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霸氣的沈姐姐加雞腿,順便,說結束肉肉的,但是忘瞭打李衿屁屁瞭,下一章大結局打完再結婚!)
“都怪你,不然我今天就能給阿娘帶一頭野鹿回去,取瞭鹿角還能做個飾品。”
“這怎麼能怪我,明明就是你箭術太差。”
“我箭術差?明明是你這個小白臉!哼,阿耶沒說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那你以為你嘴上有毛啊?憑什麼說我?”
……
吵吵鬧鬧,沈靜姝想看一會兒閑書都不得清凈,耳邊像有蚊蠅無數,嗡嗡嗡。
也是自己多事,衿兒又慣常遷就,覺得既然看得中郭傢的玉秀,就讓高公公安排搭線。
高公公也是個有本事的,不知使瞭什麼法子,竟真讓郭玉秀和前來溫泉宮的沉既明碰上瞭。
兩人倒真有些緣分,就是彼此嘴不停歇,從山上到山下,從天扯到地。
這都快要進長安瞭,幾乎吵瞭一路。
唉……
頭疼地按瞭按太陽穴,沈靜姝有點後悔自己多嘴,這萬一真把兩人搓合成一對瞭,傢裡不得雞犬不寧啊?
又是一陣深深的嘆氣,旁邊跟隨保護,跪坐伺候的張鶴見瞭,忙給沈靜姝遞瞭個香囊。
香調是沉香木薄荷,提神醒腦。
沈靜姝道瞭謝,張鶴笑瞭笑,操著不太標準的漢語開導她道:“我覺著沉郎君和郭叁娘子這樣倒是不錯,這麼快能講到一起也是緣分啊。”
“希望如此吧。”
畢竟也是自己作的,還能怎樣呢?
且又忍著聽外頭兩人嘰嘰喳喳,等到終於入瞭長安城,需要分道揚鑣,耳邊才落得清凈。
“阿姐,”
沉既明暫且叫停馬車,打馬走到車廂一側,問沈靜姝道:“要不先去找個店子歇一歇?”
都到長安城瞭還要歇息?何況一路行進都是車馬,並沒有很累啊。
心中疑惑,沈靜姝輕輕掀瞭簾子一角,說:“直接回府不好嗎?”
“呃……”
沉既明稍有遲疑,支支吾吾的,沈靜姝於是更加疑惑,“到底怎麼瞭?”
總不會是傢裡出事瞭吧?
“於菟,”眉頭一擰,沈靜姝口氣嚴厲起來,“到底出瞭什麼事情?”
“也不是什麼大事……”
眼見沈靜姝拿出瞭逼問的氣勢,沉既明知道瞞不過去,撓撓頭,隻好說:“那個,阿姐不是成瞭殿下的人瞭嘛,所以……”
頓瞭頓,幹脆豁出去瞭,“哎呀,就是長公主殿下著人來提親,人太多瞭,現在回去肯定得被堵在坊外,不到閉坊回不去的。”
沈靜姝都給愣住瞭,“什,什麼叫人多啊?”
“阿姐去溫泉宮當然不知道啊,前兩日先是相王殿下來遞帖子,說是替長公主殿下來提親,珠寶玉器足足帶瞭五六箱。”
“相王剛走,就是蘇內史,這次不是說提親瞭,是來賀親,西域香料,珍貴藥品又帶瞭叁四箱,別的稀奇玩意兒更多,足足四五馬車。”
“跟著又是刑部李侍郎,成王殿下,還有姚公……總之陸陸續續十幾撥人,非富即貴,這兩日可把我累死瞭。”
沈靜姝不禁瞠目結舌,這一連串人名物名,把她頭都聽大瞭。
提親,賀親……這等排場何止是大肆鋪張,就差沒雇人上街敲鑼打鼓,說要娶她瞭吧。
既感動又無奈,沈靜姝思忖許久,最後讓沉既明去買一套男裝,改騎馬繞道回府。
前來登門送禮的果真把坊口堵得水泄不通,還是張鶴施展輕功把沈靜姝帶進府去。
兩人落在後院,這會兒傢仆全在忙著招待來客,沈靜姝便徑直往自己那進院子去。
方過回廊,突然瞧見柳七站在那兒。
“娘子!”
柳七眼尖,認出男裝的沈靜姝,急忙跑過來,“娘子可算回來瞭。”
“怎麼瞭?”沈靜姝奇怪,“你怎麼在這裡守著?”
“長公主殿下派瞭人來。”
此番張鶴已隱到暗處,柳七見左右沒有雜人,上前低低說道:“說是來提前適應娘子,可著實盛氣凌人,尤其是那為首的老嬤嬤,頗是刁鉆。”
沈靜姝默默聽瞭,暫且沒說話。
一幹傢仆裡,柳七娘在沉傢時間最長最忠心,為人也最爽直,素來不會背後說人傢什麼壞話。
估計是也受瞭氣,來得確實是些刁奴?
“卿卿這般端莊溫和的性子,入瞭宮可要記得,左右你才是公主妃,莫要人欺負瞭去。”
臨走前李衿半開玩笑的話突然在耳畔回響,沈靜姝靈光一現,大致有瞭計較。
敢情是衿兒怕她壓不住宮裡的有些刁奴,特意派瞭幾個讓她殺雞儆猴,揚刀立威。
“柳七,你且去喚人伺候我更衣,再叫幾個強壯些的娘子,我這就去會會那些宮裡的。”
……
偏院裡,鄭嬤嬤帶著十來個宮裡的丫頭,等得有些不耐煩瞭。
“嬤嬤,”一個年紀稍長,長臉尖酸相的丫鬟走上前來,附耳道:“我看這沉娘子頗是托大啊。”
憑色侍人而已,還真就上天瞭不成?
鄭嬤嬤到底要比她沉得住氣些,雖然不滿,但終歸沒寫在臉上,也沒搭話。
尖酸丫鬟還待嘀咕兩句,院門那頭突然進來幾個小廝,柳七跑在最前,高聲道:“沉娘子到。”
除瞭鄭嬤嬤和身邊丫鬟,其餘宮女都跪瞭一地。
沈靜姝姍姍來遲,一身藕色廣袖寬擺長裙,墜珠鑲玉,牡丹花繡和水紋一律為玉絲金線所縫制,光芒隱隱,極為奢華富麗。
雲紗半袖,錦帶飄逸,耳戴翠色含珠的墜子,脖頸上有一串西域紅寶石的項鏈,挽起的發髻裡插著金步搖,上綴白玉花,尾端流蘇擺蕩。
眉間一點朱色花鈿,沈靜姝儀態端莊,冷眉秀目,端的是貴氣逼人——世傢沉淀孕養的名門之女,氣質天成,威儀俱來。
鄭嬤嬤先低頭福身,態度卻仍有倨傲,“老奴見過沉娘子。”
沈靜姝應瞭一聲,不動聲色,“不知嬤嬤來我傢中是有何事?”
“娘子要入宮,不比傢中,自當遵守規矩。”
鄭嬤嬤站直身子,雙手交握小腹前,頗是得意,“老奴是來教娘子規矩的。”
“原來是來教規矩的,”
沈靜姝微微一笑,視線突然一挑,看向她身邊的尖酸宮女,“那不知嬤嬤身邊這位,見我不拜不禮是何規矩?”
“你無官無品,”尖酸宮女口快,“按禮我無需跪。”
“無官無品?”
沈靜姝冷笑一聲,“那你又是何官何品?”
不待給她反駁,沈靜姝又看向鄭嬤嬤,依舊冷笑著,“嬤嬤真是教的一手好規矩。”
鄭嬤嬤臉色微變,卻還是強辯道:“娘子是世傢之女,當謹言慎行,何況確實身無……”
官品二字尚未出口,沈靜姝便悍然打斷,“來人!”
身後兩個壯婦早已等得不耐煩,一人上前捉瞭那宮女,不管她如何掙紮,隻強硬地將她按著跪在地上。
沈靜姝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聲音沉穩而威嚴:
“高宗封過我叁品才女,武後賜過我免罪玉笏,當今長公主要喚我一聲沈姐姐,按禮……”
稍頓,語調已如寒冰一般,“區區一個賤婢,倨傲犯上,我殺瞭你又如何?來人,給我掌嘴!”
另一個壯婦得令,立刻揚起巴掌左右開弓,啪啪啪連抽那宮女數十下,隻把她打得暈頭轉向,鼻子嘴巴一起冒血。
沈靜姝冷眼旁觀,末瞭,抬眸淡淡掃瞭一眼旁邊如驚弓之鳥的鄭嬤嬤。
“娘子饒命!”
銳氣一殺,鄭嬤嬤膝蓋一軟就跪下瞭,“老奴該死,老奴……”
沈靜姝鄙夷地看著她,袖手涼涼道:“我沉傢也算江南豪族,母傢亦算得上詩禮傳傢,嬤嬤說來教規矩,莫不是嫌我沉傢……”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狠狠甩自己十幾巴掌,鄭嬤嬤打得臉都腫瞭起來,鼻血狂飆,“老奴口不擇言,老奴該死……”
沈靜姝默然看著,看她臉腫得像豬頭瞭才說道:“罷瞭。”
負手而立,沈靜姝掃視院中眾人,道:
“既然是來伺候我的,規矩便由我定,誰若在我沉傢倨傲霸道,便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一幹宮人服服帖帖,“謹遵娘子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