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跟單男(G)會面,我比任何人都激動——包括你們這些看客。不能證明她是他表姐?不存在的。
我提早告訴瞭G,讓G在六點鐘寢室樓下等,到時候“主客雙方”對好“口型”就ok瞭;至於寢室樓下“男生寢室、女士止步”的告示,一般來說適用夜晚時分。
給G發消息,他還是很意外,再一次問“你覺得忽悠我很有意思?”
我很不喜歡他這樣自以為是、虛張聲勢的做作,有點不高興瞭:“忽悠你我有什麼好處?你有什麼壞處?膽小怕死就算瞭,送貨上門都不敢要。”
電話那頭的G有點惶恐瞭,連連道歉。
我冷冷地語音告訴他我老婆會準時出現的時間,叫他提前一點等候,稱呼她是表姐,帶她去寢室坐坐,認識認識。
“是不是雞、有沒有誠意,你自己判斷;能不能打動她,看你自己。”他唯唯諾諾,讓我頓生幾分鄙視——原本就是一個幼稚的二年級學生,裝什麼城府!
隨即我也將接頭事項告知瞭老婆。半天沒回信。
打電話給她,我還沒說話呢,“知道瞭。忙著呢。掛瞭。”嗆得我齜牙咧嘴心窩疼。
老婆下班前,我已經在她單位門口等瞭。她說是五點下班,可總有些收尾的活要等到十幾二十分鐘以後才能做完走人;單位門口是鬧市區,根本沒辦法長時間停車,我隻好把車停在地下車庫,人在地面門口等她。
出來瞭。她那小高跟清脆的聲音在鬧鬧哄哄的人流車流中簡直就是一股小清流,她那白襯衫好像永遠也不會臟,不像我,一天就是油汗;西褲不需要皮帶,扣子一扣就完美,不像我,皮帶紮得很緊,肚子還是往下垂。我迎上去,有些諂媚地接過她的包,裝作沒看見她略帶鄙夷的笑容。
我們進瞭地下車庫。我給她打開車門,她進車門,臀部因為彎腰顯得格外凸翹,我忍不住捏瞭一下。
“流氓!”老婆打瞭一下我的手,白瞭我一眼。
我嘻嘻一笑,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室。我系安全帶的時候,特別無恥地故意頭伸過去聞著她細碎的頭發。她厭惡地歪過身子,我卻哈哈笑出來瞭。
“這下你得意瞭吧?”
“沒有沒有,其實也是為你好。”
“我發現你這人真無恥。”
“晚上想吃什麼菜?”
“無恥!”
“蟶子?”
“無恥!”
“蘆筍吧?”
“我要茭白……”
到瞭寢室樓下,她解開安全帶,歪著腦袋瞪瞭我一會,“哼”瞭一聲,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等等!”
“怎麼瞭?”她一手扶著車門,眼睛迷惑不解地看著我。
我手伸向她的胸部……
“你要死啊,這裡這麼多人……”
“胸牌摘下來給我。”
“噗嗤”她終於笑瞭出來,摘下胸牌扔給瞭我。
“有情況打電話給我。”
“你不就想要我有情況嗎?怎麼又怕瞭?”
老婆的眼睛斜著看我,含著笑意,狐媚極瞭!
“好好觀察。”我強忍鎮定地囑咐。
“那當然,話說我還從來沒去過男寢室呢。拜拜!”
她向我輕輕揮瞭揮那細長的手指,笑著關上瞭車門。看著那個白襯衫在小高跟清脆的聲音中慢慢消失在遠處,我心跳開始劇烈起 來。
她繞過那一排樹我就看不見瞭。停車位離寢室大約百來米。我在等待中,感覺大腦的血一陣陣往上沖,好像要沖破天靈蓋;我隻能一次又一次強行深呼吸以保持鎮定。
五分鐘過去瞭。她上樓瞭嗎?如果上不去,她應該走回來瞭。不過也許那個王八蛋並沒有在樓下等她?
十分鐘過去瞭。她應該在寢室裡和他聊天瞭吧?表姐會跟表弟聊些什麼?很尷尬吧?
十五分鐘過去瞭。男生寢室的臭味她能受得瞭?初次見面就有那麼多話題?她會不會並沒有上樓、隻是躲在某個角落騙我給她做茭白吃?
雖然我知道寢室人多,安全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我心潮澎湃,一浪接一浪的心緒打得我好像一條被打上沙灘的魚,嘴巴大張呼吸,仿佛生命的最後希望就在一個更猛的海浪讓我回到欲海裡繼續沉淪。在這時候,我明確認識到:沉淪就是我的生命,我沉淪,故我在。
她過來瞭。
笑吟吟的,轉過那排樹時,她朝後揮瞭揮手,然後回過頭,捋瞭捋頭發,裊裊婷婷向我的車子走來。
上瞭車,“嘭”的一聲關上瞭車門,她就仿佛臉很熱似的,兩隻手捂著臉,似笑非笑看著前方。
“怎麼瞭?”我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關心地問她。看著她臉上古怪的表情,心裡突然沉重起來。
“走吧。”仍舊是兩手捂著臉。
“哦。那你系一下安全帶。”
她捂著臉呆呆的看著前面,沒動。突然兩隻手連珠炮一樣打在我右肩上:“都是你都是你,你說你怎麼那麼壞啊!”
壞?我心底裡湧出一種良好的預感……
“他怎麼你瞭?寢室不是有好多人的麼?”
“一個人都沒有。就他一個。”說話自相矛盾,卻也邏輯清楚。
“那你們……”
“你還好意思問?不是你自己送我過去的?”
她牙齒半咬著嘴唇,一副想要吃瞭我的樣子。
“看樣子也沒怎麼樣啊……”
我囁嚅著,做無力的反抗。
“怎麼樣才叫做怎麼樣?一定要約出來才算怎麼樣嗎?親瞭摸瞭不算嗎?”
紅著臉的女孩子的質問,是宇宙間第一殺傷力的言語。
“這麼大膽?”
輪到我吃驚瞭。我萬萬沒料到。
“你以為呢?”
她收起咄咄逼人的目光,坐回去,慢慢拉開安全帶系上。
“你反抗瞭嗎?”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的蠢笨如牛瞭。
“你覺得呢?當我跟你一樣變態啊?”
“哦,那也就是沒被親被摸啊?”
“跟你說沒意思。你總不會護著我。”
她又兩隻手捂著臉,呆呆看著前面。說話慢條斯理,微微有點上翹的嘴唇在兩手之間蠕動,煞是可愛。
車子緩緩起動瞭。
晚上會是興師問罪,還是火上澆油?這個問題的刺激本身就讓我快受不瞭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