,自己以前搞過的女人,沒一個能比的上。

  蘇陳被他從後面撞擊著,每撞一下她都悲鳴一聲,那聲音好像痛苦,又似快樂,呻吟聲再加上男人的喘息,情景淫靡無比。

  “喔……你陰道裡面好熱……”酋長一面抽動一面在蘇晨耳邊小聲羞辱著她,這種女人就是要越刺激才越來勁兒。他已經感到裡面開始分泌淫水瞭,而他的抽插也越來越順暢,他知道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抵不住生理的刺激,自己的雞巴上剛才塗瞭一種特殊的液體,而她在給自己口交的時候都吃下去瞭,此刻藥力正在發作。

  “哦……哦……”漸漸的,蘇晨的哼聲變成瞭亢奮的呻吟,男人的陰莖持續摩擦著她體內的腔道黏膜,每一處快感點都被摩擦到瞭,蘇晨隻覺得難以遏制的快感在體內好像潮水一樣澎湃著、沸騰著,男人的每一次抽插,每一次頂撞都能讓她更想要下一次,她開始不由自主的扭動屁股,追尋吞食男人的肉棒,每當男人頂入,她也使勁向後頂,期待男人頂的更深,直接頂到自己陰道的盡頭,隻有這樣的刺激才能滿足自己的渴望。

  酋長俯下身體,胸膛壓著蘇陳赤裸的後背,現在上面佈滿瞭細密的汗珠,而皮膚也變成瞭艷麗的玫瑰色,兩人的汗水交匯在一起,使皮膚相貼發出黏黏的聲音。

  蘇晨下意識的向後扭著頭,尋找男人的嘴唇,接著自己的嘴唇就被咬住瞭,兩條舌頭交織著,唾液順著嘴角流下。現在男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雖然讓她動彈不得,但是她覺得這樣的快感竟然更強烈,被人完全壓制著猛烈侵犯,甚至等會兒會被射精到體內,甚至有可能直接射進自己的子宮裡,那抽插的快感就象著火瞭一樣燒遍瞭全身,甚至子宮裡都變得火熱,她感覺自己快要尿出來瞭。

  酋長的臉埋在蘇晨的頭發裡,聞著她發絲的氣味,上面有他射精的騷味。他壓著蘇晨覺得這個姿勢很爽,身體能夠全面緊密的接觸,充分感受到每一寸的肌膚,就好像兩個人交匯化成瞭一個人,而兩人的生殖器則互相連接,激情的脈動著。

  “太爽快瞭……”酋長情不自禁的冒出瞭土話,他真想一直就這樣搞這個女人,一直享受這樣的快感,但是他感覺自己已經到瞭極限,屁股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甩動。

  “哦……我要射瞭……我要射瞭……”

  他猛地摟緊瞭蘇晨的肩頭,身體緊緊地抵住她的屁股,接著停瞭兩三秒之後,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哆嗦,一股股濃熱精液伴隨著發泄的快感頂著蘇晨的陰道頸口射瞭。蘇晨的呻吟猛地變得高亢,仰著脖子開始哆嗦,當男人的精液燙到她的時候,洪水般的高潮爆發瞭,她隻感覺自己的欲望完全傾瀉瞭出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失禁瞭……

  燈光……

  好刺眼……

  當從惡夢中醒來的時候,蘇晨第一反應就是不適應那明亮的燈光,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明亮,現在的她隻想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隱藏在別人無法註意到的角落裡,因為她還能感覺到恥辱。

  燈光隻能讓她覺得自己骯臟。

  下身的痛感讓她回憶起究竟發生瞭什麼,自己再一次被奸污瞭,就像一個玩具一樣被人任意的發泄性欲。自己無力反抗,也沒人來救自己,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瞭,難道自己的命運就是這樣註定瞭,永遠無法逃離這個可怕的魔窟,難道除瞭死就永遠無法擺脫這一切?自己上輩子究竟造瞭什麼孽,這輩子要承受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

  自己要被關在這個沒有窗戶的小屋子裡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自己為什麼要遭到這樣的苦難?

  她甚至不知道現在自己究竟被關在什麼地方,是監獄裡?還是……她現在已經無法思考,無法保持頭腦的清醒,她已經喪失瞭時間的概念,因為這裡永遠都是這麼亮,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也許……也許自己還是死瞭好吧?呂哲,對不起,我實在是受不瞭瞭……

  蘇晨又閉上瞭眼睛,無力的靠墻癱坐著。

  接著眼前一暗,光線的反應消失瞭。蘇晨停瞭幾秒鐘,睜開眼睛,發覺面前漆黑一片。

  誰把燈關瞭?這麼好心?她的反應現在已經變得很是遲鈍麻木,木然的轉瞭轉頭,然後聽到門外面有人叫喊的聲音,亂哄哄的,甚至還有突突突的槍聲,不過隻響瞭幾聲就沒動靜瞭,接著門被外面撞瞭一下,發出很大的聲音,好像有個人直接撞瞭上來,接著門板被打成瞭蜂窩,木屑碎片漫空飛舞。

  門咵喳一下倒下瞭,一具屍體順勢栽瞭進來,蘇晨看不清楚外面,因為外面也停電瞭,走廊上黑洞洞的一片,隻是能隱約看清楚一個好像女人的身影。

  要換以前,蘇晨早就尖叫出來瞭。但是現在,她隻是麻木的看著闖進來的女人,這女人帶著夜視儀,手裡是一把加瞭消音器的TMP。

  兩步到得跟前,蘇晨聽到瞭久違的略帶東北腔的中國話。

  “你是蘇晨嗎?”

  還沒等蘇晨回答,外面的槍聲又起來瞭,女人大聲問道:“你是蘇晨嗎?”

  蘇晨點點頭,突然腦子好像明白過來:“你們……你是中國人?救救我!”

  “快跟我走!”……

  ************

  意大利,普拉托市。

  一輛菲亞特500行駛在公路上,道路兩旁如畫的田園美景並不能引起車內乘客的註意,司機是個黑人女性,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打電話。

  後座是一個病怏怏的東歐小孩,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短發男人,眼角下有一道疤,看起來挺嚇人的。

  “是的,我明白,我們正在路上,預計一小時之後到達。”

  “斯科特醫生,我們要去哪兒?”

  “我們要去野營,你每天都呆在病房裡一定很悶吧,出來散散心遊玩一下也是治療的一種方法呢。”黑人女醫生微笑著掛瞭手機,“我們會在鄉下待一段時間。”

  “那裡有長頸鹿嗎?”

  “我也不知道,也許有吧。”女黑人心不在焉的應付瞭一句,她現在可沒時間想這個,順利轉移才是她需要關註的。剛才接到世界的電話,俄國人的戰術小組突襲瞭醫院,但是什麼也沒有得到,那裡隻剩瞭一座空城。大概他們已經意識到行動暴露,全都撤回瞭秘密據點內,組織的特工一直在監視他們,目前沒發現異常。

  隻要盯死他們,轉移就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現在自己已經在路上瞭,這次是我們占瞭先機,俄國人別想得到這小孩。

  但是他們會不會繼續查到安全屋呢?很有可能,畢竟俄國人的實力確實是強大的,隻要他們想查就肯定能查到,早晚的問題而已。不過到那時,大不瞭再換一個安全屋就是瞭。

  前面就是警察臨檢的檢查站瞭,車速放緩。

  兩名意大利公路警察大搖大擺的走瞭過來,警車在路邊停著。其中一個敲敲車窗戶,女黑人把玻璃搖下,那警察彎下身子探頭往裡面掃瞭一眼,然後例行公事的說道:“下午好女士,麻煩駕照出示一下。”

  “怎麼瞭,警官先生,有什麼問題嗎?”女黑人微笑著把駕照遞瞭過去。

  那警察再度彎下身子,剛要開口,後座的青年手裡突然多瞭一把槍,對準警察的臉就開火瞭,那警察慘叫一聲,半邊臉被轟掉,腦漿子和鮮血撒濺瞭一地,屍體仰面栽倒。

  女黑人大吃一驚,但是沒有多想立刻猛踩油門,車子一傢夥沖瞭過去。後面的警察手裡的槍也響瞭,子彈在風擋上開瞭幾個裂如蜘蛛網一樣的彈孔。

  “你瘋瞭!”女黑人實在不知道後面這小子發什麼瘋,他是個職業殺手不假,但是沒必要光天化日之下不分青紅皂白就開槍殺警察吧,自己本來是有把握蒙混過關的。他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假的!他們是敵人!”那青年吼瞭回去,接著一哈腰直接從車座底下抄出一把子彈上膛的G36短突,這時候後面的警車也追上來瞭,但是沒有拉警笛也沒有閃警燈,而車裡的人從車窗戶探出身子,手裡端著AR90向前面猛烈開火,子彈呼嘯著飛掠而過,菲亞特左邊中瞭一發,整個鏡子被打得粉碎。

  “打開天窗!”青年大吼,猛地一拉槍栓。這時候那小孩已經嚇得抱著腦袋尖叫,青年把他按在車座地下,“不叫你出來不許出來!”然後直接站瞭起來,上半身從天窗裡探瞭出去,對準後面的警車猛摳扳機,G36的槍口噴出瞭明亮的死亡火舌,一串子彈完全打在瞭警車的正面,但是火星四射之下警車還在猛追,對方顯然也是職業槍手,並沒有因此亂瞭陣腳,AR90還擊的火力增加到瞭兩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黑人已經有點懵瞭,對方肯定是俄國人派來的,但是他們的戰術小組還在羅馬處於己方監視之下,這一點是確定的。那幫人究竟什麼來頭?!

  還是說,其實中計的是我們一方?

  此時也沒工夫多想,隻有拼命殺出重圍。她把油門踩到瞭底,車子的速度加到最高,一路狂飆。車頂上的槍聲還在響,說明戰車還活著,不過對方的火力處於優勢,戰車盡管是神槍手,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對方是有備而來。

  車頂上的戰鬥此時進入白熱化,青年的自動步槍調到瞭連發擋,對著後面的追兵猛烈掃射,對方的子彈不止一次從他的臉邊飛過,但是他甚至眼都不眨一下,即使處在飛馳的汽車上,那巨大的慣性使他的身體左右搖擺,但是他的槍法基本不受影響。不論他身體失衡到什麼地步,隻要他還握著槍,他發射出的子彈就少有落空。

  目前他打中後面的追車至少有五十發子彈,而對方的命中數字遠遠低於他。

  不過對方的車輛明顯是做瞭防彈處理的,所以依舊在緊追不舍。

  突然車裡女人發出的驚叫讓他分心,再看前面公路上兩輛廂貨車橫著堵住瞭路,四名槍手就站在路當中,手裡的傢夥噴吐著火舌,密集的子彈蓋瞭過來,還有一個傢夥趴在廂貨頂上正在瞄準他們,他手裡赫然是挺機關槍。

  青年在上面呆不住瞭,此時已是無路可走,他一咬牙吼道:“撞過去!”

  菲亞特好像發狂的野馬一樣狂沖向前,一頭重重的撞在瞭兩車結合處的縫隙上,兩輛車在巨響中被震得差點翻車,整個車頭已經完全變形,碎片滿地,車上那個機槍手連人帶槍從上面就折瞭下來,正摔在菲亞特的前風擋上,整個把玻璃都給震碎瞭。但是菲亞特最終還是沒能沖過去,前發動機蓋徹底飛瞭,裡面則成瞭一團變形冒煙的廢鐵。

  之後,四下裡都有人圍瞭上來,黑洞洞的槍口,黑色的恐怖分子頭套,以及帶著殺氣的冷酷眼神。

  槍聲響瞭最後幾聲,之後就完全沉寂下來……

  東非,吉佈提法國海軍基地附近。

  這裡是整個東非海岸的支點,這裡裝備著能監視整個東非地區的先進雷達設施,目前美國海軍和空軍也派人在此地駐紮,可以說這裡是西方世界在非洲土地上最大的據點。當然自從非洲擺脫殖民統治之後,對於西方人的厭惡有增無減,比如美國早就提出重返非洲的計劃,非洲司令部於2008年建立,但是辦公地點卻在斯圖加特,和歐洲司令部共用一個辦公樓,其原因就是沒有一個非洲國傢同意接納美國的司令部選址在本國領土內。

  世界先生面不改色的聽著手機裡的匯報,他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和海灘。

  “我們在意大利的行動失敗瞭,戰車和隱者陣亡,包裹被劫走。”

  “知道是誰幹的嗎?”世界其實現在心裡已經明白自己被人耍瞭,但是他想證實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初步查明,是意大利本地的俄國黑手黨幹的。”

  好手段,好一招聲東擊西。世界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先是用戰術小組吸引我們的註意力,但是真正下手的卻是黑幫。自己怎麼忘瞭,現在遍佈世界各地的俄國黑手黨,基本上都和前蘇聯克格勃特工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有的甚至就是前克格勃特工。這些人與現在的俄羅斯情報部門有著天然的血緣關系。

  在市區動手,會驚動警察造成混亂。看來對方早就掌握瞭一切,專門避開市區,在半路上下手,確實是高明。

  看來為瞭對付我,俄國人是使出渾身解數瞭。

  說老實話,最近這一段時間對手頻頻發動反擊,壞消息不斷,先是伊拉克的勢力被俄國佬一鍋端,女教皇被俘。接著又是現在意大利的失敗,戰車和隱者陣亡。E國那邊也是不消停,那兩個中國人分別被人救走,那個呂哲可能是被日本人救得。但是那個中國女人被誰救走的就一無所知,難道是中國人?

  不過自己已經早有覺悟,自己既然選擇瞭俄國和中國這兩個巨無霸大國作為對手,就已經做好瞭承受沉重代價的準備。自己不是神,想把兩個堂堂大國壓制的無法還手,根本沒有可能,自己現在能做的隻是忍受這些損失,甚至以後還有更大的損失。隻要對方沒有察覺自己真正的目的,隻要能搶在這倆個國傢反應過來之前……

  現在付出的代價都是無法避免的,但是這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的……

  “我知道瞭,對謝馬克封鎖消息,在意大利的其他人立刻轉入地下,暫停在意大利的一切活動。”

  掛瞭手機,他轉過身來面對著站在他身後的那名便裝美國人。

  “三百萬美金,已經打到你在開曼群島的戶頭瞭,你可以查看一下。”

  那美國人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查看瞭一番。等他收起電腦時,原本平靜的臉上已經有瞭一絲亢奮。

  “你收買的,不止我一個吧?”

  “我更傾向於把這稱為一種投資,情感投資,我們公司要發展,需要各方面的人脈,對於我們值得交朋友的那些人,我們是絕對不會吝惜金錢這種東西的。”

  “拓力究竟想幹什麼?”

  “史密斯少校,你真的有興趣知道嗎?”

  “算瞭,我沒興趣知道,我感興趣的隻是錢。我當空軍少校10年瞭,10年卻得不到晉升,我在軍隊的前途已經到頭瞭,我現在要考慮的是我的將來。”

  ……

  ************

  “你幹嘛不說實話呢?”

  “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我早說過人不是我殺的,我是被陷害的!你們是什麼人?還有,你們說的什麼核電磁裝置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意思!”

  “國安部就是這樣訓練你的嗎?你說謊的本事也太差瞭!”

  “什麼國安部!你當我是間諜啊?我……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你們中國人拿走瞭屬於我們日本的東西,我們是來奪還的!”

  “你找錯人瞭!你們……”

  “你為什麼要暗殺那個酋長?是因為他破壞瞭你們的好事嗎?這是中國政府的報復行動嗎?”

  “你他媽有病!我沒殺人,我是被陷害的!”

  “你喜歡玩遊戲嗎?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先前在呂哲槍口下瑟瑟發抖的日本遊客此時已經變瞭副面孔,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但是他說的內容讓呂哲完全摸不著頭腦,什麼中國間諜?國安部特工?

  他聽都沒聽說過。此刻他倒是想起來瞭那個神秘的女人,也許她才是他們要找的目標吧?

  自己被那個女人脅迫著去拿瞭個包裹,是不是因為此事被牽連進來瞭,被這幫日本人認為自己也是那女人的同夥。

  還有什麼核電磁裝置,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是不是那女人幹的好事?這幫人找不到那個女人,結果找到自己頭上來瞭。但是自己解釋對方卻不相信,而且這些日本人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鳥,可能是日本的秘密情報人員之類。對於日本人,有過當兵經歷的呂哲有種天然的反感。

  別說老子不知道你是們說的是什麼,就是知道我他媽也不跟你們日本鬼子說。

  “你說不說也沒什麼大不瞭。”日本男人跟他耗瞭一天瞭,花樣盡出,但是眼前這個中國人實在是頑固,翻來覆去就是不知道,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

  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組織的判斷不會錯,這個呂哲的身份肯定是中國特工組織的海外行動人員,至於從東星企業的員工資料裡調查不出名堂,那隻能說中國人給他安排到這個掩護身份做得很漂亮。

  不過他也料到瞭這個人不會輕易開口,既然敢來陌生的外國執行刺殺的任務,就說明這人是不怕死的死士,這樣的人要是輕易反水反倒還不正常瞭。

  呂哲懶得理他,中國軍人,即便是前軍人,那怕在一頭豬面前屈服,也絕不會在日本人面前服軟。此刻他的心裡出奇的忘記瞭蘇晨,也忘記瞭自己的命運,隻是咬定一條心,堅決不服軟。

  “我們已經找到瞭線索,等我的搭檔回來之後,我們就知道此行的結果如何。你們費盡心機劫我們的船,到頭來被人給黑瞭,最終貨物還是落在我們的手上,你回國之後,國安部會輕易饒瞭你嗎?你不過是個任務失敗的喪傢犬而已,大傢都是同行,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你在這個行當裡是沒有前途瞭。”

  “我有沒有前途關你屁事啊!”

  日本男人正說著,一個全副武裝的黑人壯漢進來瞭,對著他使瞭個眼色,男人會意,出去瞭,那壯漢端著槍盯著呂哲,神態木然。

  呂哲沒理他,隻是自顧自的琢磨。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被人蒙著眼睛塞進車裡,等睜開眼就是在這件簡陋的破屋裡。說實話,他現在越來越肯定自己是陷入到某個不得瞭的大事件裡頭去瞭,但是奇怪究竟是……有些事還是窩在心裡難受,想不通啊。這時門外響起瞭日語的對話聲,肯定是那個日本娘們回來瞭,不知道他們在說些啥……

  聽不懂日語,不知道他們在說些啥……

  不知道他們在說些啥……

  嗯!?我日!

  呂哲的腦海中猛地想起當初的一幕,就像一道閃電,一道亮光,最初的事件是從哪裡開始的,那兩個黑人警察,他們在廁所裡的對話,自己和他們就隔著一道門,自己知道的關於蘇晨的事情就是從哪裡最先開始的。他們的對話……

  他們的對話……為什麼是英語?

  呂哲感到腦子好像開竅瞭一樣,他們是本地土著,在沒人的時候對話用不著說英語,直接說土著母語就行瞭,他們為什麼要說英語?說的還那麼差,顯然英語並非他們的強項。正常情況下像這倆日本狗男女一樣用日語對話才是。

  除非是他們故意要說給我聽的?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合理解釋瞭,當初自己氣昏瞭頭,根本沒想過這種細節上的事。此時想想當時的情況真的很不正常,那倆人根本就是故意再說給自己聽。

  那就說明他們其實早就在關註自己瞭,廁所裡並不是偶遇,再加上後來自己的一系列遭遇,明顯是有人設好瞭一個局,一步一步引自己往裡鉆。

  可恨自己當初根本沒想這麼多。

  這就說明自己攤上這事並非偶然,完全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且是預謀已久的。

  自己的小命能活到現在實在是運氣。

  不隻不覺間,呂哲覺得背後一片冰涼,冷汗已經出瞭一層瞭。

  自己究竟得罪瞭什麼人?有人要這樣往死裡弄自己?

  那兩個警察肯定知道端倪……

  他在這想著,門外的倆日本人也是滿臉興奮。那女的手裡拿著一個提箱,裡面是一個金屬的大型精密零件,光可鑒人,一看就知道是跟高科技沾邊的東西。

  “檢驗過瞭,確實是上面的零件。”

  “其他的呢?”

  “不在這裡,在E國境內的庫卜。他們隻是底下幹活的,真正的貨主不是他們。”

  “他們開什麼價?”

  “光是這一個。”女人指指手提箱裡這件,“就是十萬美金。”

  “這幫傢夥真敢要啊。”

  “向國內匯報吧,咱們準備返回E國,隻要找到瞭東西我們的任務就完成瞭,至於價錢方面那是國內的事,咱們不操這心。”

  “那他呢?”

  “帶著,等著總部的人來接收。”

  “E國恐怕不太好回吧,畢竟咱們剛從那裡出來,萬一再發生沖突……”

  “庫卜是另一個部落的勢力范圍。”

  “那要不要……”男人做瞭個滅口的手勢,此行JCIA派出瞭秘密的準軍事部隊隨行,就是因為東非戰亂之地怕出意外。而這隻準軍事部隊是JCIA非公開的部門,也就是所謂的不存在的部隊:專職進行海外特殊交火任務的旭日第4部隊,這些人清一色都是由外籍人士組成,是戰鬥力極強的精銳攻擊部隊。

  狙擊拓力的雇傭兵,搶劫呂哲那場戰鬥就是他們的傑作。

  女人笑瞭笑,沒有說話……

  3個小時之後……

  “這他媽怎麼回事……”

  看著眼前的一切,皮條客和周旭都是直覺感到瞭不妙。而帶路的海盜們則各個驚慌失措,端著槍四下裡徒勞的尋找著,嘴裡大喊大叫,但是周旭知道兇手肯定早就消失瞭。

  這個黑市商人的秘密據點,此刻已經是橫屍遍地,滿地血污。

  毫無疑問,有人捷足先登瞭,並且之後把人都滅瞭口。周旭看瞭一眼皮條客,隻見他面沉似水,顯然和他想法是一樣的。而他的手下們則全神戒備,手裡的槍械都亮瞭出來,警惕的註視著四周。四周是一片荒野,根本藏著不住人。

  “有沒有活著的?”

  當俄國人也加入尋找之後,不久就有瞭收獲。一個半死不活的傢夥被抬到面前。這人似乎是被手榴彈震暈瞭,隻是昏死過去,現在又醒瞭。

  “就找到這一個活的。”

  “是誰幹的?問問他是誰幹的?”

  海盜們和他用土著語嘰裡咕嚕的說瞭半天,才弄明白。

  “日本人?他們先到瞭!下手還挺狠的。”

  皮條客沉吟道:“看來他們是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瞭,否則沒必要殺人滅口。他們怎麼運走的?那麼大的體積?沒有重型運輸車輛,而且隻能走海路……”

  “不,他們去庫卜瞭,這裡的隻是一個零件樣品,真正的正貨在庫卜,”

  “庫卜!”皮條客頓時來瞭精神。

  “他說他可以帶你們去!”海盜頭目眼見滿地死屍,也知道自己恐怕攪和進瞭什麼可怕的事情裡面,此刻他隻想著收錢開溜,不想再和這幫俄國佬打交道瞭。

  周旭悄悄收起手機,不知道鳳舞能不能及時收到這個重要情報。

  “那還等什麼?立刻出發!”

  索馬裡和E國的邊界基本上處於不設防的狀態,隻是單方面的由E國的邊防部隊在防守,而這些邊防們百分之百都接受過來自兩方的各種賄賂,每天走私偷渡之人多如牛毛,早就見怪不怪。所以入境和出境一樣很容易,都是拿錢擺平,幾輛車沿著邊境在沒路的曠野上狂奔。

  E國國內基礎建設很落後,鐵路隻有兩百多公裡,從比沙穿過首都通往米奇瓦。公路隻有兩條,縱貫整個國土,向西分別通往蘇丹卡薩拉和卡羅拉,這兩條公路都通過首都,另一側庫卜是通往部落區的必經之路,距離索馬裡邊境也不算很遠。之外的鄉間小路、土路、山路數不勝數,政府也沒工夫去統計。

  等上瞭公路,卻發覺大陸上到處聚集著一堆一堆的人群,有的還趕著牛,很多人手裡都拿著傢夥,更有人在嘰裡呱啦的大喊大叫,吐沫橫飛情緒激動,人群也跟著起哄,高舉著手裡的砍刀、弓箭,還有槍支胡亂揮舞,看起來好像是在做戰前動員一樣。

  再走過去一段能看見另一幫人,好像也是在磨刀霍霍,人數也聚集瞭有上千人,咋呼的聲音比那邊更響,分佈在公路的兩側,基本上都是青壯。

  路中間還有軍車停著,穿著防暴服舉著盾牌的軍警好像看熱鬧一樣看著兩邊,甚至還有荷槍實彈的當兵的,裝甲車上架著機關槍,虎視眈眈的盯著兩邊的人。

  還有軍官模樣的人在不停的打手機,一臉焦急之色。

  這幫人在幹什麼?難道是準備打仗瞭?現在兩國關系不是在緩和嗎?難道是內部出瞭什麼問題?看這樣子不像是內戰,倒像是兩邊準備群毆械鬥一樣。

  路上雖然亂,但是好在沒什麼人阻攔檢查,很快就進瞭庫卜市區。

  說是市區,其實感覺就像個鄉村一樣,一條馬路兩棟樓那種,而市區裡面更加混亂,到處是人,看來這裡才是主戰場,外面的不過是掩護部隊。車子穿過人群往前走,拐瞭個彎就到瞭一片空地,那裡是個工廠院子一樣的地方,有圍墻,裡面有個好像倉庫一樣的建築物。

  “是這兒瞭?!”皮條客皺著眉頭,本能覺得這地方不太安全。這人這麼亂,要是突然出什麼意外,局面很容易就失控。

  領路的死剩種連說帶比劃,意思就是這兒。

  下去看看吧。這鬼地方是不是天天都這麼亂?

  周旭第一個跳下瞭車,手按在瞭腰間的手槍上。車裡的俄國人也下來瞭,還沒等把手裡的傢夥端起來,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接著圍墻轟然坍塌瞭一大塊,塵土飛揚間再看,裡面的那間倉庫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爆炸瞭。一傢夥漫天塵土濃煙,裡面也是驚叫聲一片,有好幾個人跌跌撞撞的連滾帶爬的四散滾到。

  接著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子彈,一下打翻瞭一個俄國槍手,漫天血霧中他慘叫著摔倒。

  然後不知道誰先還擊的,墻裡墻外直接就打開瞭鍋瞭。子彈在空中亂飛,基本沒人知道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隻是本能的看見哪有人就往哪兒打,隻要不是自己的同伴一律就是敵人,每個人都知道壞事瞭,肯定是中瞭敵人埋伏瞭,都想盡量擺脫目前的混亂,但是敵情不明的情況下還不敢隨便撤退,怕再中埋伏。

  突然爆發的槍聲和劇烈爆炸聲使外面的人群也突然變得瘋狂瞭起來,數千人發出的狂呼亂叫完全蓋過瞭槍聲。所有人都向燃起濃煙的地方跑去,瞬間公路被黑壓壓的人群吞沒,在擁擠中兩夥人跑到瞭一處,然後直接就幹上瞭。

  砍刀飛舞,鐵棍呼嘯,再加上黑壓壓的人群,局面已經徹底失控。人群中不知道有誰在偷偷的開槍,雙方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而沖到爆炸地點的人群則遭到瞭彈雨的狙擊,裡面正打著的兩撥人不約而同的把這些沖進來的人當成瞭敵人,瞬間死傷幾十人後,人群變得瘋狂瞭,有人把燃燒瓶往對面扔,數個火頭頓時燃起。拿著槍的男人們也開始往對面打槍,同時又向身邊的人開槍,整個局勢已經亂瞭。

  等到大批的軍警開著裝甲車氣勢洶洶的沖過來的時候,這些瘋狂的部落土著們又把矛頭指向瞭這些外部落的人,軍警的機槍響瞭,接著又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

  首都總統府。

  E國總統大人正在看著CNN的新聞,那個女記者正在現場報道發生在庫卜的種族暴亂,現場混亂狼藉,到處在著火,到處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東跑西跑,到處是燒毀的汽車,畫面外還能聽見密集的槍聲。

  “局勢怎麼會失控呢?”

  副總統在一邊臉帶尷尬:“本來是兩個部落爭水,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中間不知道是誰把一個飼料倉庫給炸瞭,那個倉庫是政府監管的飼料倉庫,兩邊都用。這一爆炸,都以為是對方下的手,結果局面就失控瞭,而且中間發現有不明身份的外國武裝分子打黑槍,對局勢的惡化起瞭推波助瀾的作用。”

  “外國武裝分子?查清楚是哪的瞭嗎?”

  “目前還在追查當中,但是我認為……和A國脫不瞭關系!”

  總統長嘆一聲,“目前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庫卜地區原本是你的部落的統轄區,那兩個小部都是你部落的分支,這次我還得借助你的力量瞭。你對他們有影響力,這事還得辛苦你去,我不能讓這事拖住手腳,那邊的剪彩我還不能不去。”

  “我明白,我會去的。但是現在庫卜這種情況,恐怕公路是走不瞭瞭。”

  “我坐飛機去。”

  “什麼時候啟程?”

  “4天之後,6月2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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