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拎著包包到瞭學校,給陳山打瞭電話,沒人接。她徑直走到教職工宿舍樓,摸出瞭鑰匙開瞭門。
屋裡傢具陳設一切如故。書房裡堆滿瞭書和雜志還有草稿紙——整套房子隻有這裡最有生活氣息。
按說陳山也有錢瞭。國傢給瞭不少,季傢也給瞭不少——季傢給他的錢都在她手上,是筆巨款——這孩子也沒打算換個地方住。
“住學校挺好的,”他說,“清凈。環境好。”
他傢裡還有老娘要養——還有五六個弟弟妹妹——連月也發現瞭,這傢夥就是個活脫脫的鳳凰男,負擔和她當年有的一拼。
他的弟弟妹妹們讀書都不如他,大多讀瞭個初中就出來謀生瞭,這十年也幾乎都在老傢安瞭傢,少不瞭他這個哥哥給錢幫助。陳山還在老傢縣城買瞭房子,把他媽接到瞭縣城裡住——按月打錢。
“怎麼不把你娘接來?”連月也問過他,“S城醫療條件好些。”
“她過不慣的,”他隻是搖頭,“也沒人照顧她。弟妹都在縣城——我說瞭,誰把娘照顧得好,以後娘住的房子就歸誰。”
現在他也還有最小的一個妹妹,在離這裡幾百公裡的G市讀三本——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這個哥哥出。
按說這傢夥負擔可不輕,可他還是把季傢給他的錢全掛她戶頭上瞭,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卷款潛逃。
連月看完房間,先去廚房把湯燉上,又把他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還有床單,都一起收去洗瞭晾好。又從衣櫃拿出新床單給他換上。
剛鋪好床沒多久,她電話響瞭起來。
“姐姐。”是陳山的聲音,低沉磁性。那邊吵吵嚷嚷,是一片學生的聲音,光聽著就有一股青春的感覺撲面而來。
“我過來瞭,在你屋裡,”連月說,“給你燉瞭湯。”
“我還有一節課,”他在那邊笑瞭起來,“一會兒就回來。”
連月脫瞭鞋,躺在床上睡瞭一會兒,開門聲響起,男人走瞭進來。
襯衫長褲,身材瘦削。
一進門,他看見瞭沙發上的女人的包——又走瞭幾步,看見瞭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笑瞭起來,走過去坐在床邊,低頭看她,拉住瞭她的手。
“去廚房看下鍋,”她指揮他,“晚上我們喝海帶老鴨湯。”
“好。”他如言起身。
看完瞭湯,男人又坐在瞭床邊,低頭看著她笑。
“我又懷上瞭,”她說,“在N省那邊懷上的。”
“嗯。”男人嗯瞭一聲,伸手摸瞭摸她的小腹,男人手心滾燙的熱量隔著一層單薄的佈料烙燙她的肌膚,“你身體受得瞭不?”
“還好吧,”女人說,“不過我這年紀生孩子好像是大瞭些,高齡產婦。”
“那生完這個就別生瞭,”男人說,“有季然也夠瞭,你身體最重要。”
她抓住瞭他小腹上的手,又笑,“你中秋怎麼過的?”
“我們搞研究的過中秋——”男人笑,“就在學校,和學生,系裡有活動的。”
“女學生?”
“女學生很少,搞理科的還是男生比較多,”男人說,“很多人。”
女人笑瞭笑。
陳山一直在等她——說等她也不對,畢竟她也完全沒有要和季念離婚的跡象。
當初她說自己獨身主義,他說他陪她。最後她食言結瞭婚——結果他還一直單身。
連月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是自己把這傻孩子害慘瞭。
遇到她簡直是他的劫難。想當年他剛剛來到大城市求學沒多久,就被她睡瞭,次數還不少——於是他整個人如同被她洗瞭腦。
以前她還試著勸過他幾次,最後他說,“姐姐,你對我說這樣的話,就是在我心裡捅刀子一樣。”
她也不勸他瞭。
連月看著他低頭看自己的英俊眉目,手伸向瞭他的小腹,解開瞭他的拉鏈,然後手伸瞭進去,握住瞭什麼。
男人看著她,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