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紀律?”護士大姐不屑地瞥瞭一眼便衣,打量著圍在門口的幾人。
紀律一步上前:“我是。”
“郭若汐說它跟你很像,買瞭送給你的。”護士拿出一個綠色的,小小的毛絨玩具,“她被送過來的時候,一直緊緊篡著不撒手,現在情況穩定瞭,聽到你們的對話,讓我交給你……她沒事,皮外傷,回去對她好點。”
紀律接過來,仔細看瞭看,是一隻張開雙臂,神情頗有些囂張的鱷魚,還甩著粗尾巴,像人一樣地站著,樣子很好笑。隻是,它的身上沾染瞭不少血漬,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
“難道她在被侵犯的時候,也緊握著它?”紀律仰起頭,讓眼淚往回流,心中卻比刀割還要難受,並陷入深深的自責,“那時候,那時候……那時候她多希望我在身邊,她多需要我在身邊。為什麼,為什麼我……沒能保護好她。”
紀律雙手抓著頭發,身體靠著墻,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直到屁股貼住瞭地面。與郭若汐相處的片斷,如電影般一幕一幕地展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第一次碰面,他偷看瞭她的腳踝,她卻挑釁般地扭瞭幾下……第一次聊天,她對他說,總秘是總裁的秘書,董秘卻不是董事長的秘書,人傢那是高管……第一次吃飯,是在公司食堂,他剛被開除,她幫他解圍……
第一次喝咖啡,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坐客車,第一次騎驢……第一次聽她的墻根,比自己上陣還累……第一次幫她的忙,介紹盤道大師……第一次逛街,第一次睡在一起……
以前,每個第一次,郭若汐都是快樂的,紀律都是開心的。
至到今天,一切都不一樣瞭。
紀律第一次聽到她出事的消息,心急如焚……第一次在救搶室外等著,坐立不安……第一次收到她送的禮物,心如刀絞……恰巧,現在又第一次聽到別人對她的惡意,他怒不可遏……
“燕輕已經被接走瞭……”又有兩個便衣湊過來,小聲地嘀咕,“不能再等瞭,上面怕夜長夢多,讓我們強闖進去,抓走郭若汐……”
“好,讓小劉他們也進來,準備接應。”
“你們要幹什麼,不能進……”護士大姐見幾個便衣又往湊,雙手拉住兩個門把手,用身體擋住瞭大門。
歲數大點的便衣擠出一絲笑容:“不好意思,我們有重要任務要執行,請你讓開。”
“我剛才說的很清楚瞭,你們先退後。”護士絲毫不讓。
“你阻礙執法,連你也要抓的……再不讓開我們就要強行執法瞭。”
“你們敢?這裡是陸軍司令部的機關醫院,強闖一個我看看。”
護士聽到這些人執意強闖,那叫一個氣,還有沒有天理?人傢女娃被禍害成這樣,還要當成犯人給抓走。這年頭,地方上的警察,就敢這麼張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隨意顛倒黑白?讓我老公知道瞭,還不得砸碎他們的蛋黃。
“武裝部,武裝部,有人要強闖搶救室,快過來阻止。”軍人出身的護士,被激發出瞭血性,當即柳眉一豎,開始求援,末瞭又加瞭一句,“對方五個人,有槍……”
就在五個便衣懵逼的時候,大廳裡已然警鈴四起瞭,眾人紛紛四下散去。
“這老娘們瘋瞭?把我們說成悍匪瞭,怎麼辦?”
“時間緊迫,通知特警進來,暫時攔住當兵的,我們闖進去抓人……以後有的是時間跟他們協調!”
就在護士和便衣鬥法時,派出所女警和紀律淪為瞭背景,沒人在意他們在做什麼,甚至沒人在意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不可能影響到局勢,所以,完全不用考慮,盡管有人是受害者的男朋友。
就在女警張大嘴巴,不知所措時,紀律慢慢地站瞭起來,掏出手機撥瞭個電話。
“爸,我在重慶,遇到麻煩瞭……可能是個有權有勢的子弟,傷瞭我朋友……”
“小律呀……哦,你想做什麼?”
“我忍不住瞭,要打警察。我知道這是重罪,可他們串通……”
“我不關心事非曲直,隻想告訴你一句話:小子。1000年瞭。沒人能欺負祝民堂的人!誰,都不行!”說到這裡,電話裡的聲音頓瞭頓,又傳瞭過來,“希望你,別開這個千年未有的先河,免的你這個長子長孫,百年後入不瞭烈山氏紀傢祖祠……”
紀位掛瞭兒子的電話,立即又撥瞭一個。
“何山,小律在重慶出事瞭,估計因為襲警被抓。”
“紀位你個混蛋,又拱火瞭是不是?小律比誰都金貴,千萬不能涉險。”
“他又不傻,不會丟掉小命的,年輕人得磨礪。”
“你他媽的少管這事,趕緊給我突破,人已經送過去瞭……”
何山掛瞭電話,面沉如水,也撥瞭一個出去。
“仙兒,小律在重慶被警察抓瞭。”
“錦官城出的手?”
“不應該。”
“我這就過去,你有沒有想說的。”
“我錯瞭,你是對的。五年,才過瞭五年。”
“慫蛋。”
紀律不知道後面幾人的通話,得到老爹的首肯之後,不再壓抑體內四處亂竄的火氣,稍加引導,令它們充斥到四肢百骸,身形陡然暴起。
“我操你們姥姥……”
他一步跨出,手臂一伸,抓住已闖進門去便衣的頭發,一甩之下,那人像個棒子面口袋似的被掄到空中,腿腳亂蹬之下,踢碎瞭兩塊天花板。然後,這具風中的軀體,斜沖裡向大廳地面沖去,嘣的一聲落地後,直接沒瞭聲息。
另外四個人,明顯沒料到紀律的突然發難,一愣神的時間,又有兩人被踢中小腹,飛到十幾米之外,腰都彎成瞭九十度,像兩隻大蝦。剩下的兩個人,快速往腰間摸,紀律早就防著這一手,兩隻手像長瞭眼睛一樣,一左一右,抓到兩隻摸槍的手臂,使勁往懷裡一勒,兩人狠狠地撞在一起,聲音如撞鐘一樣。
既然是撞鐘,自然不會隻有一下。“哐,哐……”
“舉起手來,不然我們就開槍瞭……”一襲黑衣的特警,終於過來瞭,他們圍住紀律,舉著透明盾牌,端著79式輕沖。一個個眼睛瞪的鬥大,如臨大敵。
在特警的外面,手持突擊步槍的戰士圍成半圈,緊盯著特警,毫不放松。
“小夥子,冷靜,聽大姐一句。”被便衣扒拉到一邊的護士大姐,又回來瞭,“以你的身手,肯定是瞭不起的人物。先跟他們走,讓幕後的人去鬥,別吃眼前虧……我能保住小郭,你可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