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地轉涼瞭,過瞭十一點,街上的行人就寥寥無幾瞭。尤其是王子教堂所在的僻靜街道,幾乎連車也看不見幾輛。
教堂裡沒有一扇窗戶有燈光,沉浸在一片黑影裡。在離教堂二三十米遠的地方停著一輛越野車,深色的車身使它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偶爾可以看見車窗內有紅光一閃一閃的,有人在裡面吸煙。
“差不多瞭吧。”
地圖把煙頭丟到車外說道。
“建斌剛才進去瞭幾個人。”穿山甲問道。
“二十三個。”
“建斌你待在車上看著。如果有人來就打手機,都把手機調到震動狀態。”
穿山甲說道:“地圖,我們先進去看看,如果實在沒有機會就撤。”
說完兩個人就把商店裡買來的兩幅面具戴在臉上,趁著黑夜的掩護迅速向教堂靠攏。他們繞過前門,來到事先觀察過幾遍的後門。
穿山甲抬手在那扇小門上使勁捶打瞭幾下,就見小門上的一扇小窗打開瞭,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窗口,警覺地看著門口兩個戴面具的男人。
“你們找誰?”
“聽說主的信徒今晚都在這裡聚會,我們也想得到主的祝福。”穿山甲流利地說道。
“誰介紹的?”
“張彩霞。”
男人把臉縮回去,關上瞭窗戶,隨後隻聽咔嚓一聲,小門就打開瞭,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閃身站在門邊示意兩人進去。
進瞭小門就是一條長長的走道,一頭通過樓梯通往樓上,另一頭順著階梯通向地下室。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晚,開始很久瞭……”
高個男人還沒說完,繞到他身後的地圖突然一掌狠狠地砍在他的脖子上,男人一聲未出就委頓在地上,昏瞭過去。
“你他媽的幹什麼?”穿山甲低喝道。
地圖笑道:“讓他睡一會兒,咱們方便點。”說完就朝通往地下室的一頭走去。
穿山甲無奈,朝著地圖的背影喊道:“我去樓上看看。”
地圖順著階梯下到一半的時候,隱隱約約就聽見地下室傳來一些噪雜的聲音,他停下來側耳聽聽,好像又沒有瞭,於是繼續往下走,一直來到地下室的一扇門前,門半掩著,裡面黑洞洞的沒有人,他正想到前面那扇大點的門前看看,忽然就聽吱呀一聲,那扇門居然打開瞭,地圖一閃身就躲進瞭那個黑房間裡,隨即就聽見一個女人輕笑瞭一聲,說道:“你老婆真厲害……兩個多小時瞭居然沒閑過……”
就聽一個男人酸溜溜的聲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正是虎狼之年……哪天我們在外面找個地方弄一次,這裡太亂瞭……”
地圖聽見兩人邊說邊往裡面的過道走去,他悄悄伸出半個腦袋朝過道看去,突然就睜園瞭雙眼,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隻見前面走著的一男一女都是一絲不掛,正並排往過道最裡面的一個房間走去。
雖然隻是看見一個背影,可還是讓地圖的一顆心砰砰亂跳,特別是那個女人,一頭黑發披散在肩膀上,兩個肉滾滾的屁股蛋子一扭一扭的,說不出的淫浪誘人,原來老板說的果然不錯,這裡就是那個淫窩瞭。
地圖本想再摸到那扇門邊去看個究竟,可突然裡面傳來瞭一陣高亢的音樂聲,並伴隨著男女的喘息與呻吟,地圖那裡見識過這種陣仗,一時居然心慌意亂,不敢再往前去,幾乎是像逃跑似的離開地下室,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瞭樓上,看見那個男人還躺在那裡沒動,他回頭朝地下室看瞭一眼,已經聽不見下面的任何聲音瞭,地圖的眼睛突然就瞄到瞭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鐵門上,上面有個閘刀似的門閂,他二話不說,沖過去就把鐵門關死,並順手銷上瞭門閂,仿佛裡面隨時都會有猛獸撲出來一般。
地圖總算舒瞭口氣,用腳踢瞭幾下地上的男人,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馬上朝過道的另一頭跑去。穿山甲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他沒看見剛才的場面算是白來瞭,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等一會兒再拉他來看看。
樓上是個大廳,幾乎是空的,四周的水泥墻壁都沒有裝修過。地圖一上來就看見穿山甲正把一箱箱的廢紙倒在大廳的中間。
“你他媽的瞎忙活什麼呢?”
穿山甲看看地圖,手上不停,說道:“沒別的辦法,幹脆在這樓上點把火,把那個鐘樓燒掉算球。”
“你他媽真是傻逼,這麼點廢紙能燒掉鐘樓?”
地圖邊說邊四下掃瞭幾眼。
“管他呢,老板不是讓咱們造點新聞就行瞭嗎,總比白來一次強吧。”
穿山甲繼續忙著手裡的活。
地圖忽然靈機一動,說聲“你等等”然後就來到瞭樓梯間的一個拐角處,他剛才上來的時候好像看見有兩個大塑料壺,懷疑裡面是汽油,當他打開蓋子聞瞭一下之後,就興奮地提著兩個壺來到大廳,去掉蓋子,一腳就把塑料壺踹翻,隨著咕嘟咕嘟的聲音,一股股的汽油就像四周蔓延開去。
“這是什麼?”
穿山甲停下手裡的活問道,隨即一股刺鼻的氣味就鉆進瞭他的鼻子。“汽油!你他媽想把整個教堂都燒瞭?”
地圖拿出打火機,說道:“要搞就搞大點,你他媽幾張廢紙能造什麼新聞,沒燒起來自己就滅瞭,快出來我要點火瞭。”
說著已經把手裡的一張廢紙點燃瞭。
穿山甲也來不及說什麼,趕緊跑到大廳外面,嘴裡呼呼直喘氣。
隨著地圖的手一揮,轟的一聲,一團火苗騰空而起,那股熱浪差點把兩個人的胡子燒掉。
“快跑!”
穿山甲喊瞭一聲,兩人一前一後飛快地來到樓下,對躺在地上的男人視為不見,似乎已經把他忘掉瞭。
穿山甲已經打開瞭小門,正要出去,忽聽地圖喊道:“哎呀!那扇門被我鎖上瞭。”
“什麼門?”
“就是那扇,到地下室去的……”
正說著,一股汽油順著管道從樓上流下來,緊隨其後的就是炙熱的火苗到處亂竄,把通往地下室的門剛好封鎖住,地圖跺跺腳,無奈地長嘆一聲,一轉身就隨著穿山甲出瞭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