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紅在樹後面蹲瞭一會,感覺四周黑漆漆的,非常怕人,讓她十分緊張,越是如此,越小解不出來,但膀胱卻非常難受。
“你能過來嗎,我一個人害怕。”
被逼無奈的祁紅隻好對螢衣發出求助。
女人就是要麻煩些,螢衣剛走到祁紅身邊,然後聽見溪水流淌的聲音。
對方畢竟是個男生,讓祁紅這位熟女也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好在現在是深夜,螢衣也看不到她臉上升起的紅暈。
“我們還繼續趕路嗎?”
“姐姐餓不餓,我們吃點東西,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繼續趕路。”
兩個人找瞭個幹凈點的地方,升起篝火,祁紅這才感覺暖和瞭點。
和螢衣呆在這荒郊野嶺之中,祁紅想到瞭閨蜜和小鬼,他們也曾經在同樣的環境中度過瞭大半個月時光,她現在還真是很佩服趙欣雅的勇氣。
幹糧是苞米面大餅,硬邦邦的,非常不好吃,但卻管飽。
吃完宵夜以後,睡覺又成瞭大問題,螢衣是個道士,好對付,祁紅可有些犯難,她身嬌體貴的,難道就這麼睡在地上嗎?
在寂靜的夜裡,寒風習習,祁紅被凍得縮著脖子,手腳都像是沒有地方擱置一樣。
螢衣見瞭生出憐惜之情,這位姐姐他抱也抱過,背也背過,就連那啥,都弄上好幾個回合,彼此間也沒有秘密可言,他想瞭想,提議說:“姐姐,你要是覺得冷,就靠在我懷裡好瞭。”
這句話正和祁紅的意,她把身子靠在這個男孩懷裡,蓋上天機子的那件道袍。
這身道袍已經被螢衣換下來,放在包裹裡面,留個念想,身上穿的,是從地下室裡翻出來的舊衣服,還帶著土腥味。
祁紅感覺暖和瞭許多,雙手把道袍往上掖瞭掖,忽然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用手一拽,就扯瞭出來,是一塊巴掌大小的佈帛,上面刻畫瞭密密麻麻的鬼畫符。
“這是什麼東西?”
祁紅拿給螢衣看,這道符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制成非常柔軟光滑,薄如紙,金絲金鱗,非常漂亮。
螢衣接過來,恍然道:“這個就是二師兄所說的寶貝,是一道靈符,有非常神奇的功效,可惜師父意外中伏,沒有來得及使用它就駕鶴西遊瞭。”
“你會用嗎?”
“我現在已經練成瞭先天混元功,說不定可以使用它。”
螢衣當即咬破中指,把血滴在靈符上,念瞭一段咒語,然後喝道:“咄!”
那道靈符竟然微微顫動瞭一下,然後螢衣的眼前就出現許多古怪文字和畫面,就像看電影一樣,銘刻在他腦海裡。
半響之後,螢衣嘆瞭口氣。
祁紅抬起俏臉,望著小道士:“你怎麼瞭?”
“我知道師父為什麼收養我瞭。”
說完這句話,螢衣露出復雜的神情。
祁紅蕙質蘭心,隱約猜到瞭什麼:“真相很難以接受,對嗎?”
“不管怎麼說,師父養育瞭我這麼多年,就算有所企圖,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如果沒有師父,我也活不到現在。”
“能和姐姐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螢衣感覺心中很酸楚,也想找個人傾訴,就說出事情的真相。
天機子在靈符中說他是來自於神域門,是十神將中的符神,一生癡迷於道術,最善煉符,甚至為瞭煉符,做瞭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四十年前,天機子為瞭煉制一道百鬼夜行符,不惜殘殺瞭上百瞭孕婦,收集紫河之血浸泡符籙。
這件事被他學藝的同門師兄發現瞭,追殺三千裡,天機子將所有的靈符都消耗殆盡,最後還是被師兄破瞭氣門,收回一生所學,所幸沒有取他性命。
自此之後,天機子就在這座不知名的道觀隱居下來,收瞭幾個徒弟,想要尋找一個好的爐鼎作為奪舍之用。
大徒弟長到十八歲的時候,天機子用盡手段,卻沒有奪舍成功,使得大徒弟變成瞭廢人,被他親手擊斃;二徒弟蒙塵資質一般,被當成試驗品養著,後來蒙塵發現瞭師父想對他不利,就逃走瞭,數年後,混得人模狗樣的蒙塵回到道觀,兩師徒摒棄前嫌,有瞭走動。
蒙塵知道師父手裡有一道靈符,但不清楚是做什麼用的,平時寶貝得不行,就起瞭覬覦之心,才有瞭弒師打算。
至於螢衣,則是天機子奪舍的最後希望,這道靈符是他耗費二十年才煉制而成,可以將人魂魄寄於其上,裡面將天機子一生的經歷都復制進去,為的是奪舍之後,他可以吸取這道靈符裡的記憶,不至於迷失本性。
祁紅聽螢衣講完之後,大感匪夷所思,她知道一點王兮夢當年被人劫持的事情,也和奪舍有關,當時還覺得像天方夜譚一樣,可當經歷兒子變馬這種詭異事件之後,才知道這個世界並非如她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充滿瞭未知與驚奇。
那道靈符被螢衣吸取記憶之後,就融化成金色的液體,滲透進小道士肌膚之中,無分彼此。
擁有瞭天機子所有記憶,就像小溪流被擴容成湖泊,螢衣感覺頭變得很痛,原本單純的心靈,在融合師父天機子龐雜思想之後,變得不那麼純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