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看著沙發裡的女人突然就明白射天狼為什麼會如此的不顧一切。這確實是個令男人上火的女人。尚融覺得說她是個女人並不準確,應該是個天真迷人的尤物才對。此刻這個名叫盧鳳的尤物就坐在尚融的對面,那雙自然含情含淚的雙目無辜地看著他,沒有一絲女人應有的含蓄,以至於看的尚融不自在起來。這個女人真是太嫩瞭,誰說她有28歲瞭,看那天真的神情,那嬌嫩的能掐出水來是肌膚,黃鸝般鳴翠的嗓音,簡直就是小雅的姊妹一般。公捷公司的男人都陽痿瞭嗎,怎麼就剩下這麼個美人單等著射天狼這個倒黴鬼呢。
尚融覺得自己的心都軟瞭,實在不願嚇唬這個嬌滴滴的娘們。無奈,大事要緊,他不得不故意扳著臉說道:“盧小姐,你最近見過趙志剛嗎?”
盧鳳其實稍稍有點緊張,畢竟這是自己男人公司的老板,雖然自己在公捷車上什麼人都見過,但卻沒見過幾個老板,因為老板都不會去擠公捷車。現在見這個老板一臉嚴肅地問自己話,就怯怯地答道:“你們公司的人不是對我說出差瞭嗎?”
“那你就沒給他打過電話?”
聽見男人的口氣越來越嚴厲,盧鳳就不敢一直盯著他。“打不通,關機呢。”
想瞭一下又說道:“他還有一部手機呢,可惜我不知道號碼。”
尚融看著女人無辜的樣子,又是一陣心軟。“其實,他不是出差——”
尚融一邊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邊觀察著女人眼神的變化,似要在說出結果前給女人一個心理準備。“其實,其實他是——攜款潛逃瞭。”
“什麼……他……”
盧鳳驚訝的小嘴張的大大的,好久都沒有合上。
“我們還沒決定報案……今天叫你來就是向你瞭解一下情況,你可要說老實話呀!你知道,趙志剛的行為是犯罪,是要坐牢的,如果你隱瞞瞭真相的話,你也要……”
盧鳳還沒有等尚融把話說完,就一下站起身帶著哭腔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呀……”
尚融朝他擺擺手,示意她坐下,然後又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聽說你們準備結婚,有沒有這事呀!”
這回盧鳳的眼淚終於流瞭出來,心理就罵開瞭趙志剛。這個沒良心的,騙我說結婚,其實是自己卷瞭錢跑出去找快活去瞭,可憐我還在夢中,還要做他的替罪羊……天哪……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呢……盧鳳越想越傷心,止不住嗚嗚地哭泣起來,並且她的淚腺仿佛很發達,那眼淚就像串串珍珠,從白皙的有點透明的臉上滾落下來。
尚融的心尖都在顫抖瞭,不知為什麼,這個女人老是讓他想起小雅,他情不自禁地拿來面巾紙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要伸手替她擦眼淚。女人抽出一張剛擦完後面的傷心淚又流出來,於是又抽一張,尚融就像是服務生似地站在那裡伺候著哭泣的貴婦。最後,他也不想再和女人談瞭,把面巾紙盒放在女人面前的茶幾上就出門去瞭。
尚融來到張銘辦公室,一看見張銘就伸手抹瞭一把汗說:“天哪!射天狼在哪裡找來的這麼個寶貝……”
看著張銘吃驚的眼神,尚融忽然醒悟過來似的說:“你去送他回去吧,不過還是要告誡她一下,不要讓她亂說……是不是給她點錢……反正這事你處理吧。”
張銘把車停在一棟五層的舊樓前面,伸頭出去看看,對坐在身邊盧鳳問道:“你傢住這裡?”
盧鳳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傷心中緩過來,臉上是一副惹人愛憐的神情,就哭瞭這麼一會兒功夫,兩隻眼睛已經微微紅腫瞭起來。“我和媽媽住在一起。”
張銘看著可憐兮兮的女人,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眼前又浮現出射天狼垂死掙紮的情景,咬咬牙說道:“你就別指望他回來瞭……”
盧鳳聽瞭以後幾顆晶瑩的淚珠又滾落下來,她是見過張銘幾次的,知道這個男人是趙志剛在部隊時的戰友,所以就沒有在尚融面前那麼緊張,她出神地望著車窗外,似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我的孩子怎麼辦……”
說著還下意識地一手輕輕摸著肚子。
張銘這才想起射天狼曾對他說過女人懷孕的事情,他看著女人在腹部輕輕滑動的手,又看看女人近似絕望表情,突然不顧一切地說:“你一定要把它生下來……”
盧鳳吃驚地轉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沒有聽明白,一張小嘴吃驚地微微張著。張銘幾乎以堅定的語氣繼續道:“生下來算我的……我來養你們。”說完仿佛渾身一陣松弛。
盧鳳這次算是聽明白瞭,看男人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突然間俏臉就漲得通紅,驚呼道:“這……這怎麼可以……我……”
實在說不下去瞭,隻有嗚嗚地哭起來。
張銘突然就激動起來,一把抓瞭女人的手,急促地說道:“怎麼不可以……就讓我來照顧你們吧……我是真心的……”
說道這裡就註意到瞭女人滿臉的紅暈,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隻是照顧……”
一時張銘覺得無法表達清楚自己情感,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抓著女人的一隻小手,盧鳳好像也意識到瞭,張銘手一松,她正好抽回瞭手,臉上的一抹紅暈更濃瞭。
真的能像她說的那樣嗎。盧鳳看著有點驚慌失措的男人癡癡地想。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喜歡我?如果這樣做的話我成什麼人瞭,萬一……
“你傢裡知道懷孕的事情嗎?”張銘低聲問道。盧鳳含淚搖搖頭。“那你們傢裡人都沒見過趙志剛?”張銘繼續問道。
盧鳳抬起淚眼看瞭張銘一眼說:“我媽見過一次,不過她不知道我們在一起……”
“你傢裡還有什麼人?”
“就我媽,兩個弟弟,還在上學。”
張銘猶豫瞭一下,還是問道:“孩子幾個月瞭?”
“兩個多月。”盧鳳低著頭說。
“小鳳,我剛才說的是真的,你千萬不要把這個孩子打掉,我想你也舍不得是嗎?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先把結婚證辦掉……”
盧鳳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是在聽天書一般,張銘見瞭女人的神情,就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為瞭你肚子裡的孩子,還有,你媽要不瞭多久就會知道的。你今天先回去想想,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盧鳳現在腦子很亂,今天碰見的兩個男人真是讓她太受刺激瞭,一個當面宣佈自己肚子裡孩子的爸爸是罪犯,另一個掙著要做自己肚子裡孩子的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自己確實是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張銘下車替盧鳳打開瞭車門,當女人從他身邊下車的時候,他幾乎是貼著女人的耳朵說:“懷著孩子自己小心點,還有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盧鳳一直站在那裡看著張銘的車從視野裡消失,才失魂落魄地向傢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