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舞臺上古怪的寂靜瞭兩分鐘。“怎麼沒聲音啊?”林雪兒柔柔的聲音裡仍舊帶著細微的抽泣,聽起來更加嗲。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剛才後臺的化妝師傳來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的情歌王子剛才在化妝時不小心扭到瞭腳,所以,他的節目自己決定取消瞭。他真的是很不小心啊!不過我想,作為挑戰的一方,在看到我們偉大的黑馬王子那超級震撼的演繹後,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擇‘受傷’的……”
林玉男的不戰而逃和主持人幽默的諷刺讓剛剛停止抽泣的林雪兒瞬間忘記瞭憂傷,笑顫瞭身子。舞臺上主持人激情的聲音還在傳來。
“……那麼,就讓我們懷著無比快樂的心情,在黑馬王子和白雪公主兩位寵兒帶來的震撼中結束今年的聖誕吧!最後,親愛的觀眾,請用你們的聲音來告訴我,誰將是這場晚會的主角?是誰?”
“霸王,霸王……虞姬,虞姬……”
“好耶!看這下林玉男這個壞蛋、膽小鬼、下流胚子、懦夫、猥褻子還敢糾纏人傢不,哼!小樣的,人傢弄不死你。”花季少女的臉就猶如六月的天一樣變幻莫測,剛才還淚眼朦朧,現在卻又嬉笑開顏。
“宇哥哥,人傢這下是徹底的解脫啦,呵呵,聖誕奪冠,雙喜臨門,哦,我們是不是去喝酒慶祝一下?”
“好啊,我沒意見,你選地方。”楊橫宇微笑道。
“神秘樹怎麼樣,我要去唱歌。”林雪兒興奮的揮著小手道。二人牽著手上瞭車子,發動轎車揚長而去,此時他們並不知道,禮堂外大梧桐樹下的陰影內有雙陰冷、惡毒、扭曲瞭的眼神在註釋著他們。
……
神秘樹是一間介於酒吧和茶樓性質的休閑場所,營業面積不大坐,落在治安環境相對比較和諧的東區,周圍環繞著好幾座高檔辦公樓,出入之人大多是辦公樓內的白領階層。全木質結構,復古式的裝修風格,看起來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氛圍。
隨著一聲‘吱嘎’的剎車聲,那輛銀白色的A8穩穩的停在神秘樹門前的車場內。林雪兒親熱的挽著楊橫宇的胳膊在一陣清脆的風鈴聲中走進大門,在服務員的安排下在一個隱秘的角落坐下,點瞭一瓶年份比較足的進口紅酒。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裡誰又種下瞭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有喝下瞭愛的毒。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隻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作虛無……”酒吧歌女那一曲充滿至死不渝,淒婉哀怨的白狐讓原本興高采烈的楊橫宇和林雪兒二人相顧無言,舉杯沉默。暗自各懷心事,一時間情緒頗為低迷。
“我要唱歌。”林雪兒眨瞭眨霧蒙蒙的妙目,站起身來果斷的說道。
白狐過後到瞭顧客點播時間,可以讓歌手為自己演唱自己喜歡的歌曲,也可以自己上臺唱自己拿手的歌曲,當然還需付上一點點的‘瑪尼’。
“我很喜歡唱歌,以前就是,但這一年,我卻從未唱過,因為,我有一個心願……就是為你一個人唱……”林雪兒走到臺上,接過女歌手遞上的麥克風,水汪汪的妙目註視著臺下的楊橫宇,輕柔的嗓音緩緩的說道:“今天,終於有瞭這一個機會,實現這個願望……隻唱給你一個人聽的——左邊!”
“總是……忍不住寂寞……掉下眼淚,你才會給安慰。擔心……短暫的晴天,隨時,都可能……因為太怕失去你,所以連快樂裡,都裝滿傷悲。你不曾發現,你總是用右手牽著我,但是,心卻跳動在左邊。你和我之間的遙遠,永遠隔著親切,愛少得可憐……總在埋怨過你的,冷漠之後,又急著說抱歉。仿佛,向疏遠的你,祈求一點體貼……也許,太自由的你,心裡面,那個傢,誰也不能回……伸出右手,想陪著你向前走,感受,你愛我的心跳在左邊,那麼深深愛你的我,相信你會瞭解……心在同一邊就能夠……聽見……你說的那句,我愛你……”
茫然,眼神中毫無焦距,隻是固執的註釋著一個方向。心酸、痛楚、委屈……隨著歌聲,兩行晶瑩如珍珠般的清淚沿潔白的臉龐緩緩灑下……
臺下,楊橫宇舉著酒杯,端坐著一動不動,好像被人使瞭定身法一樣。耳中那哀怨纏綿的歌聲仿佛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刺痛著他的靈魂,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莫名的酸楚。錯瞭嗎?錯瞭嗎……
“我唱完瞭。”
“我知道,很好聽。”
“這是你為我流的第一滴眼淚,你這個混蛋,我每天都為你流淚,怎麼都流不幹……你終於知道感動瞭嗎?這是你為我流的第一滴眼淚,第一滴……來,幹杯。”
晶瑩的淚珠不知不覺的繼續廉價的揮灑著,卻小心的呵護著接到手心中的那滴男兒淚。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雪兒,橫宇並非無情之輩,你的心我明白,隻是我……”心痛,無法繼續面對嬌顏,楊橫宇低下頭看著手中酒杯。
“宇哥哥,別說瞭,今天雪兒隻想喝酒,一醉方休,來,我們幹杯。”
林雪兒擦去臉上的淚痕,淒婉的笑著打斷楊橫宇,拿起酒瓶滿滿的給自己和楊橫宇的杯中註滿鮮艷浴血的酒汁……
醉瞭!一對同樣心事重重的男女徹底的醉瞭。
“呃……宇哥哥,你先回臥室吧,我要去洗個澡,等下雪兒有個禮物要送給你,記得在臥室等我啊!”互相攙扶著回到房子,癱軟的仰躺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林雪兒醉態可掬的說道,然後不等楊橫宇反應就搖搖晃晃的向浴室走去。
嘩嘩的水聲終於停瞭,楊橫宇面無表情的仰躺在臥室內的佈藝沙發上抽著煙。
臥室的們被緩緩的打開。林雪兒光著腳悄悄的走瞭進來,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絲綢睡袍,她緩步走到楊橫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