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就是褚姐。
進來的時候開心地笑著,和小錢的哭喪臉形成瞭鮮明的對比,穿著一身淺綠色的針織衫,特別漂亮。
全部門的人都喊她褚姐,因為我喊她褚姐。她是個很特殊的人,我一進公司,她就是項目經理,做的最初的項目就是跟著她,後來我做瞭業務經理,她還是業務經理,到後來我成立項目監理,她還在原地打轉,再後來我已經是部門領導瞭,這位姐姐還是業務經理。她的業務能力很強的,什麼事交給她都能辦好,而且讓人省心,所以我就跟賈總談,讓她當監理,算是升瞭一級。其實主要是讓她負責內勤,累人的活兒都交給年輕的項目經理和監理去辦。
但是大傢不知道的是,這位平時大傢都很喜歡的老大姐,和我早在一年前就發生瞭不該發生的關系。但是我們在單位裡都掩飾得很好,相信沒人看得出來。
大傢隻當她是我的助手一樣,也都很尊重她。
我示意她把門關上。
她斂起臉上的笑,回頭說" 有一個好消息,關於你的。" 順手拿起桌上的空調遙控器說" 怎麼不開空調?"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隻有我和她兩個人在辦公室時,我會有些激動。她每次都能讓我覺得很安詳,她有著與她年齡相符的氣質,一個42歲的中年女性應有的成熟、穩重,一顰一笑間的感覺都讓人舒服。我特別想抱抱她,但是在公司不太敢。
她和我有過關系,但是我接近她還是很尊重她的,我會沖動,而她有的時候會答應,有的時候又無情地拒絕,但從不生硬。我真的不是特別容易靠近她的。
我知道她很喜歡我,但是她據不會在公司和我過分親近。
我控制一下情緒說" 什麼喜事?我的?怎麼看起來就像你自己的喜事?" "替你高興唄!" 她坐在沙發上,笑盈盈地看著我說" 請我吃飯我告訴你。" 我還沒接話,她就迫不及待地說" 人力那邊的主管告訴我說,賈總想再提一個人當副總,專管業務,老尹一個副總忙不過來。你是當仁不讓的人選,不過也可能從外面進一個,不管怎麼說,你的希望最大!" " 就這?" 我對這個消息一點都不吃驚,因為老賈曾經探過我的口風,算是給我許個棒棒糖吧。我覺得工資漲瞭一點,其他好像沒什麼更大的優點,一句話我興趣不大。
" 你還不滿意?" 她看出我的漠然,情緒似乎受瞭些影響。
" 我沒不滿意呀!但是也沒高興的,其實我不太在乎。" 我走過去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不能太近,萬一誰不敲門進來就完瞭。
" 傻瓜,這可是公司級別的崗位,真正的老總瞭!" 她還像個大姐似的生怕我會放棄一個天上掉餡餅似的機會。
我仰著身,靠在沙發上嘆口氣,半晌沒說話,想起瞭老嶽父經常唱的" 我本是臥龍崗上散淡的人。" 旋律曲回,繞梁三日啊!現在覺得這段特能展現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她也不說話,就看著我。
我忽然想起件事。挺身坐起說" 要不——我是說如果我真去當瞭副總,我就推薦你接市場部!" 褚英看著我,臉上掛著一絲不屑" 炎彬,我是想當這官的人嗎?" 其實我知道她並不喜歡當什麼官,事可以幹,但沒有一點野心,前段推薦她做監理也費瞭我三天口舌。我說" 那要不,你——我如果到八樓,我把你調去,給我當秘書。" 她看瞭我,撲哧笑瞭" 你怎麼想得?我去當秘書?你在市場部,我當你的助手,別人還沒什麼說頭,你當副總,我再去你辦公室,你覺得大傢不會奇怪嗎?" 我笑瞭" 對對,太容易暴露。" 她也笑瞭——其實她今天心情真的不錯——嬌嗔地看著我說" 我想好瞭,你如果到八樓去瞭,我也不在市場部瞭,我就去人力那兒,那邊清閑,沒這邊這麼累,我也算是去安度晚年瞭。" " 要不——我不走,你也別走,就在這,就像現在這樣,不也挺好?" 我有點沖動。
" 別傻瞭,這種機會怎麼能不把握,又不是每天都有。" 她站起身" 行瞭,我事說完瞭,先出去瞭。" " 別呀" 我急忙攔住," 我的事還沒說呢!" 她看著我桌上的一摞文件夾,笑著說" 那你還不快說!" " 這樣,有這幾件事。第一,那幾份材料都看過瞭嗎?" " 都看過,沒什麼問題。" " 那你為什麼不簽字?"" 昨天報告給我,我想反正你今兒就回來瞭,我就不多這個事瞭,惠都那邊也沒催。" 我知道她不願意拋頭露臉地搶功——她的形象就像是個賢內助" 第二件事,下午東大兩個學生過來實習,可能要一個暑假,我們倆先見見,看看安排個什麼活給她們。" " 女孩子?" " 應該是吧!" 我也沒問過尚濤,好像有一次他說起過,我也往心裡記。
" 第三件呢?" 她還是笑盈盈地。
" 第三件事,晚上我請你吃飯,這星期我不在,你盯在這,忙壞瞭。感謝你一下。" 褚英收起瞭笑容,上下打量著我,眼睛裡流露出不屑,半晌說" 好吧。
你傢小吳走瞭?" " 是啊,走瞭。" " 那——晚上去我傢吃吧,我們傢老徐去廣州瞭,說是——" 她後面說什麼我根本就沒聽見,聽到這我已經很吃驚瞭。我本來就想請她吃個飯,而且還不能確保她答應,沒想到,她居然讓我去她傢,她老公還不在傢,我的天啊。這不是暗示,這是明示。怎麼會這樣?她一直是個看起來和藹可親,實際上不容易接近的女人,這是怎麼瞭。冷靜下來的我想要不就是她的雌性荷爾蒙分泌是出於旺盛的階段;要不就是分別幾日她想我瞭。
我滿面潮紅的遐想之時,褚英已經飄出門外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