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過不去瞭。”
“路被封死瞭。”
古力特拿著望遠鏡,站在車頂上看著遠處的公路,這是這個國傢唯一一條國道。從望遠鏡裡能看到有坦克直接橫在路上,當兵的端著槍在鐵絲網和鐵鹿角後面站著,路邊壘著沙袋工事,架著機關槍,一幅嚴陣以待的樣子。士兵們看見有走近的人或車輛就用高音大喇叭驅趕,總之不讓再往前走,公路兩側的荒地裡有吉普車和武裝皮卡,還有被兩臺擊毀的汽車殘骸,屍體在周圍鋪瞭一地。
很顯然,講不聽膽敢闖關或者試圖繞開封鎖的就是這個下場。除開大路,旁邊的荒地裡可能都被工兵埋瞭地雷。
路上有不少車輛在路上堵著,有的在調頭,有的進退不得,中間還有牽著牲口的當地土著們,人群在路上能延伸出去幾百米長,黑壓壓的一片。鳳舞的車子周圍走來走去的都是人,好在這幾個人都是黑人,不算太顯眼。
“城裡面估計打翻天瞭。”古力特從鏡頭裡看到瞭彌漫的濃煙。隱約還有槍聲,時斷時續。
“這麼巧,我們剛得到情報,庫卜就出事瞭。這決不是巧合,俄國人和日本人可能都被卷入這場騷亂瞭,這是拓力搞得鬼。這根本就是個陷阱,真正的東西肯定不在這裡。”
“但是庫卜不屬於拓力的勢力范圍吧,想搞出這麼大的聲勢,沒有當地勢力的配合是不可能的,難道這裡的部落也被拓力收買瞭不成?”
“這裡的部落是屬於誰的勢力范圍。”
“E國副總統的母族在這裡很有影響力。”
“副總統……”鳳舞皺著眉頭想瞭想,到目前為止,得到的信息已經不少瞭,她也隱約感覺自己忽略瞭什麼,這一系列的情報,應該是有關聯的。自己潛意識裡察覺到什麼瞭嗎?要不然這種感覺怎麼……總覺得腦子裡纏成一團的疙瘩有種快要豁然開朗的感覺。似乎自己再努力想想就能有收獲,但越是想,心裡的那種急切的沖動就讓她無法冷靜。
越是努力冷靜,就越是忍不住去想,仿佛再想一下就會找到頭緒。
自己是鉆牛角尖瞭嗎?她知道自己越是急切越是按耐不住,就說明自己已經快要找到頭緒,那些線索自己在潛意識裡可能已經推演過瞭千萬遍,一定是有瞭符合邏輯的解釋,所以自己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副總統也是拓力的同謀?他是一國副總統,錢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吸引力瞭,難道是權力?他已經是位極人臣瞭,還是大部落的酋長,他和拓力合作,能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總統的寶座?
如果是這樣,那拓力集團在E國的勢力真是大的沒邊瞭,能形成這樣的關系網,這不是一年兩年能經營出來的,難道……真的是想在E國來一次政變?但是目前總統的人望很高,而且是民選總統,又主張地區穩定,很受國際社會的贊賞。
公然推翻他肯定會受到來自各方的阻力,而且總統本族的部落武裝也不是吃素的。
暗殺更是難搞,長期處於戰爭狀態下,E國內連普通民眾警惕性都很高,更別說總統,走到哪兒身邊保鏢都是一大群,想要狙擊他完全不可能。而且總統遭到暗殺的話,他本族的部落肯定會鬧事,到時候很大可能就是內戰的爆發,鳳舞想不出這有何好處,可能最終隻能便宜A國。
想來想去想不出副總統究竟有何動機有何手段來搞事,那就隻能說明自己想錯瞭。
那麼拓力隻是知道瞭此處的騷亂而加以巧妙利用而已。那麼拓力的陰謀也就是如此瞭,破壞娥國的軍火交易,破壞中國的偷運計劃,再狠狠的坑中國一把,作為一個商業組織,拓力膽敢如此囂張,背後肯定是有某些國傢站著。
美國?英國?西方列強?偷盜飛機和電磁裝置肯定是為瞭討好這些國傢,說不定就是這些國傢授意的。
但是東星在這裡面究竟起到瞭什麼作用呢?東星的鐵礦是目前E國最大最重要的外資項目,而且據蘇晨講,這個項目根本就是個大坑,完全是被人騙瞭。但是東星為什麼明知道是被騙還要繼續往裡面投資呢,這幾乎完全是在送錢給對方,這是中央的意思嗎?高山暗示過東星這次投資似乎有政府高層的授意。
在拓力的計劃裡針對中國的,是不是就隻有這兩方面的內容呢,一個是電磁裝置,一個是猛坑東星一把?現在兩個都達到瞭。
還有呂哲,利用他幹掉色鬼酋長,然後讓色鬼弟弟上位,扶植一個自己的盟友,可以加大自己在E國的影響力,同時又以此為把柄要挾中國在鐵礦石項目方面做出更多的讓步。
是否暗殺那個澳州首富,就是為此呢?
這個交易就是針對中國的一個大局,專為中國量身定做的,而且也知道中國一定會打落牙齒和血吞,所以才不能容忍別人前來攪局。說真的,要說打擊中國的話,就這兩手來說已經夠狠的瞭,到目前為止,拓力幾乎可以說是全勝,因為中國吃瞭虧還沒辦法報復。
想到這裡,鳳舞微嘆瞭一口氣,拓力已經贏瞭,就算俄國人找回瞭飛機,就算自己找回瞭貨物,對於拓力也沒有實質性的損失,他在非洲的影響力還是擴大瞭,而且可能還掌握著安全部和海盜組織合作的某些證據,這對於中國政府在世界上尤其是在非洲的聲譽來說,是很大的威脅。
庫卜鎮內,硝煙彌漫,空中子彈橫飛,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人抱著腦袋跑來跑去,地上伏屍處處,一片狼藉,整個鎮子從東到西所有能過人的路口全都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們把守,還有穿著記者馬甲的西方記者一臉興奮的貓著腰戴著鋼盔,好像地爬子一樣四處冒頭,一邊舉著話筒對著鏡頭說話,一邊指示攝影師趕緊拍。
不久前還氣勢洶洶準備幹仗的兩個小部落此刻早嚇得一哄而散,幾千人同時混亂奔逃的場面極其壯觀。沒想到軍隊竟然來真的瞭,真的開槍瞭,雖然有人看到一些奇怪的外國人好像也混在人群裡,但是子彈在頭頂上飛來飛去,誰也沒心思去關心這種事。
很多人槍一響就發覺不對勁,扔瞭手裡的傢夥轉身就跑。場面一下亂瞭起來,有些老弱婦孺被人踩傷,有些牽著牛和牲口來的就沒跑利索,直接被當兵的給抓瞭起來。但是之後槍還是在響個不停,好像軍隊和什麼人交上火瞭,有人喊是A國派來的遊擊隊,有人說是海盜上岸瞭,有人說是外國間諜,總之四面八方的士兵絡繹不絕的向交火地點圍攏,似乎也不再管那些其他的人瞭。
很快,交火區周圍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聚滿瞭密密麻麻的士兵,看上去影綽綽黑壓壓的一片,看樣子能有上百人。
“我日!”周旭爆瞭一句粗口,抬槍對準外面連續點射,但是對面射過來的火力實在是太猛烈瞭,輕重機槍都有,很快自己當作掩體的這堵磚墻就被子彈推得搖搖晃晃煙塵彌漫,他拼命壓低身子,頭根本探不出去,更別說瞄準。
呼啦一下,磚墻終於被彈雨沖垮,重重倒瞭下來,周旭幸虧早有準備,一個就地十八滾,滾到瞭蝴蝶的腳下,鷹眼和蝴蝶抓住他的脖領子把他拖瞭過來。一梭子子彈幾乎是追著周旭的腳打在地上,濺起的沙土漫揚而起。
而外面的槍聲依舊密集,對方不愧是打瞭幾十年仗的老兵油子瞭,戰鬥經驗一點也不比他們這些自詡精銳的專業人士差,而且人數上占絕對優勢。先是有條不紊的挨著清除掩體,並不急於往裡面沖,並且始終保持著火力壓制。
皮條客那幫俄國特工們此刻也是被打的抬不起頭來,而日本人竟然和他們在並肩戰鬥。
雙方都是聰明人,到瞭這時候都已經發覺事情不對勁瞭,他們進入鎮子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穿著當地部族的傳統服飾混進來的,那場爆炸就很蹊蹺,開始對打瞭一陣之後,都選擇脫離接觸,想趁場面混亂起來的時候都想趁亂再混出去,結果在那麼亂的情況下依舊遭到瞭來自不明身份敵人的精確阻擊,然後很快就被當兵的給盯上瞭。
顯然有人在設計他們。
而且經過簡單的交流,才知道日本人並沒有在索馬裡殺人滅口,那些黑市組織的死亡是另有人所為,而此刻再找那個“幸存者”卻找不到瞭,趁著剛才混亂不知道是死瞭還是跑瞭,這下就沒別的說的瞭,雙方決定聯手共度難關。
但是此刻他們面對的情況實在是壞的不能再壞,自己沒有後援,而且地形不熟,對方又是E國的政府軍部隊,自己可以在伊拉克大開殺戒,那是秘密狀態下。
但是現在公然在別國領土上同該國政府軍交戰,這種事的後果實在是讓他承受不起。一旦給對方造成死傷,這就和公然宣戰沒區別。而且目前的情況看,自己很可能跑不瞭,一旦自己被俘身份曝光,俄羅斯在國際社會上的聲譽將遭到何等沉重的打擊,這將是何等巨大的國際醜聞。
當然真到瞭那一步,俄羅斯肯定會否認一切,但是自己的命呢?自己的命肯定是保不住瞭,會被判刑還是槍斃,不知道E國的法律是怎麼樣的。
自己真正的敵人不是外面那些當兵的,而是在這幕後策劃一切的黑手,也就是拓力。
既然不是自己的敵人,那就沒必要采取敵對措施。
“你他媽幹什麼呢?!趕緊撤吧!”周旭滿臉是土,眼睛也迷住瞭,拼命在揉,腦門上還有血順著臉淌下來,剛才一發流彈的彈片差點給他開瓢,他對著皮條客大吼,同時四下裡到處張望,想找個突圍的地方,他們來時的車已經給打的千瘡百孔,這時候想跑隻有搶車。
呂哲此刻隻是臥倒在地,緊緊地趴著。此刻他再笨也明白自己被卷入什麼級別的事情裡瞭,更何況他其實並不笨,隻不過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而已。這幫日本人,還有莫名奇妙加入進來的這些看樣子像是歐洲人,肯定都是間諜特工,或者雇傭兵什麼的。而自己也被他們莫名奇妙的當成瞭中國間諜部門的特工,似乎他們認為自己就是殺死那個王八蛋酋長的兇手,而那個傢夥的死被認為和某項間諜活動有關。
什麼電磁裝置?自己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很顯然那個死鬼酋長肯定和這個什麼裝置被盜有關,而且說不定還和中國政府有關,自己被陷害殺人,結果誤打誤撞就成瞭中國的特工。
那麼那幫外國人呢?他們說話都是英語,從外表也看不出是哪裡的人。但是有個亞洲面孔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像華人的樣子。
剛才日本人和他們還在對射,結果現在又變成並肩作戰的戰友瞭。
子彈在頭頂上的呼嘯聲又讓他想起瞭當年在訓練場上的情景,到處是爆炸的巨響,還有刺鼻的硝煙味,令人惡心的爛肉碎末,還有不知道是尿還是血的液體整桶往身上潑。那種感覺竟慢慢地從身上復蘇。
逐漸,最初的驚恐過去瞭,接下來竟然是有點按耐不住的躍躍欲試。
“給我一支槍,給我槍,我能幫忙!”
日本女人雙手各持一把短烏茲,一邊開火一邊閃展騰挪,對面射來的子彈似乎都失瞭準頭,沒有傷到她分毫,她也在四處亂竄的尋找突破口。她聽到呂哲的大喊,看瞭他一眼,當機立斷給瞭他一腳,然後好像餓狼一樣俯身壓下,膝蓋頂住他後背。
“你他媽想耍花樣?”
“你們現在需要人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現在你承認瞭?”普通老百姓哪裡懂得武器的使用,這時候早嚇得魂飛魄散瞭。敢要武器還這麼鎮定的人,不是一般人。顯然日本女人的眼神裡認定瞭自己的判斷,眼前這個中國特工在這種生死關頭終於露出自己本來面目瞭。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呂哲也隻能含糊的應對。接著就看見日本女人的臉上露出嘲諷的冷笑,然後一把M4到瞭他手中,呂哲手一摸槍立刻精神頭就來瞭,雖然M4和95樣式大不相同,但是呂哲以前在部隊特殊訓練科目裡也訓練過使用類似的武器。日本女人冷眼旁觀,一看呂哲持槍瞄準幾個簡單的戰術動作和神態,立刻就知道這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槍手。
總算是露出馬腳瞭,還跟我裝。
呂哲倒是沒管那麼多,保險一打開直接對著外面就是幾個點射,他沒有任何顧忌,指哪兒就打哪兒,結果一名士兵剛露出半截身子,被他一槍點到胸口上瞭,翻身栽倒。在地上蠕動瞭幾下,然後就不動瞭,也不知道死瞭沒。
一看見有人倒下,兩邊的人都驚瞭。外面軍隊那頭固然是勃然大怒,軍官拿著對講機直接大叫大嚷,不但飛過來的子彈更加密集,還有坦克沿著大路轟隆隆的開過來瞭。裡面這頭也知道事情無法挽回瞭,給對方造成瞭傷亡,這個後果可嚴重瞭,現在沒時間慢慢找退路瞭,隻有強行突圍,趕緊脫離這是非之地,否則等對方重武器一上來,自己這些人禁得住幾下打?這些常年打仗的老兵們可沒有什麼顧忌,在城區裡面照樣敢開炮。
“趕快撤吧!再不撤就叫人一鍋燴瞭!”
呂哲雖然持槍在手,但是此刻的形勢已經惡劣到瞭極點。而己方現在還沒人傷亡確實是個奇跡,不過盡管如此,猛烈的火力已經讓他們抬不起頭來瞭。對方之所以沒有趁勢沖鋒,隻不過是在等著重武器出馬。
而他對日本人的這聲大叫實在是喊出瞭所有人的心聲,此時不跑就沒機會瞭。
皮條客和日本人交換瞭下眼神,然後同時下令自己的手下立刻互相掩護著撤退。因為俄國佬方面事起倉促,來不及仔細研究撤退路線,他們也隻能沿著日本人設定的緊急方案來,從倉庫後面的一條雜草叢生的幹枯水溝往鎮子外面跑,至於他們撤退的方向鎮子外面有多少敵人正在等著他們,這事已經顧不上瞭,因為眼前就有大票的攔路虎。
水溝右側的空地上至少有上百人,看樣子是剛才跟著起哄的老百姓,此刻驚恐萬狀,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而周圍有二三十人,都是政府軍士兵,正在揮舞著手裡的傢夥驅趕人群,有人眼尖看見“敵特分子”出來瞭,大聲叫喚著舉槍就打。
場面頓時大亂,人群大部分就地趴下,緊緊抱著腦袋,有的躲在樹後面,有的躲在車後面,有的躲在房屋後面。站著的隻剩下瞭士兵和突圍者,士兵們看見圍捕的獵物要逃,頓時亂槍齊發,一時間子彈密集如雨般潑灑而至,呂哲下意識的臥倒,卻見其他人動作敏捷的閃避著,竟無一人中彈,而且一邊閃避一邊還擊,槍法異常精準,頃刻間對方竟被撂倒瞭六七人。
在此緊要關頭,每個人都把壓箱底的本事使出來瞭。剛才是力圖避免事態惡化,才刻意沒有殺傷對方,此刻已經是魚死網破的局面,呂哲這才見識到這些真正身經百戰的雇傭兵們的實力。
除瞭自己,沒人臥倒,都是不停的移動著腳步,做著閃避動作,同時手裡的突擊步槍噴吐著火舌,馬不停蹄迅速前沖,對方人多槍多竟然被壓制,接連倒下幾人之後,竟不敢探頭,隻是把槍伸出來胡亂掃射,就這樣,前面開路的幾個俄國佬全都順利地通過瞭封鎖線。
“快走!”
“快快快!”
瘋狂的吆喝下,呂哲被日本女人拉起來貓著腰往前猛跑,他隻聽到子彈在耳邊恐怖的尖嘯著,聽見有人慘叫,眼角的餘光看到有人栽倒,還有紅色的血霧在空氣中揚散。
對方畢竟也是正規軍,雖然路子比較野,但是畢竟打瞭多少年仗,關鍵時刻也真不怕死,阻擊火力持續蓋過來,己方也出現傷亡瞭,有一個就有第二個,後面的追兵沿著他們的撤退路線追瞭出來,更密集的火力下,第三個人倒下瞭。
呂哲感覺腿疼瞭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掛彩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四周都是敵人,雖然被己方精準的槍法壓制的不敢輕易靠前,但是畢竟是占瞭人數的優勢,子彈在空中橫飛,雖然準頭不夠,但是依舊威脅很大。
闖不出去瞭……難道真的就被人亂槍打死在這瞭?
莫名其妙的,連為什麼死得都不知道……
危急時刻,呂哲的腦海中並不害怕,反而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接著他就看到瞭兩輛橫沖直撞的皮卡疾馳而至。
接著機關槍的聲音大作,擋路的士兵被接二連三的撂倒,日本人在外圍佈置的接應人員及時出現瞭,兩輛皮卡撞翻瞭一個擋路的士兵,直接闖進瞭交火區,車上的人舉著機槍對著周圍一陣猛掃,遠處還有狙擊手在點名,呂哲都顧不上摸摸自己的身上有沒有缺點啥,直接就跌跌撞撞的往車廂上爬。
“快上車!”日本女人大吼,但是有三個傷兵,總得有人摻著拖著,七手八腳的好不容易弄上車,車子剛一掉頭,呼啦一下一面墻倒瞭,漫天塵埃裡一輛5 9坦克帶著巨大的噪音和滾滾煙塵闖瞭出來,炮塔扭轉過來,炮口直對著兩輛皮卡。
那一刻呂哲的心跳幾乎都停止瞭。
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鋼鐵巨獸的身軀都搖晃瞭一下,炮口噴出的巨大火球和硝煙,炮彈在地面猛烈爆炸,雖然並沒有直接命中,但是猛烈的氣浪卷著濃煙塵土一下把一輛車給掀翻瞭,巨大的爆炸聲讓所有人的耳朵失聰,另一輛車上的人幾乎都給震瞭下去。
呂哲被震的頭昏腦脹,耳朵什麼也聽不見瞭,視線也有些模糊。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的幸運。對方的炮手顯然仍需訓練,這一發打得是不錯,但使用的卻是普通的榴彈,如果是真正的殺手,肯定會用反步兵彈,就是一打幾百簇小鐵箭那種,那樣隻須一發,整個正面都能完全覆蓋瞭,這兩車人一個也剩不下來。
然而就是這樣,他們的處境已經夠慘的瞭,一輛車翻瞭,車底下扣著三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其餘的人都是站都站不穩,顯然被剛才那一炮震得夠嗆。
完瞭……束手就擒瞭……
不止一個人腦中冒出瞭這樣的念頭,尤其是看到第二輛坦克也開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絕望瞭。但是接著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第二輛坦克的炮口指向瞭第一輛坦克,在距離不到十米的地方直接開炮瞭。
猛烈的爆炸將坦克的裙板炸得粉碎,兩個鐵的負重輪直接炸飛瞭出去,引導輪也脫落瞭,履帶嘩啦啦的斷開,濃煙烈火沖天而起。車組成員雖然沒被直接打中,但是給震的全都骨折昏厥過去瞭。坦克旁邊的士兵們都嚇傻瞭,不知道新來的這輛到底是發什麼神經,難道車組成員都集體發瘋瞭不成?有反應過來的趕緊上去滅火,搶救裡面的人,剩下的不知所措的看著這輛坦克誤傷同伴之後,竟然毫不停留,直接向敵人開去。
“是敵人!”很快就有人反應瞭過來,各種火器猛烈向坦克開火,但是就跟撓癢癢一樣傷不瞭這個叛徒分毫。反而是炮塔扭動過來,主炮旁邊的並列機槍一陣狂掃,頓時將人群趕散瞭。
炮塔上的頂蓋掀開瞭,蝴蝶從裡面探出頭來,搖過上面的高射機槍,對著水溝方向摟火,巨大的後坐力震的蝴蝶整個上身都在跟著晃,更別說瞄準瞭。但是那重量級的彈丸即使沒有準頭也是威力十足,不管是磚墻還是土墻一律被打得粉碎,接著就是房倒屋塌,追兵們根本無法再靠前,幹脆全都縮到瞭水溝裡,有的直接調頭往回跑。
“什麼?他們?”皮條客不可置信的看著蝴蝶,這是那幫B國的二流特工,他們什麼時候弄來一輛坦克?剛才兵荒馬亂的時候也沒註意到他們到底跑到哪兒去瞭,以為是給打散瞭,剛才就有拋棄他們的念頭,沒想到……這幫人還真不是吃素的。
呂哲推著操縱桿往前,駕駛艙裡除瞭巨大的噪音和震動,他根本聽不見別的。
剛才那一炮震得他胸口惡心難受,還好當初他當雇傭兵的時候跟別人學過怎麼開這種老式的坦克,換瞭新式點的他還不會開。但是就是這樣他也已經感到受不瞭瞭,這種老坦克發動起來的那種震動實在是讓人難受到極點,滿車裡面都是難聞的柴油味和廢氣,記得原來聽那人說坦克不能連開二百公裡,否則車裡面的人會出問題,現在他才開瞭不到一公裡,就已經想把腦漿子都給吐出來瞭。
“停車!停車!”臨時客串炮長的鷹眼眼看著坦克向前沖去,都快軋上皮卡瞭。直接大喊,又用腳踹周旭,周旭這才反應過來,猛地把左桿側拉,右桿往前推倒瞭底,坦克左側履帶立刻完全抱死,龐大的身軀轟然猛轉瞭過來,完全擋在瞭皮卡的前面,蝴蝶在坦克停下後張嘴吐瞭出來,但是手還是抱著高射機槍不放,槍口直指敵人。
剛才和周旭鷹眼一起在混亂中和大部隊失散,結果天無絕人之路碰上瞭一輛正在檢修的坦克,自己不由自主地跟著周旭去進行他那瘋狂的搶坦克的計劃。這傢夥自稱會開坦克,天知道這傢夥都十幾年沒開過瞭,等上瞭賊船之後才知道這坦克真他媽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剛才的一連串戰鬥更是讓她心驚膽顫,這就是裝甲兵之間的戰鬥。她忍不住想吐,鷹眼的臉上全是機油,但是也能看出那鐵青的臉色。
“撤,趕緊撤!”周旭和鷹眼也都爬瞭出來,樣子狼狽之極。此刻有坦克幫他們擋槍,他們七手八腳把翻車的那輛皮卡下面的人給弄瞭出來,結果加上剛才的傷號,一共四個重傷兩個死亡,而且傷勢非常嚴重。
一發火箭彈飛瞭過來,直接打在炮塔上,爆出一大團火球和黑煙。高溫的金屬流射在裝甲上鑿瞭個眼,外面被燒蝕的一片狼藉,顯然對方已經組織第二次攻擊瞭。
“再不走就都完瞭!”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顧不瞭傷員瞭,隻有殺人滅口。但是就是這稍微耽誤的時候,已經晚瞭。天上發出巨大的轟鳴噪音,狂風卷起瞭塵土,吹得他們站都站不穩,一架母鹿武裝直升機出現在他們的頭頂,巨大的身影仿佛遮蔽瞭陽光。
周圍也慢慢的有E國士兵殺氣騰騰的端著槍冒瞭出來,足有幾十人,完全堵死瞭他們的退路。遠處有另一輛坦克開瞭過來,然後又一輛裝甲車出現瞭,後面跟著成群結隊的武裝士兵。
對方畢竟是長期處於戰爭的軍隊,這反應速度確實迅速。但這也泯滅瞭周旭他們的最後一絲希望,早知道剛才還不如開著坦克自己逃跑算瞭。
所有的人都停止瞭抵抗,這時候再抵抗就是自己找死瞭。當坦克和裝甲車隆隆開至跟前的時候,日本女人面如死灰,率先扔下瞭手裡的槍。那個日本男人身中兩彈,渾身是血,此刻躺在地上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瞭。她順從的舉起瞭雙手,接著她的手下也無奈的放下瞭武器,面無表情的舉手投降。
成百的士兵圍在周圍,直升機卷起的氣流塵土呼嘯著,一個個滿臉殺氣的大聲叫喊著他們聽不懂的土著語言,端著槍指著他們,這種語言是全世界都能聽懂的。
周旭他們看日本人已經放棄抵抗,知道已經完瞭,老老實實的放下瞭武器。
皮條客也無奈的放下瞭武器,俄國人方面也都舉手投降。
接著有人從背後掄著大刀狠狠給瞭皮條客一下兒,一刀正劈在後背上,血濺起老高。皮條客哼瞭一聲就栽倒在地,接著幾名憤怒的發狂的士兵沖上來輪刀亂砍,用槍托亂砸。旁邊的俄國特工們本已投降,見狀臉色大變,還沒等動作,就被背後沖上來的士兵們打倒,槍托大刀齊下,旁邊還有數支槍口指著他們。
顯然這些非洲土著們沒聽說過日內瓦公約,E國的軍法裡也沒有優待俘虜這一條。當然在對方的眼裡,他們甚至都算不得俘虜,他們隻是卑鄙陰險的“敵特分子”。而且還是可惡的白人殖民者,那就更加罪該萬死。
日本女人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手下的幾個黑人都被手銬銬住,被打得就地亂滾,慘叫連連,很快就遍體鱗傷。而那些個俄國人渾身是血,都不知道是不是死瞭。
蝴蝶和日本女人被拉瞭出來,先是狂扇耳光,接著就有人上來扒衣服,日本女人的衣服被完全扯開,裡面的貼身小背心勾勒出誘人的曲線。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過來,一把就扯下瞭她的小背心,直接用手揪住她的兩團乳肉,使勁的擰她的乳頭,日本女人疼得臉都扭曲瞭,忍不住叫出瞭聲。
軍官擰得越發使勁,他自己也已經氣得快要發瘋瞭。
為瞭這些敵特分子,他的部下死瞭三個,負傷二十一個,都是他本族的鄉親。
甚至還有一輛坦克被嚴重毀傷。他的上司對於這樣的結果可絕對不會滿意。那三個偷坦克的人他暫時不能動,這三個人造成的損失太大,可能要交給上司親自處理。但是餘下的這些人,這個女人,還有那些白人,他不好好折磨他們一下,實在難消這心頭怒火。
他並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當初他的上司給他交待任務的時候就隻說是敵特分子,既然是敵特分子,那就按照以前的老規矩來。男的拷問出口供之後交上汽油燒死,女的輪奸之後當性奴隸賣掉。
這時候那幾個俄羅斯人已經被砍得滿身刀傷,血肉模糊,其中一個已經死瞭。
另幾個也已經動彈不得,隻剩下喘氣的力氣。所有人的目光都註視著日本女人。
那個軍官用手捏著日本女人的嘴,狠狠朝裡面吐瞭一口吐沫。然後就當眾把她狠狠地推倒在坦克上,翻過她的身子,抓住她的褲子用力往下一扒,兩條結實修長的大腿露瞭出來,周圍當兵的一陣歡呼,一個個眼睛放光。當兵打仗的都喜歡燒殺奸淫,尤其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有今天沒明天,早就對一切麻木瞭,殺人越多越興奮,今天有逼今天搞,管他那麼多。
“賤貨,我要操你!”軍官說著蹩腳的法語,然後狠狠把日本女人後背往下壓,迫使她的乳房壓在坦克上,從後面抱緊她的屁股,解開皮帶,露出已經脹硬的陽具,直接貼緊瞭女人的屁股,硬挺的肉棒被壓緊在女人的兩腿之間,那裡很幹澀,軍官吐瞭口吐沫在下面胡亂塗瞭一把,然後眼睛裡露出那種發情的野獸才有的兇光,抱住她的屁股猛地往前一聳腰,整個人壓在瞭女人的後背上,日本女人喉嚨裡發出嗯的一聲,身子跟著也往前一聳,但是接著就被壓得動彈不得,隻有兩團乳房在鋼板上被壓得扁扁的蠕動著。
旁邊的士兵們一個個哄笑連連,有的幹脆也掏出陽具開始擼管,有的則拿著手機在一邊拍攝,有的則大聲怪叫。外圍已經被封鎖瞭,記者也走不到這裡來,現在這裡是他們的天下。
呂哲倒在地上,他的右腿肚確實是受傷瞭,被流彈啃瞭個口子,現在整條褲腿全都已經被血浸透,沒人給他包紮,血把褲子粘到瞭他的皮膚上,他隻能拼命捂著腿,心中祈禱傷口千萬別感染,在這種地方包紮不及時的話很容易得敗血癥。
當然此刻他的處境還是好得多瞭,旁邊那幾個俄國白人都已經滿身刀口氣息奄奄,身上蒼蠅亂飛,就算沒人補槍估計用不瞭多久就會死於失血過多。
而那個日本女人則被壓在坦克上,上身衣服被撕裂,兩團乳房被擠壓的變形,身體猶自扭動不止。下身隻能看見兩條白皙的赤裸長腿時不時地動一下,軍官從背後把她死死摟住,身子貼得很緊,全身的重量抵上去,根本讓她無從掙紮。後面緊貼著她的屁股,不停的聳動著腰臀,每往前聳頂一下都會發出一聲好像野獸似的喘息,好像一頭餓瞭兩三個月的老虎突然抓住瞭一頭小羊羔。
那日本男人好像已經斷氣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蒼蠅落瞭滿身。
日本女人被男人從後面強奸著,身體不由自主地隨著男人的粗暴動作而聳動,雖然被壓得很緊,隻能小范圍的搖晃,但是情景卻是出乎意料的淫靡。伴隨著男人的喘息,她的喉嚨裡也發出瞭痛苦的呻吟,這其中竟還夾雜著一絲快樂。
而女人的呻吟聲更加刺激瞭男人的情緒,軍官從後面開始瘋狂的猛頂,同時把下身往前面抵的更用力瞭,女人兩條赤裸美腿被迫分開,向後勾住男人的腳脖子,乳房在裝甲板上摩擦的滿是紅血印,除此之外再無活動的餘地。隻是每一次後面用力的頂撞,她的身體都會被頂地向前,但是坦克給她的反作用力讓她無法動彈,這隻能讓後面的男人更加深入。
男人的體味十分惡心,但是這還是軍官,等會兒那些士兵們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大概會更加粗暴和下流,這些黑鬼,他們那惡心的精液就要射進我的子宮裡瞭……
日本女人在忍受著強奸的同時,也意外的感到瞭一絲快感。她的下體因為長時間的摩擦也開始變得濕潤,一開始的疼痛也變輕瞭。現在是火辣辣瞭疼痛和摩擦的快感交織在一起。非洲人的陽具她總算是見識到瞭,每次都能頂到她最裡面,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哆嗦,想躲閃,但是這隻能更激發那軍官的獸欲,促使他更加兇猛的往裡面頂。
“你這個婊子,我要挖出你的子宮!”軍官喘息著用力抱緊女人赤裸的肩頭,拼命用力抵到瞭最裡面,然後他高亢的長吼一聲,身體哆嗦瞭十幾下之後,才長出瞭一口氣,接著開始一臉滿足的喘氣。
而日本女人則像死瞭一樣一動不動,但是身體的肌肉都繃緊瞭,好半天才松瞭勁。
軍官戀戀不舍的從日本女人身上退出來,一邊扣上皮帶一邊示意部下們輪流上。然後不管那幫如狼似虎的男人將日本女人圍住,直接奔周旭過來瞭。
“起來!”軍官的法語帶著濃重的土味,抓住周旭的脖子。
“你們為誰工作?”旁邊有人拿著DV在拍攝。
“你們為誰工作?!回答我的問題!”軍官吼開瞭,這次是蹩腳的英語,周旭依舊沒說話但也沒反抗,軍官大怒,反手給他一耳光,打得周旭一嘴都是血,裡面的牙都活動瞭。
他轉回身抓住鷹眼:“你們為誰工作?美國人?俄國人?法國人?別想騙我,普通的海島可不會開坦克,你們在哪兒受的訓練!?”
鷹眼也是沉默,軍官怒急反笑,把刀子抽出來瞭。
“你不怕死……但是這個女人呢?”他把刀頂到瞭蝴蝶的脖子上。
“你們是A國派來的吧?你不說我也知道。雇傭兵,對不對。你們有什麼企圖?A國那幫雜碎派你們來幹什麼?搞破壞嗎?”
“住手!”腦後傳來一聲宏亮呼喝,軍官一皺眉,扭頭看去。
幾輛悍馬不知何時進入瞭封鎖區,前風擋上有國防部開的通行證。四個白人下瞭車,這些白人都是彪形壯漢,穿著沙漠三色戰鬥服,外面是美軍通用的戰術防彈背心,帶著墨鏡和黑色棒球帽,手裡端著M4戰術短突,而第五個下車的是一個金發白人男子,西服革履的很是有點精英氣質。
呂哲躺在地上,捂著傷腿,此時他感覺自己已經有點失血過多瞭,神志也開始不清醒。
但是這個男人他還是能看得清楚,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
這個男人……自己在哪見過。
對瞭,在那個機場,在那個酋長的私人機場上見過,當時他和那個酋長好像很熟。還有洪世泰,那個傢夥好像也認識這人,對認識。他們還在一邊說過話,當時還以為就是個普通的商人。這男人……什麼來頭?他們究竟想幹什麼?他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你誰呀?”軍官很是不爽的站起來,這白人的車上有國防部的通行證,說明還是有些來頭的,沒弄清楚之前暫時別輕舉妄動。
“這些人現在由我接管。”男人微笑著,但是說出來的話一點也不讓人能笑出來。
“由你接管?!你他媽誰呀?”軍官怒從心起,土話冒出來瞭。
“這是你上司簽發的文件。”男人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把一張紙舉到他面前。
軍官臉都氣歪瞭,拿過來一看竟然是真的。頓時不幹瞭:“他們殺瞭我的人。”
“噢,那我對你的損失深表遺憾。”男人的臉上沒有一絲遺憾的意思。
“去你媽的,你他媽到底是誰。你不說清楚別想把人帶走。”說著一揮手,旁邊的士兵們一個個都過來瞭,手裡的傢夥也端瞭起來。男人身邊的那四個保鏢毫無懼色,搶先把槍瞄準周圍,現場響起一陣拉槍栓的聲音。
“好,你想知道我是誰。可以。”男人微笑著拿出手機,撥通瞭某個號碼,說瞭兩句之後直接交給瞭軍官,軍官拿過手機,剛聽瞭一句,當時不由自主地站直瞭,臉色也變瞭,之後把手機還給男人,整個人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瞭……
等到頭上的頭罩摘掉之後,呂哲發現天色已經黑瞭。
自從被帶上車之後就被蒙上瞭頭罩,到現在都不知道過瞭多長時間,他估摸著總得有幾個小時,因為現在天都已經黑瞭。而且他們一直是乘車,所以應該還在非洲,是否還在E國那可說不準瞭。畢竟經歷瞭這麼多事之後,他已經不再狀況外瞭,這些人出入別國國境根本不算什麼,不是特工就是國際恐怖分子,比電影上那些還誇張。
他擔心的是那個男人,他認識死鬼酋長,他會不會把自己交給他弟弟處置?
自己被人陷害很可能那個酋長弟弟有份參與,現在又卷入這些特工們的破事兒裡面,而這個男人看起來對此也知情,兩下綜合起來考慮,難道這個男人對自己被陷害也有關系?
他直覺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
“初次見面,歡迎各位來到我的城堡。”男人微笑著,作瞭個優雅的行禮姿勢。旁邊的女人抱著肩膀冷笑著。
這周圍也沒什麼城堡,就是一片東非地區隨處可見的荒漠,在夜色下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能看到周圍有鐵絲欄桿圍著,一直延伸到遠處的黑夜當中。而他們腳下的地面是一條飛機跑道,跑道盡頭是一座半掩埋在地下的機庫掩體,旁邊還有類似塔臺的建築和兩棟小樓房,裡面亮著燈光,能看到有人進進出出。
而離他們不遠處,有不少荷槍實彈的雇傭兵正在搬運東西,重型卡車拉著的。
那是……導彈?
周旭睜大瞭眼睛,從外表看確實是導彈,專門裝備在戰鬥機上用的空對空導彈。難道……他突然想到瞭飛機。
“我們也關註你很久瞭,世界先生。”
皮條客開口瞭,他一身都是傷,但是好在傷的都不致命,傷口經過處理之後止住瞭血,此刻還能開口說話。
“哦,我還以為你已經掛瞭呢。”
“你的塔羅牌組織我們是久聞大名瞭,你旁邊的女士就是死神吧。我們的飛機失竊就是拜你所賜,不得不說,幹得挺漂亮。”
“過獎,你們在伊拉克幹的也挺漂亮,在意大利更是精彩。”
“不過我們既然落在你的手裡瞭,看來是你們勝利瞭。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偷我們的飛機?隻是為瞭破壞我們兩國之間的軍火交易嗎?還是你的軍事公司準備拓展空中業務?你們不是有一架紅死神瞭嗎?”
“關於這一點,我不準備告訴你。不過你的飛機就在我手裡,不遠,看見那個機庫瞭嗎,就在那裡面停著呢。那些導彈,就是準備往上面裝的。”
“這些導彈最終會射向哪個目標?”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你……你認識那個酋長對吧。你們合著夥陷害我對不對!你最好殺瞭我,否則……”呂哲在一邊突然爆發瞭,打斷瞭他們的對話,扭動著想要過來,但是腿上的傷讓他腦門直冒冷汗。接著一個雇傭兵過來輕易而舉就把他放倒瞭。
“哼,這不是我們的殺人兇手嗎?”世界顯然對呂哲不屑一顧,在他計劃裡這就是個小角色,為主要的計劃增加一個旁註。“我需要你活著,你還得活著在媒體面前認罪呢。”
“很快,你們就會知道我想幹什麼瞭,我希望你們能活著看到那一天。一個統治世界兩百年的傳說,將在非洲大陸復活。到那時,你們就知道我計劃的偉大之處,天要變瞭,新世界即將到來,那些跟不上時代潮流的國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組織不瞭我,俄國不行,中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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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面有問題……
在回去的路上,鳳舞一直緊皺眉頭。雖然到瞭庫卜,但是晚瞭一步。或許這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對他們來說免於一起陷入那種混亂之中。但是眼睜睜看著局勢變壞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讓鳳舞覺得無力。
自己畢竟是孤軍作戰,沒有後方的支援,真是太難瞭。
那些俄國佬死活無所謂,但是周旭他們鳳舞卻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但是她什麼都幹不瞭,唯一能做的隻是老老實實回去,至少目前的據點還是安全的。
如果周旭他們真的糟糕瞭,那僅憑自己真得有能力做到這一切嗎?
而且拓力,他們的目的真的就是如此而已嗎?如此大費周折。真的就隻是想破壞俄國的軍火交易和中國的核發展計劃?這對於一個商業組織來說,有什麼利潤可言?除瞭明顯得罪兩個世界級的大國,他背後的靠山能夠給他什麼好處?
要知道其實就算缺瞭一架飛機,俄國的軍火交易也不是進行不下去。而且中國不是缺瞭那個電磁裝置就活不瞭,中國人的聰明是舉世公認的,說不定過幾年也能自己造出來。
說實在的,他們完全可以制造一起飛行事故,讓買傢對俄國的戰鬥機質量產生疑問。他們有這個能力。這樣一樣可以破壞俄國的軍火交易,說不定產生的效果還更明顯。還有中國的電磁裝置,既然從始止終都被人算計著,他們完全可以在電磁裝置上做些手腳,讓你回去也用不瞭,他們有很多機會可以這樣做。
但是他們卻采用瞭完全不同的方式。
他們完全可以做得更隱蔽。
還有東星礦業的商業合同,這真的是個圈套嗎?如果是的話,這個圈套也太明顯瞭。而且完全是商業利益,沒有什麼政治軍事方面的因素。聽高山的暗示,這個坑人的合同明顯就是雙方政府高層的一場利益交易,雙方都應該早有默契才對。雖然一開始東星礦業沒發現,但是後來發現瞭之後一度想停止合作,之後明顯是得到瞭國內的授意才默認瞭,也就是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不能算是東星被人算計瞭,到更應該說是東星主動往坑裡跳。
另一方酋長這邊頂多就是算個趁火打劫,多大多隱蔽的坑,實際上談不上。
因為東星一早就發現瞭破綻。
如果是真正的陷阱,應該做得更隱蔽才對。
還有酋長上位,如果呂哲真的是被當瞭槍使,那麼實際上拓力也可以做得更隱蔽。他們那裡要多少職業殺手都有,他完全可以選擇更加保險更加隱秘的方式行事。為什麼偏偏要呂哲這個業餘人士,或者說東星的中國人來幹這件事。畢竟呂哲並非他們可以隨便控制的人,當時呂哲如果不沖動,那不是前功盡棄?
他想弒兄篡位,為什麼要用這種高風險的方式?看似合理的嫁禍別人,實際上非常的冒險,整個計劃充滿瞭不確定因素。拓力為什麼要搞出這種業餘的計劃,折不像他們的風格?
他們完全可以做得更隱秘。
還有那個倒黴的死鬼澳州首富,他的目的是來破壞中國的鐵礦石合同。但是拓力的坑如果真的就是挖的這樣深而已的話。他完全可以采用另一種方式來阻止那人,可以通過某種渠道告訴他這是個專為中國挖的坑,你不必來湊熱鬧。相信這傢夥不會反對的。或者別的什麼方法,鳳舞自己都能想出來兩三種。但是其中沒有直接下手要他的命。
但是拓力恰恰這樣做瞭,要知道那人再怎樣也是澳州首富,出瞭事不會沒人查的。他們完全可以做得更隱蔽。
應該更隱蔽……嗯!??
也就是說,自己還有沒察覺到的地方。自己目前察覺到的東西,都是別人刻意讓自己看的,或者說讓世界看的。
那個首富,作為做鐵礦生意大概作瞭一輩子瞭,對於那份合同,對於這種合同欺詐,他應該是經驗豐富見過不知道多少,也許自己還幹過這種事。也許中國人看不出來的毛病他能看出來。或許他能看出來這個看似大坑的合同之下掩藏的真正的東西,前提是如果有真正的東西的話。在這裡可以做一個假設,如果拓力真的藏著別的事,那麼那個澳州首富很可能瞭解到合同的情況之後就能判斷出來這是個幌子。他如果沒關註此事也就罷瞭,既然他關註瞭,拓力可能認為瞞不住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手。
當然他沒義務將此告知中國方面,但是拓力始終認為此人是個不確定的因素,必須抓緊時間清除掉,也就是說為瞭保住那個可能存在的真相,幹掉此人付出的風險代價是值得的。
如果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那麼拓力這個表面的大坑下面,實際上還隱藏著一個更深的坑。
如果真的是這樣,鳳舞真要為之鼓掌。這真是抓住瞭人類的心理盲點。一般引誘別人往坑裡跳,都會先給你點甜頭,然後一步步引你入局。而當人們看到面前的平地時,都會警惕前面是不是有隱藏坑。而拓力是反其道而行之,一開始就暴露在你面前一個藏的不嚴實的大坑,其實這樣人們反而會降低警惕性。
既然已經是坑瞭,而且人傢已經明確表示就是要讓你往裡跳瞭,而你還必須往裡跳。誰還會想到坑底下其實還隱藏著一個更深的陷阱。你隻要一跳到坑底,就會不由自主地陷到更裡面的無底洞裡。
而那個無底洞是什麼呢?或許這才是真正和飛機有關的內容吧。
回到住處,風舞隻是覺得疲憊而且無力,一種沮喪的心情充斥著全身。自己也許接近瞭事情的真相,但是也就是僅此而已。孤立無援能有什麼作為?安全部視自己為逃犯,高山現在大概也已經自顧不暇,俄國人那邊可能已經被人一鍋燴瞭,周旭他們生死不明,恐怕也難逃池魚之災。
隻是自己,能幹什麼?還有這四個神秘的黑人雇傭兵,身手是沒得說。但是難道靠五個人去挑戰整個拓力?自己從小到大受過多少年的嚴酷訓練,敢說是上天入海什麼都成,這一身本事難道什麼都幹不瞭?隻能在這兒傻等。
要不要把這件事通知高山?高山顯然知道比自己更多的情況,但是基於紀律他不能說出來,也許他會有不同的見解?
但是高山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而且貿然聯系他隻能給他增添麻煩。
想來想去,還真是隻能在這兒傻等。
越想越是不爽,她決定去沖一下澡。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地下防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廢棄瞭,但是裡面有必備的生活設施,通瞭水電,還有軍火庫。鳳舞到沒懷疑,這應該是高山安排的,中國情報部門在非洲的滲透活動早在改革開放前就開始瞭,那年頭中國還搞輸出革命,派來非洲搞援建的工程隊除瞭幫他們修路蓋橋之外,也偷偷的蓋過別的。
淋浴其實就是一截鍍鋅水管,寧開閥門就出水。鳳舞真的佩服當年修這地方的中國工程師們,不知道他們從那引來的水,在這地方水可是非常奢侈的享受。
鳳舞把衣服脫瞭,直接光著身子走進瞭水房。
鳳舞早就不在意那四個黑人好像見血的蚊子一樣盯著她的目光,這幫人其實也就是嘴上眼上占占便宜,真格的紀律性還是很強的。不過其實就是他們真想對她怎麼樣她也不介意,她的壓力很大也需要一個減壓的渠道。而且對這種事她根本不當回事,在朝鮮的時候就沒少被長官奸污,後來到瞭中國還當過小姐,前些天在伊拉克還被人輪奸過,她的身子早就不幹凈瞭。高山說過,混這一行的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幹凈的,情報界是充滿瞭各種骯臟醜惡的黑暗世界,這就是他們這種人的宿命。
清涼的水嘩啦啦的沖下,讓她暫時忘記一切不快。這是她調整情緒的一個方法,特工需要隨時調整自己的狀態,這是訓練出來的結果。
洗去瞭身上的汗和土,她開始撫摸自己。那幾個黑人們可能又在偷窺瞭吧,誰在乎。自己被困在這個見鬼的國傢,被人追殺,同時也在追殺別人。不知何時才能打敗敵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任務失敗,前途一片暗淡,人生甚至都一片暗淡。現在她感到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高山和那些犧牲的特別行動局的戰友們,其餘的,她真的不怎麼在乎瞭。
擰上瞭閥門,她撐著墻深呼吸瞭幾下,等身上的水往下面流。卻聽到外面的動靜有點不對,陌生的腳步聲。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她已經熟悉瞭那四個黑人的腳步聲,外面有人,但是並不是其中任何一人,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什麼人?自己沒見過。為什麼那四個人沒有發出聲音就讓他進來瞭。難道是敵人?!
一瞬間風舞感到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瞭,一身的雞皮疙瘩。如果來人能悄無聲息的幹掉那四個黑人,她簡直不敢想象那得有多厲害。她摒住呼吸,悄悄拿起手邊的手槍,現在不管什麼時候,就是光著身子洗澡她也是槍不離手。哪怕是衣服褲子都不要瞭槍也不敢扔。
一點一點挪到水房門口,往外悄悄瞄瞭一眼,就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
是機會嗎……
也許是誘敵之計……
但是面對面自己的機會可能更小。
鳳舞迅速將身體平衡調整到最佳狀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舉槍閃瞭出去。嘴裡大吼:“不許動!舉起手來!把手舉起來!”
男人身子一哆嗦,似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舉起瞭手。接著驚慌的大聲求饒:“別開槍別開槍!”但是身子卻不敢轉過來,生怕引起鳳舞的誤會。
“跪下!”鳳舞迅速掃瞭眼四周,不見那四個黑人,迅速轉移身形,連衣服也顧不得穿瞭。直接將屋內快速掃視瞭一遍,正準備到門口處看看外面有沒有別人。結果那四個黑人從上面下來瞭,手裡還扛著拎著大小箱子,看見屋內劍拔弩張的情況都是一愣,接著有三個人下意識的也拔槍在手,古立特急忙上前大喊:“誤會,誤會。”
鳳舞已經意識到這人應該無危險,但是還是感到奇怪。繞到前面一看也是一愣,接著感到匪夷所思:“是你?!你來這兒幹什麼?你怎麼找到這兒的?”接著又看瞭一眼那四個黑人,更加感到荒謬:“你……你認識他們?”
“別緊張,把你的槍放下好嗎。他是我們的老板。”
面前,死鬼首富的兒子薩姆波爾波塔尷尬的對著她打招呼,但是手還是舉著沒敢放下來,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直瞭,鳳舞現在是一絲不掛,健美而高挑的赤裸肉體完全呈現在他的面前,上面還帶著星星點點的水珠,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傷疤,更別說背後那隻火紅的鳳凰紋身,性感健美就像女武神的雕塑一樣。
薩姆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放瞭,但是嘴角的口水差點流出來。
“你們老板?”鳳舞垂下槍口,疑惑的看著那四個人,那四個人也直勾勾的瞅著她。她轉身快速套上衣物,又確認瞭一句:“他是你們老板?”
“對,就是他雇的我們。”
“他雇你們來幫我?”
“那倒不是,隻是持有暗號的人才行,不過後來我們跟她確認過瞭,是你沒錯。”
“你們……不是高山的人?”鳳舞糊塗瞭,如果這傢夥是老板,高山怎麼會讓自己去找他們?難道高山和這傢夥也有聯系?
“高山是誰?”
“高先生我認識,是他介紹這傢公司給我。”薩姆還在地上跪著,插嘴道:“我可以起來瞭嗎?”
鳳舞撇撇嘴,讓他從地上站起來:“你認識高山。”
“通過我父親的一位老朋友認識的。他對我很坦率。”薩姆說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已經知道瞭高山是幹什麼的,或者至少說是知道高山想讓他知道的內容。
“我父親的這個朋友認識一些特殊的朋友,自從我知道是拓力謀殺瞭我父親之後,我決定反擊,後來他介紹給我高先生,他說你是為他工作的。我們的敵人都是拓力。”
“可以這麼說。”
“他推薦瞭這傢民間軍事公司,他們四個就是我雇來的,任務是保護你給你當幫手。”
鳳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一個富二代,自己最初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一付屁滾尿流膽小如鼠的樣子,自己以為他從這件事脫身之後肯定是滾回澳洲深居簡出,再也不敢摻乎這事瞭,沒想到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悄沒聲的又溜回瞭非洲,直接找到自己這裡來瞭。
“保護我?”
“對,保護你。”富二代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很有誠意,盯著她的眼睛。
鳳舞確信這傢夥想和自己上床,充滿欲望的男人她見得多瞭,但是這傢夥的眼神裡似乎還有些別的東西,她以前從沒感覺到過,看得她沒由來的一陣曖昧,竟然有點不自覺地想躲開的他的註視。
“高山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聯系他,我父親的那位老朋友知道。”
鳳舞心中一熱,高山到底還是在幫自己。盡管身處麻煩當中,不能使用部裡的力量,但是他到底還是利用自己的關系網找來瞭援軍,還巧妙的繞過瞭部裡,讓自己不至於孤軍奮戰。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對於這樣的一位上司,士為知己者死吧。
“那你來幹嘛?”
“我……我想給你幫忙。”
“你能幫什麼忙?你會用槍嗎?你會殺人嗎?”
“這個……我有錢算不算啊,錢總是有用的吧,再說也許什麼時候你需要聯系高先生什麼的,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好吧。你要是敢拖後腿,可別怪我到時候不客氣。”風舞看這傢夥的樣子就知道來瞭就不會輕易走,而且可能也沒法輕易走。這幾個黑人現在最起碼是聽他的,而且說不定真的需要聯絡高山的時候他能幫上忙。
“你帶來的是什麼?”
“我需要的。”古力特在旁邊把箱子裡的電腦還有各種適配器、衛星天線什麼的取瞭出來,很熟練的裝上,“要在這個鬼地方完成你要求的任務實在是太麻煩瞭,沒點好用的東西不成,速度太慢。”
這傢夥主要負責的是技術支持,專黑別人電腦。接著他接上電源又開始倒騰,一邊搗騰一邊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語,主要是說對方的防火墻有多爛,而自己這個天才有多牛逼等等,顯示器上顯示出來的界面閃得很快,鳳舞也看不明白,大概是這傢夥自己寫的黑客軟件。
“你找到點有用的東西沒?”整天聽他自言自語,鳳舞早就煩瞭。
“當然,我在監視那酋長的私人賬戶資金流向,發現瞭幾個可疑的賬戶。”
“可疑賬戶,有多少?”
“五個,都是有大宗資金流動的賬戶,其中可能就有你說的那個塔羅牌組織,說不定就是那個世界的。而通過這五個賬戶流動的資金流則遍佈全球,賬戶多達幾百個,這其中哪些是那些不是這就不好說瞭。”
“你能看到這些賬戶的詳細資料嗎。”
“可以。”古力特飛快的劃拉瞭一下鍵盤,直接出現瞭一個列表。
“這裡面有沒有軍政方面的人物,主要看美國的,歐洲的。或者能對非洲政治經濟局勢產生影響的。”
“那要花點時間瞭。”
鳳舞接著又開始聽到他自言自語瞭。富二代則對此一竅不通,他開始用眼睛偷瞄鳳舞,從上到下,跟掃描一樣。鳳舞開始還忍著,後來實在被他猥褻的目光弄得有點渾身不舒服,好像有蜘蛛在身上爬。轉頭嚴厲的盯著他,富二代的目光趕緊站向別處。
“那個,水管在哪兒?”富二代開始沒話找話。
有人指給他,他趕緊進瞭水房,用水狠狠洗瞭下臉,心怦怦直跳。
這女的太H瞭,我怎麼看見她就說不出來話瞭呢,該怎麼跟她說呢?
見鬼,我來到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不就是為瞭她麼?真見鬼,平時跟女的都沒有這麼靦腆,臉還紅瞭,真是丟人,這回怎麼搞的。
上次槍林彈雨之間,還沒什麼。但是回去之後就一直忘不瞭她。她救瞭我,就是這樣,忘不瞭她瞭。難道縱橫花叢十幾年,這回終於遇到天敵瞭嗎?睡覺都睡不著,做夢都能夢見她,難道真是命中註定要栽在她手裡?
他又洗瞭把臉,狠狠在臉上搓瞭幾下。猛然感覺背後有人,轉回頭嚇瞭一跳。
鳳舞正抱著肩膀在他身後,冷冷得看著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愛你。”不經大腦,沖口而出。
然後兩人之間就變得靜悄悄的,連外面的動靜都停下瞭,顯然外面的幾個人也聽見瞭。
“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
“你……想死嗎?”
對話到此結束,然後四個黑人就見風舞氣勢洶洶的拽著富二代一陣風似的出瞭防空洞,到外面去瞭。四人對視一眼,聳聳肩,繼續該幹嘛幹嘛。
然後等兩人下來的時候,偷眼觀瞧,卻發現鳳舞依舊面如冰霜,但是富二代卻是面色古怪,臉上沒有巴掌印也沒挨過痛打的樣子。倆人在上面說瞭些什麼沒人知道,當然也沒人不識相的去亂問,人人心裡都覺得富二代還能完整著回來真是奇跡。
“找到什麼瞭嗎?”鳳舞站在古力特身後,古力特感覺後腦勺上好像有低氣壓,似乎在醞釀著風暴一樣。
“有有,還真有。”
“這傢夥,美國空軍的少校。他的開曼群島賬戶剛剛進帳三百萬,而且這傢夥現在就在非洲吉佈提法軍基地,負責空情的情報官。”等照片被調出來,鳳舞立刻想起來見過此人,當時俄國佬他們也發現此人在伊拉克的時候就和拓力有聯系,現在又出現瞭,那三百萬明顯是收買他的價碼,而且錢已經收瞭,說明這傢夥不管幹什麼都已經進入實施階段瞭。
空情軍官,負責雷達的,全權監視著整個東非的天空……
“還有一個恐怕你想不到。”
等鳳舞看到資料,頓時眼睛瞪大,渾身上下一陣緊繃,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
“這位就是E國的副總統閣下。”
“靠!”鳳舞隻能說出這個詞瞭,電光石火之間,她感覺自己已經想明白瞭整件事。
如果真是這樣……難以置信……何等龐大的野心啊……
“那幫俄國人呢?他們肯定是被人算計瞭,如果不出意外不是被殺光就是被俘虜瞭。我們隻能祈禱他們是被俘虜瞭,現在要趕緊找到他們,這是唯一的機會瞭。”鳳舞喃喃地說道,富二代看見鳳舞的臉色都變瞭,心裡也是發慌。
“你不是說能聯系上高山嗎,趕緊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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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丁灣,中國海軍525號導彈護衛艦四千二百噸的鋼鐵巨軀犁開層層的海浪,航行在預定的航道上。這是中國海軍固定的護航航線,在它的身後,有三艘數萬噸級的貨輪接受著中國海軍的護航。
這是人民海軍歷史上第一次在遠洋部署自己的武裝力量。
艦長陳志偉上校站在駕駛臺前,透過舷窗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和遠處隱約可見的非洲海岸線,作為一個服役20年的老水手,他已經見慣瞭大海的風浪。而且能夠指揮中國最先進的護衛艦,能夠參與這樣的任務,他剛毅的面龐上面,更帶著一種興奮。
他明白自己的任務,中國海軍在非洲紅海亞丁灣海域的部署並非單純為瞭反海盜,而是作為一個大國更加自信的向世界展示自己的肌肉。同時,還要執行一些秘密的任務,比如,現在自己船上的那位高山同志。
他不清楚這位老兄的來頭,紀律不允許他瞎打聽。但是不能阻止他猜想。
神神秘秘的,是情報部的人嗎?國安的?還是總參二部的?還是海軍對外聯絡部的?不知道,但是海軍是海軍,情報部是情報部,井水不犯河水。情報部的人沒權利調動海軍,海軍也沒義務聽從情報部的指揮,海軍有海軍的任務。最多是服從上級命令,配合一下這些人的工作。
不過陳志偉對於情報部的人還是挺佩服的,能在萬裡之外的非洲闖蕩,本身就值得敬重。自己好歹還有個海軍的名分,萬一出瞭事可能還能追認個烈士。而這些人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一旦出事可能屍體都運不回故土,什麼也追認不上。
就是這樣,這些人依舊無怨無悔的沖鋒在前線,充當著中國在非洲擴大影響力的尖兵角色。陳志偉不是不通世故的人,他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國內不管是網絡還是媒體都不可能報道這樣的事,但是他知道這些海外情報人員工作的特殊性和危險性,隨時隨地都可能喪命,一點也不誇張,96年臺海危機的時候他就見過。
這個高山能夠直接上軍艦,司令員從國內打過來電話要求自己盡量配合對方的工作,這就足以說明此人的分量瞭。
難道非洲出什麼事瞭嗎?萬一真出瞭什麼事,是不是有需要用到我的軍艦的地方?
陳志偉感到皮膚下的血液一陣陣的發熱,幹海軍幹瞭二十多年,也許這回真的有瞭用武之地瞭,自己軍艦上的大炮真的要見見血瞭。
“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艦內某艙室中,高山正在和國內通話,屏幕上一個比他年紀大一些的男人,相貌普通帶著個眼睛,乍一看像個學校教師。高山的語氣依舊平和冷靜,但是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他眼中的急切之色。
“高山,這是部黨委的決定。”
“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仍有反敗為勝的希望。就這麼撤出去,咱們這麼些年在東非的經營,投入那麼多人力物力不就白費瞭嗎?”
“黨委認為太冒險瞭,成功的幾率太低,如果失敗,更多的國傢利益將會受到損失。我國的國際聲譽將會受到無法挽回的損失。趁現在損失還勉強能接受,趕緊從這裡面抽身。”
“但是現在損失的一樣也是國傢利益。我們花瞭幾十年好不容易才把美國人從非洲排擠出去,難道現在眼睜睜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回來?”
“部黨委分析認為E國的政局短期內內很可能會發生動蕩,他們認為美國人的企圖已經無法阻止,目前最要緊的是盡量減少可能的損失。高山,我再強調一遍,這是部黨委的決定,不用我提醒你咱們的紀律吧,命令下瞭就得服從。”
“那你呢,你的態度呢?江湖同志。”
“我對此……持保留意見。但是我也不看好你的想法。”
“你不認為我能成功?我相信我部下的能力,他們有能力阻止最壞的情況發生。”
“你真的認為就憑你手下那幾個人,孤立無援單槍匹馬就能阻止敵人的計劃。我們的對手為此策劃瞭肯定很長時間瞭,也準備瞭很長時間瞭。”
“他們接受訓練的目的就是為此。而且對方的計劃還有最後一個關鍵點沒有抓住,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你是說E國的總統?”
“對,隻要他沒事,最終還不一定誰笑到最後,而且這也在外交上能給我們爭取有利的緩沖餘地。其實我們可以事先警告他的。”
“前提條件是有確鑿的證據,否則有人就要下課瞭。而且,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外交部也決定不瞭,這種事情一弄不好就會損害兩國關系,關系太重大瞭,得咱們黨的一號首長同志才有權利拍板。”
“等那時候黃花菜都涼瞭,所以現在才不能撤,等咱們撤出去,將來再想回來就得付出現在百倍千倍的努力。”
“我無權更改部黨委做出的決定。”
“好吧,我服從部黨委的決定,但是我不可能現在就撤,我還有一名叛逃的部下,我希望部黨委再給我留一點時間,等我抓到她之後在撤。”
“你還是不死心是吧。”
“我可沒有這樣說。”
屏幕上,男人沉吟著,最終緩緩的說道:“我可以想想辦法,不過從現在開始,你最多隻有72小時的時間,之後……不用我說瞭吧。”
“我明白。”
通訊結束,高山攥緊瞭拳頭,他本想能多爭取一點時間,但是隻有72小時。
江湖這個人他瞭解,是個真正能做事的,他既然說瞭72小時,肯定不會變卦。
現在隻有相信鳳舞他們瞭,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來。
他拿出手機,通過加密的線路撥通瞭一個號。
很快通瞭,裡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喂,高先生。”
“小侯嗎,我拜托你的事有結果瞭嗎?”
“我已經通過契洛克夫和FSB聯系上瞭,俄國黑社會比政府部門的效率可快多瞭。”
“謝謝你,我現在需要立刻和那邊談一下。”
“沒問題,我立刻安排。畢竟非洲那邊也有我的投資在裡面。”
“呵呵,你的東星不也是早有準備嗎。那4個雇傭兵所屬的軍事公司,你的金鱗基金不就是幕後最大的股東嗎。”
“哈哈,沒有這層關系,您大概也不會放心吧。”
過瞭幾分鐘後,高山面前的屏幕再度亮起,一個穿軍服的俄國女軍官,領花是將軍銜,出現在面前,雖然上瞭年紀,但是穿戴整齊,風韻尤存。
“高,咱們又見面瞭。”老師奶一臉的真誠,就像見到多年不見的老姘頭。
“哦,少將閣下,能和你再次合作真讓我感到高興。”高山的臉色也變得飛快,好像多年的地下黨員終於找到瞭黨組織。
“聽說你升官瞭。”俄國師奶一臉的祝福。
“您也一樣嗎。”高山的表現更是誇張。
兩個老奸巨猾互相閑扯試探瞭一通之後,發覺兩邊的功力都沒有減退的跡象,反而有更加精進之嫌,於是決定不再廢話。
“聽說你們在非洲很活躍啊。”終於進入正題瞭。
“我有你們感興趣的情況,比如一架飛機之類的。”
“哦,那我這邊需要用什麼交換呢?”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能讓美國人得意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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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上瞭。”東非某個地下防空洞裡,古力特大聲招呼鳳舞。剛才富二代接到瞭一個奇怪的電話,之後就被鳳舞奪走,也不知道到底說瞭些什麼。
此刻的電腦上,正在和俄國FSB方面取得聯系。
鳳舞真的是佩服高山佩服的五體投地,電話是東星的候總打來的,鳳舞到現在都不知道高山到底用瞭什麼手段居然還能聯絡上俄國情報機關,而且成功說服瞭對方聯手行動。
這本事,實在是……翻雲覆雨啊。
“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存放飛機的地方。”
“廢話,我們能找到還用跟你們合作嗎?”對面傳過來的俄語鳳舞勉強能聽懂。
鳳舞關瞭麥克風,對古力特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在兩國邊境附近,不一定在E國境內。能不能查找一下邊境附近適合飛機起降的地區,最好是有附帶機場跑道的。”
古力特在鍵盤上運指如風,屏幕上出現瞭十個以上的地點,在地圖上用紅點標出。
“靠,兩國境內的都有。”
這樣一個個查下去,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而自己隻有不到72小時的時間。
隻有賭一賭運氣瞭,賭俄國佬他們還活著,或者至少別死的太偏僻。
“讓俄國那邊激活它們的那個皮下追蹤器,我知道肯定有。”
鳳舞這是孤註一擲瞭,當初自己雖然被救,但是昏迷中被俄國佬暗中做瞭手腳,後來多虧周旭提醒自己逃跑的時候才來瞭個金蟬脫殼。但是周旭他們的身體裡肯定也有,就是不知道他們處理過沒有,俄國人自己身上會不會弄不知道。
很快,俄國方面的信息反饋過來瞭,信號源現在在A國境內。
但是這也不一定能夠確認信號源所在的位置一定就是拓力的秘密基地,也許拓力半路把他們殺瞭隨便一扔,或者還有其他的可能。
但是現在沒時間瞭。經過和剛才的地點對比,確實和一個點很接近。
這就是唯一的線索,這不行的話,那就徹底失敗。
鳳舞深深地吸瞭一口氣。
賭一賭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