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莉的日子過得舒心愉快,到南京這一年多以來錦衣玉食,幾乎已經忘瞭東北那圪拉的事,有時夢裡偶爾夢到以前的老公李斌來逮她,或者三個孩子哭天喊地的叫她,醒來時都嚇得一身的冷汗,心情也是繁雜之極。
正是陽光五月天,趙江波已經去新疆一個多月瞭,肖莉上身穿瞭一件緊身的大紅露肩低胸背心,下面一條緊身寶藍色牛仔褲,如平常般戴著一套最新樣式的金色首飾,戴著一頂香草的帽子,踩著一雙高跟涼鞋,拎著一個愛馬仕的手包走出千章巷趙傢的大門。
門口幾個雄壯的保鏢正在聊天,見她出來,其中兩名保鏢立即跟瞭過來。肖莉揮手道:「就去朝暉做個美容,傢門口你們不必跟著!」
肖莉明確的知道自己比趙江波大, 女人要想青春永駐,得花時間花心思保養,反正女兒趙藝染帶的人多瞭去瞭,不用她多操心,而且去朝暉也不要自己花錢,不做白不做,她都懷疑朝暉那個漂亮的女老板和趙江波有一腿。
保鏢點頭,中國畢竟不同於外國,治安好得很,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何老頭、邵老頭住在南京時,一個人出去瞭許多回瞭也不見有什麼意外,綁架、殺人的事在南京發生的概率極小,就是會有不開眼的小流氓看見美女會調戲,但肖莉的身手非常不錯,通常以江南小流氓的體質,三、五個在肖莉面前休想占到便宜。
於是保鏢點頭道:「遇到麻煩打門房電話,我們幾個都在!」
肖莉點頭出去瞭,她已經不習慣走長點的路,雖然一年前在東北,她常常為瞭省錢,背著數十公斤的山貨徒步走兩百多裡崎嶇的山路往塔河縣販賣,但是彼一時此一時,巷子口停的全是馬自達,到中華路的朝琿美容要價也就三塊錢。
這段路肖莉不想開車也不想坐車,大馬路太繞瞭,從千章巷口坐馬自達,穿彩霞街,過金沙井,走城南的小巷子片刻就到瞭。
「馬自達!」肖莉戴上黑色的蛤蟆鏡,遮住瞭大半張俏臉,把手一伸,立即就有一輛馬自達開過來。
開車的用遮陽的草帽壓著臉,把車停在她身前也不開口說話,肖莉傲然的抬起長腿坐瞭上去,也不問多少錢,簡單的道:「中華路朝暉美容!」
這些鄉下上來的農民工,就算多要,也就是五塊錢,肖莉根本不在乎這點零錢,這大熱天的就當打賞瞭。她的手包裡常年都有三、五千塊的錢備用著,趙江波臨走時,又塞給她一張十萬塊錢的銀行卡,這一個月就是買瞭兩件衣服,花瞭三千多塊錢,平時什麼都是現成的,刷卡的機會不多,所以卡裡的錢都沒怎麼用。
正是下午一點鐘不到,九五年時許多企業還都能撐得住,所以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老頭老太們雖然沒事,但這會兒也歪在傢裡睡午覺,街上閑人並不多。
這部馬自達竟然不是燒油的,而是老式的人力三輪車,蹬車漢子背影高大,有點佝僂,看他蹬車的動作,似乎左腿有點瘸,咦──!這背影怎麼這麼熟呢?
「哎呀!不好!」肖莉想起來是誰瞭,剛要跳起來逃跑時,那車已然拐到瞭一個沒人的巷子裡停住,車老板掀開遮陽的草帽沖她獰笑,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跟來瞭三部人力三輪車。
肖莉知道跑不掉瞭,低眉順眼的道:「老公!」
來人正是她東北的原配老公李斌,李斌沖上前來,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個老混,巨熊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抽在她雪白的後頸處。
「哎喲──!我不敢瞭!」肖莉給他抽得一個趔趄,知道弄不過他,立即就跪瞭下來,對於李斌的暴力,她是深有體會的,反抗的話包管揍得她爹媽都認不出來。
後面堵過來的三部車,正是李斌的狗黨李二順、李三喜兩個,還有她們大北屯的肖四狗、孟勇兩個,加上李斌,共是五個如巨熊般的男人。
李斌哼道:「不敢什麼?膽子玩大瞭,典出去就不知道回傢瞭?」
肖四狗道:「廢話什麼,快叫她跟我們走,答應耀哥的事,我們已經拖瞭半年瞭,再不回去的話就不要回去瞭!」
李斌點頭,上來就拉肖莉的手。
肖莉猛的甩開,不甘心就這樣跟他們走瞭,急急的道:「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李二順獰笑:「斌子欠瞭耀哥的錢,說好瞭拿你出去抵債,我們幾個做的擔保,快跟我們走,否則大傢都沒有好果子吃!」
李三喜看著肖莉如花似玉的頭臉也笑:「我說斌哥!你看你傢婆姨這一頭臉的金子,還不先拿下來收著?」
肖莉慢慢的後退,想找機會逃跑,隻要跑出巷子,就有可能脫出魔掌,聞言引誘道:「二順子,你看錯瞭,我戴的都是黃銅的,你們想要黃金的話,隻要放過我,我回傢後立即拿十公斤—!噢—!拿二十公斤給你們!」
李斌不知何時從三輪車裡抽出一根一米多長、鴨蛋粗細的木棍來,二話不說,對著她的小腹就是一記狠的。
「嗯──!」肖莉悶哼,巷子狹窄,她躲不過去,小腹處頓時有如翻江倒海般的劇痛,雙手捂著就蹲瞭下去。
孟勇道:「斌子!你打她做什麼?她都答應拿二十公斤黃金給我們瞭,那得值多少錢喲!我們拿瞭黃金回去,耀哥那邊怎麼也能交待瞭!」
李二順給瞭他一巴掌:「蠢貨!這娘們騙我們兄弟呢?二十公斤黃金哪能說拿就拿出來的?她是想把我們騙回去,她野老公傢裡那些保安,全是退役的特種兵,隻要她招呼一聲,我們幾個都跑不掉,你不想想斌子的腿是怎麼瘸的?」
李二順一提這事,李斌更氣,年前他們幾個剛來時,從孫寶林處打聽到肖莉的住處,隻在門口張望瞭幾下,立即被看門的保安發現瞭,幾個退役的特種兵拿著電棒跑出來,沒幾下把他們全部捅翻,當賊扭送到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問他們為什麼在人傢門口張望,是不是想偷人傢東西時,李斌老實的說是來找媳婦的。
民警又問他媳婦是誰,李斌誠實的說是肖莉。民警二話不說,把他們銬起來一頓的好打,趙傢的大婦這街坊鄰居的哪個不認識?派出所的所長、指導員都和肖莉一起吃過飯的。說肖莉是他這個叫化子的媳婦,民警哪裡肯信?
趙傢的保安隊長生怕這幾個叫花子過年時再跑到趙傢搞事,把這事向趙江波說瞭,隻說有幾個叫花子想偷宅子的東西,趙江波也沒細問,反正逢年過節的,總是要向當地公安派出所捐獻一點財物保個平安。
雖然礙於紀律,公安們不肯收趙江波的財物,但是趙江波捐瞭兩部依維柯警車,請他們吃吃飯,拿點年貨什麼的,所長、指導員也不好拒絕,畢竟趙江波的大舅在省廳任高官,表妹也是他們的小師妹,一出警校的門就是指導員,大傢怎麼說都是自己人,總得給些面子。
所以李斌他們就倒黴瞭,為瞭防止他們過春節時鬧事,公安把他們全部關起來勞動教養,這期間李斌表現的特別不合作,所以管教就給他來狠的瞭,專門安排瞭十幾個犯人伺候他,不想這些犯人下手沒輕沒重的,把他的一條腿打瘸瞭。
李斌想到此處,恨得牙癢,抬起木棍照著肖莉沒頭沒腦的一頓狂抽,女人就是要打,不打就上天。
肖莉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自到南京開始,她還沒有受過這種毒打,淚流滿面的哀求道:「放過我吧,我真有二十公斤黃金給你們的!全是一公斤一個的金磚,決不騙你們!」
貧窮限制瞭這些人的想象,趙江波知道肖莉愛黃金,所以送瞭一百公斤的金磚給她玩,說是一百公斤,其實並沒有占多少地方,黃金的比重太大瞭。
李二順警惕的左看右看,生怕這時有人來,他實在不想再去勞教所瞭,實際上他們幾個從勞教所出來的時候,身上但凡有一點錢早逃回東北去瞭,拉住打得正歡的李斌道:「斌子、斌子,別打瞭,動靜太大給人發現就慘瞭,先把她身上的金首飾卸下來,再把她的包拿過來看看有沒有錢?」
李斌抽瞭肖莉兩個耳光叫她老實點,然後開始卸她的首飾。肖四狗一把搶過肖莉手上的愛馬仕,翻開看時,隻見一部摩托羅拉的翻蓋手機,一迭子百元的大鈔和一些碎票子,大嘴立即就裂開瞭,狂喜的道:「斌子!你媳婦真的有錢,這一大迭子的票子呀!夠我們吃好多天瞭!」
肖莉引誘道:「就三千多塊錢,你們想要錢的話也可以,隻要你們放過我,我這就提五萬塊錢給你們!」
李斌冷哼:「臭娘們,這時候還跟我們說慌?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五萬塊錢?你騙誰呢?真是娘們不打,上房揭瓦!」
「你們怎麼就這麼野蠻呢?江波從來不碰我的!哎呀呀!別打瞭、別打瞭!我真的提錢給你們!」
「江波──?好親熱喲!要清楚哪個才是你的男人?那個南京的傻子就是我們拉幫套的夥計,他要是上道的話,給我們傢一些幫襯,老子還可以和他共用你,要是不上道,老子就把你收回來!」
肖四狗一把拉住李斌,對肖莉道:「錢怎麼麼提?老子告訴你,要是騙我們跟你回那宅子拿的話是不可能的!」
肖莉指著他手上愛馬仕的包道:「翻開裡層,就那張銀聯卡,任何銀行自動提款機都可以提出現金,不過一天隻能提兩萬,密碼就是銀行卡後面六位數,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吧!」
「什麼叫放過你?你本來就是老子的女人,現在是物歸原主,傢裡的三個孩子還等著你回去呢,老人也指望你照顧,你個臭娘們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打就是不行!」李斌舉棍又打。
肖四狗一把抱住他道:「行瞭!我們把她綁瞭,趕快回東北!要是這會兒把她打壞,回去後就幹不瞭活瞭!」他是肖莉的本傢兄弟,多少還是護著她一點。
肖莉趁這功夫,猛的跳起來,撞開李斌就往巷子外面跑,不想李二順、李三喜、孟勇正留心盯著她呢!見她果然想跑,孟勇立即動瞭,電光火石般的抬腿把她復又踢翻。他們在當地都是鄂倫春的勇士,幾個月前要不是趙傢的保安手上有電棒,還真治不住他們。
孟勇扭著肖莉的手腕,用膝蓋壓住她亂動的身體,入手處肖莉的皮膚細膩潤滑,感覺特別的舒服,和屯子裡的娘們都不一樣,褲檔下面的雞巴就翹起來,忍著性交的沖動道:「斌子!快拿繩子來,我們捆瞭她快走,要打的話回去再打,這裡不能久呆!」
「救──!」肖莉才要喊出來,立即被孟勇捂住嘴,拼命的掙紮卻掙脫不開,急得雙目似要噴出火來,她真不想回東北,至少現在不想。
李斌罵罵咧咧,三輪車裡抽出棕繩,和李二順、李三喜一齊,把肖莉捆瞭個結結實實,李三喜又在三輪車上摸出一個南京老頭練手的石球,不由分說,用力行扒開肖莉的小嘴,把那個石球強行塞進她的嘴裡。
「唔唔唔──!」肖莉再叫不出聲來,急得滿眼全是淚水,「別瞭,趙江波!對不起沒能和你當面說再見!」結實的棕繩在肖莉身上直勒進肉裡。
李斌抬腿又踢瞭她幾下,李二順拿出一個大麻袋來,套在瞭肖莉的身上,然後跟李斌一起把不停蠕動掙紮的肖莉塞進瞭三輪車裡。
李二順坐在李斌的車子裡,壓在肖莉身上,對李斌嘿嘿笑道:「這次我們四個跟著你來,吃瞭這許多的苦,你怎麼也該補償一下吧?」
李斌蹬著三輪車道:「說吧!多少錢?還是想和我婆娘搞一下都隨便你!別以為我沒看見,剛才你幫我捆她時,雞巴硬得老高!」
李二順砸巴著嘴道:「雞巴硬是因為這半年來都沒碰過女人,回東北後,我自有老婆可以瀉火,我要錢,他們幾個有沒有興趣搞你老婆我不管!」
「那你要多少?」
「真的和肖莉說的一樣,能提出五萬塊錢出來的話,我要一萬!」
「你要一萬?心太黑瞭吧?我還欠著耀哥兩萬呢,出來半年,傢裡老的小的都沒人照顧,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肯定也需要用錢,我說兄弟,能不能少點?」
「不能!我還陪你蹲瞭半年的大牢呢!想想那些天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你要是不給,我立即喊人瞭!」
「好好好,我給還不行嗎?但要是肖莉拿不出五萬呢?」
「你先寫借條呀!反正把她弄回東北,交到耀哥手上,耀哥怎麼說也能給點錢!」
「耀哥的事我知道,就是組織我們的娘們去哈爾濱賣肉,你忍心看著我讓肖莉去賣?」
「斌子!斌哥!斌大爺──!這是你的事喲,我可管不瞭,我隻知道我辛苦半年,又錯過瞭春耕,怎麼也要撈補一點回去,否則我傢裡的日子就沒法過瞭!」
李斌咬牙:「好──!就這麼說,要是肖莉敢騙我們,拿不出錢來,看我怎麼修理她,修理過後,就把她交給耀哥搞錢還你們!」
「唔唔唔──!」麻袋裡的肖莉是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聽到要她去賣淫,掙紮的更兇瞭,李二順使勁的壓住她,不讓她動彈。
李斌恨道:「別老壓著,拿棍子出來給我打!」
等趙傢人發現肖莉沒回來,去派出所報案時,哪裡再有肖莉的信息?趙傢跟公安系統關系不錯,張裕紅找到大弟張裕寬時,省廳裡派瞭冷歆閱進行瞭調查。
冷歆閱很快就調查出結果,肖莉是從展望理發店過來的,先去把張有望帶到局子裡,還沒打呢,老張就招瞭,跟著把孫寶林帶來,孫寶林這個沒膽的鬼,不等公安問,立即把前因後果說瞭個明明白白,又聯系瞭東北那邊,事情就全清楚瞭,打趙江波手機時卻是不通,他在昆侖山挖玉挖得不亦樂乎,昆侖山裡哪會有手機信號?當然打不通瞭!等趙江波收到消息從新疆趕回來時,已經是六月份中旬瞭。
市局裡冷歆閱遞給瞭他一份文件道:「你中瞭人傢的套瞭,肖莉原來就是別人的老婆,在東北已經有三個娃瞭,比你大瞭有三歲,我們要尊重少數民族風俗,不能把肖莉強行帶回來,自小就看你呆頭呆腦,長大瞭也不神,這種惡當也能叫你碰上!」
趙江波怒道:「什麼屌的少數民族風俗?難道少數民族就不歸中國管嗎?不行!我必須把老婆找回來,這不是什麼政策問題,而是面子問題!」
冷歆閱彈瞭一下他的腦袋道:「別想不開,你還小呢!雖然不聰明,但以你傢的情況,要找個老婆還是老屄老屌的,我勸你還是放棄肖莉吧,人傢在東北是一傢子人。你的情況我也向上面匯報瞭,你舅舅很關心,喏──!這是解除婚姻文件,隻要你簽個字,到民政局拿個黑本本,你和肖莉的這段婚姻就結束瞭,隻是你以後就是二婚男人瞭,好姑娘真不會嫁你!真想要老婆的話,建議你去安徽、蘇北搞一個吧!咯咯咯──!」
「我這輩子不結婚也不找外地老婆瞭,特別是來歷不明的女人!」趙江波氣得臉都白瞭,雖然別人說他傻,但是他自詡聰明絕世,有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想不到這次神到人傢褲檔裡去瞭,真是不甘心的很。
這次的打擊,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不行—!這事不能算完,他呆勁上來瞭,心裡想:不管怎麼樣,我非要去趟東北,至於到什麼地方能找到肖莉,趙江波立即就想到瞭以前從左駝羅祥那裡得到的地址來──黑龍江省大興安嶺市塔河縣大豐收鄉葫蘆山口李傢屯,還有一個人名,應該叫──?叫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