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放下電話,正入神地想著未來和李晴的關系怎麼處理,建斌的話打斷瞭他的思路,忽然就由祁順東想起瞭小雅。
“你最後一次和小雅通電話有多長時間瞭。”
建斌一愣,隨即答道:“快一個星期瞭,看來她已經破罐子破摔瞭,不會再出錢瞭。”
“停下來吧。”
尚融嘆瞭一口氣,想到祁順東的遭遇,他心裡就對小雅生出瞭一絲惻隱之心,不忍心再敲詐她,按照以前的計劃,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小雅逼的走頭無路,最後隻好死心塌地地投入自己的懷抱。
建斌正為如何讓小雅拿出錢來發愁呢,一聽老板說停止敲詐行為,心裡頓時松瞭一口氣。“要不要告訴地圖一聲?”
尚融抬頭看著雨中的廟宇,沉思瞭一陣說道:“還是讓地圖再觀察一段時間吧,那部手機從今以後不要再用瞭,你現在就趕回市裡,告訴穿山甲,讓昨晚參與辦事的那幾個人到外地躲一陣,沒有我的話不準回來。”
建斌答應一聲去瞭,尚融呆呆地看著建斌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仍然站在那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個人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呀!建斌怎麼走瞭?”
尚融回頭一看,見紫惠已經從大殿裡出來,正站在自己的身後。“怎麼?這麼快就許完心願瞭?是不是可以走瞭?”
紫惠白瞭男人一眼,嬌嗔道:“哪裡有你這樣上香的,一點都不誠心,我每個殿都要拜拜呢,這裡供著那麼多神仙,誰知道哪個靈驗。”
尚融笑道:“你拜你的,我隨便轉轉,記住,該捐的就捐點,別心疼錢,太小氣瞭佛祖怪罪呢。”
“就你大方!”
紫惠打瞭男人一下就急匆匆地走瞭。
尚融看著紫惠的身影消失在一座大殿裡,就若有所思地朝著一條石板鋪就的小道往山上爬去,他隻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想想心中的幾個問題,至於紫惠這次上香的目的他早就忘記瞭。
“阿彌陀佛!”
一聲低沉的佛號仿佛在耳邊響起,打斷瞭尚融的沉思默想。他抬頭一看,隻見一個老僧的身影飄飄悠悠地拐進瞭一條小巷子中。
尚融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就想起那年夏天和小雨到廟裡時碰見的那個老和尚,當時他就覺得這個老僧透著點古怪,隻是沒有怎麼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後來,在幾個關鍵時刻,冥冥之中他仿佛都清楚地聽見過老僧的佛號以及模糊的身影。
尚融本不信神,可由於那段記憶模糊的奇遇,以及自己做為靈魂凝聚器的荒唐身份,不能不使他疑神疑鬼,難道這個和尚和自己每年兩次的靈魂出竅有什麼聯系?
眼看和尚已經在小巷中消失瞭身影,尚融顧不上多想,拔腿就追瞭上去,至於為什麼追和尚,追上之後說些什麼,他已經顧不上考慮瞭,隻是覺得這個和尚和自己的命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可是,等到尚融氣喘籲籲地追到巷子口上的時候,整條巷子裡空空如也,看不見一個人影。看著彎彎曲曲的碎石鋪就的小道,再看看前面一扇古色古香的小門,尚融判斷和尚一定是進瞭那個沒有牌匾的房間裡去瞭。也許這屋子就是和尚平時居住的地方,倒是一個幽靜所在呢。
尚融猶豫著慢慢朝那扇門走去,心裡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緊張,他自己也說不清緊張什麼,就在他伸手想要敲門的時候,又一聲佛號忽然從後面響起,他禁不住渾身打瞭一個激靈,迅速轉過身來,驚訝地看見那個和尚居然就坐在巷子拐角處的一塊石頭上,正笑瞇瞇地看著他呢。剛才還是陰沉沉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透出瞭一絲橘紅色的陽光,把和尚光禿禿的腦袋照的光彩奪目。
李晴給尚融打完電話,坐在小車裡靜靜地閉目沉思瞭一陣,雖然陳國棟已經一五一十地詳細匯報瞭拘捕祁順東的經過,可她仍然有點雲裡霧裡的感覺,一切來的太快,似乎總覺得不太真實,祁順東難道真的完蛋瞭嗎?那個多年來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男人怎麼就這麼突然地垮掉瞭?
李晴揉揉有點發脹的雙眼,說實話,她昨晚也沒有睡好,一方面韓正昨晚好像特別興奮,一次次地爬到她的身上,搞的她筋疲力盡,另一方面,心裡一直是患得患失,就怕尚融的話不牢靠,萬一什麼地方出點紕漏,搞不好打虎不成反被虎傷。
李晴忽然想起今天自己一大早就到瞭局裡,沒想到祁順東還比她早到瞭一步,當兩人打照面的時候,祁順東銳利的目光一下就看出瞭她昨晚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痕跡,當時她覺得自己心裡一陣驚慌,懷疑祁順東是不是已經識破瞭她和尚融之間的把戲,要不是箭已經在弦,她真想取消計劃算瞭。
現在好瞭,雖然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可祁順東這頭老虎現在確確實實已經在籠子裡瞭,起碼暫時不會撲過來咬她瞭,後面的事情就看自己怎麼操作瞭。
李晴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伸手發動瞭汽車,打起精神直奔市委辦公大樓而去,她知道市委市政府的幾個核心人物現在已經在會議室裡等著自己瞭,一想起本市的那些強勢人物正眼巴巴地等著聽自己匯報,李晴感到既興奮又緊張,那感覺就像是去參加自己的加冕典禮似的。
根據慣例,李晴知道,等到會議結束以後,她還要向王振良書記做單獨匯報,一想起自己將單獨面對王振良書記時,她就覺得血液湧上瞭自己的面頰,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腦子裡禁不住想起和王書記為數不多的幾次會面,想起書記看著自己時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中蘊含著的綿綿不絕的穿透力。
李晴忽然覺得此時此刻,在自己覬覦權力的同時,也被權力打量著,這種赤裸裸的打量令她一陣心旌神搖,她禁不住緊緊夾住雙腿,強迫自己把王書記的目光放在腦後,因為她知道,再這樣想下去,僅憑著對權力的意 淫就會令她渴望的洪水控制不住地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