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兮夢此時被豢養在商務會館旁度假山莊的馬場裡。
這裡是放養馬奴的地方,王兮夢自然非常熟悉,但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住到這裡,和那些男奴僅是一墻之隔。
張姐命一名男服務生專職照顧這匹疑似妖人坐騎的馬兒,並告誡說,一定要好好伺候,不可懈怠。
那個男服務生剛滿二十歲,長得虎頭虎腦,樣子有點傻傻的,但做事非常勤快,就連王兮夢對這個男孩也是有一點印象的。
男孩每天都會給馬兒洗澡,還和王兮夢聊天,說他工作上的不愉快,仿佛知心好友一樣。
唯一讓王兮夢不自在的是,這個男孩總想騎在馬背上,有時候給王兮夢洗澡時,就會偷偷把腿跨上去,但都被王兮夢給頂翻瞭。
“姑奶奶也是你能騎的,天天耐心聽你嘮叨已經是本姑奶奶對你最大的仁慈,還敢蹬鼻子上臉,看我脫困之後,怎麼收拾你。”王兮夢惡狠狠地想。
男孩試瞭幾次沒有成功之後,也就斷瞭這個念想。
因為每天隻是專職服侍這匹漂亮的小母馬,男孩的日子變得非常悠閑,並不用整天呆在這裡,隻要照顧好馬兒的生活起居就行。
剛開始的時候,張姐也會過來看看馬兒,但總是離得遠遠的,神情非常低落,王兮夢看著媽媽,不由落下眼淚,她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有傢不能回,什麼又是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
張姐不清楚馬兒為什麼一看到她就非常悲傷,甚至還會流淚,覺得這馬兒就算不是妖,也是個怪。
出於謹慎,她自從見到馬兒流淚之後,就沒有再來過。
這讓王兮夢撅起瞭嘴巴,仰天發出希律律的不滿叫聲。
這一天,祁紅來馬場玩,還帶著兒子賀祁生,她很喜歡騎馬,每個周日都會抽出幾個小時來這裡消遣。
若是以往,張姐隻要有空,就會過來陪祁紅一起騎馬,現在因為兮夢失蹤瞭,自然沒有這個興致。
祁紅在馬場也有自己的專屬馬奴,她把賀祁生交給一名服務生照看,然後就換上馬褲馬靴,盛裝騎上馬背。
這裡的服務生基本都認識賀祁生這個可愛的小傢夥,因為兮夢經理經常帶著他來玩,並不避諱他們之間的婚約,雖然這不過是當初一句玩笑話而已。
這裡的服務生都是男性,不是太會帶孩子,也沒那個耐性,小傢夥太淘氣,不知不覺間,男服務生精神就有些溜號,沒註意到賀祁生已經跑開瞭,眼睛還盯著馬場上形形色色的美女們,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能幸運地傍上一個女富婆,那樣的話,下輩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賀祁生一個人順著馬場的邊緣往前走著,忽然看到瞭化成馬兒的王兮夢,就伸出小手,嘴巴裡發出甜膩的叫聲。
王兮夢正無聊呢,她一天除瞭吃就是睡,生活倒是挺安逸,但這種混吃等死的生活模式,實在不適合她這個好動的大小姐。
正思索脫身之法的少女忽然聽見異常熟悉的叫聲,抬頭一看,見是這個小傢夥,不由露出笑容。
馬兒邁著貓步,走到賀祁生面前,溺愛地張開馬嘴,去親吻小男孩。
人在幼年時,心思是非常純凈的,賀祁生不過三歲,竟然認出瞭藏在馬身裡的王兮夢,雙手伸出去,摸到馬兒牙床,也不清楚他的手指碰到瞭那裡,王兮夢就感覺身體一陣輕松,然後,就跌倒在草地上。
王兮夢有些愕然,她看著面前的馬兒,這個不就是自己曾經棲身的爐鼎麼。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是赤身果體地躺在那兒,而小傢夥賀祁生卻不見瞭。
還沒等王兮夢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男服務生驚訝的叫聲:“您,您是兮夢經理?”
王兮夢立刻反應過來,用雙手捂住胸前緊要處,命令道:“把你衣服脫下來給我。”
王兮夢橫空出世般現身於馬場中,讓匆匆趕來的張姐有種身處夢境般的不真實感,她用手撫摸著女兒臉頰,激動得落下淚來。
“我這段時間一直藏在馬兒的身體裡,連話也說不瞭。”
王兮夢想想還覺得委屈,她從小長這麼大,還沒遭受過如此虐待。
“這怎麼可能,你真從那個馬兒的身體裡出來的?那它怎麼消失。”
張姐看著不遠處那個興奮地在馬圈裡撒歡的矮腳馬,露出驚疑表情。
“壞瞭,一定是賀祁生跑到馬身體裡去瞭,剛才就是他不知怎麼弄的,把我從馬兒身體裡解救出來。”
聽老媽這麼一問,王兮夢也想通瞭其中關鍵。
這個時候,祁紅也騎著馬奴走過來,張姐敘說瞭原委,又讓人滿世界的去尋覓賀祁生的蹤跡,結果自然是找不到。
祁紅看著矮腳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現在是我兒子?”矮腳馬看到祁紅,就把馬頭放在她懷裡,親昵地拱著。
“看這樣子,應該沒錯瞭。”
張姐覺得挺對不起祁紅的。
張姐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是大小姐打來的。
“你的女兒被妖人藏在那匹矮腳馬身體裡,你沒把她怎麼樣吧……”
“我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兮夢如今就在我身邊,不過,小祁生卻鉆進馬肚子裡,不知道該怎麼弄出來。”
“可真夠亂的。”
趙欣雅望瞭一眼小鬼,少年無奈地攤攤手,他也沒辦法。
“這要等小鬼抓到妖人後,才能逼問出怎麼將人從馬兒身體裡釋放出來,現在隻好先委屈一下小祁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