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天已經微微的黑瞭。
喻陽接瞭一個電話,然後把喻恒叫出去瞭,不一會兒他進來,身後已經沒有瞭弟弟的身影。
“我讓喻恒去辦點事,”他走瞭過來看著她,聲音溫和,“他待會過來接你。”
“嗯。”連月嗯瞭一聲。她站瞭起來走到窗邊,又扭頭看瞭看屋裡。
這棟小樓,外觀青磚青瓦,質樸不顯。屋裡裝修卻是不錯,是經典的中式風格,傢具,窗欞,屏風都是經典紅木,風格大氣對稱,墻上還有一幅萬裡江山圖——
她扭頭看看窗外,這裡正在湖邊,草木蔥蔥,夜風拂過,吹得湖色粼粼,樹梢微動。
“吃飽瞭沒?”他拿起外套,笑道,“我們出去走走?消消食。”
連月點瞭點頭。
“我出去走走,不用跟著我,”
門開瞭,那個精瘦的男人還在門外,喻陽直接吩咐。男人答應瞭一聲,連月看瞭他一眼,覺得他那平平無奇的模樣有點眼熟——她想起來瞭,是那個“送資料”的人。
男人也看瞭一眼她,又瞄瞭瞄她隆起的小腹,挪開瞭眼。
出瞭院子,就是湖邊小道。兩個人直接順著柏油路,慢慢的走。
微風刮過,樹葉沙沙的響。
“這次帶瞭一點蜂蜜過來,放到喻恒車上瞭,”他扭頭看她,開口說話,“你拿去喝——以後要缺什麼,有什麼想要的,都給我打電話。”
女人點點頭,嗯瞭一聲,沒有說話。
他的視線瞄過瞭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又瞄過瞭她漂亮的側臉。路燈昏暗,那秀氣的鼻子和下巴,都似乎度上瞭一層朦朧的光。
“預產期什麼時候?”
他聲音溫和,又問道,“是男孩女孩?查過沒有?”
“明年四月十號,”連月抬頭看他,微笑,“還沒查,我想著,過幾個月再說吧。”
“好。”他笑瞭笑,又問,“準備在哪裡生?要不要我來安排?”
連月抬頭看他。他也正在低頭看著她。
他來安排?
她眨瞭眨眼睛,又挪開眼,伸手捂瞭捂肚子。
他為什麼想要安排?
他的手慢慢伸瞭過來,輕輕的幫她撩起瞭臉頰的發。
然後溫暖的指肚滑過瞭她的耳垂,滑過瞭那顆粉紅色的小耳釘,又慢慢的滑到瞭她的臉頰,終於落到瞭她的唇上。
他的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
他低頭看她,神色溫和平靜。
連月搖瞭搖頭,抬頭看他,“不用,我自己——”
可以生。
話未完,音已斷。他已經低頭吻住瞭她。
“喻陽——”
聲音又斷瞭。
男人的唇舌已經侵入,呼吸滾燙。他的手心帶著炙熱的溫度,已經貼在瞭她的背上,帶著情欲的味道。
寬闊的湖面波光粼粼,遠遠的對岸依稀還有夜晚散步的三兩人影。對岸是這邊卻是非開放區域,清冷寂靜,隻有一個女人被人擁在懷裡。
唇舌交纏。
良久,他才慢慢松開瞭她的舍。
“上次怎麼跑瞭,連月?”他在她耳邊低聲問,還有些呼吸不均的餘韻,呼吸的氣流掃過她的耳垂,他低聲說,“你不該跑的——我都想讓人來機場堵你瞭——你猜,我能不能把航班擋下來?”
猛獸在籠,已經蠢蠢欲動,意欲破籠而出——薔薇卻逃掉瞭。
他到底還是放她離去瞭。
她慢慢的推開他,搖瞭搖頭,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跑瞭,讓我失眠好瞭好久,好一段時間晚上都睡不好覺——”他又在她頭頂說話,“連月,你害苦我瞭,你知不知道?”
女人低頭,搖瞭搖頭。
“我把你調去N省好不好?”他突然笑。
“你少來。”
連月驚瞭一下,全身緊繃,卻又笑瞭起來,輕輕推瞭他一下,故意嫌棄道,“那裡窮山苦水的,喻陽你少整我——我才不去。你要這麼幹,我就恨死你瞭。”
男人看著她漂亮的臉,笑瞭起來,松開瞭她。
夜風刮過,有些涼意,她伸手摸瞭一下手臂,男人拿起手裡的外套,輕輕搭在瞭她身上。
兩個人又沿著湖面,慢慢的走,都沒有再說話。對岸還有孩子的尖叫笑鬧聲隱隱傳來,更顯得這邊寂靜無聲。
“如果把一顆石子,丟進平靜的湖裡,”男人扭頭看看湖面,突然打破瞭沉默,笑道,“你猜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女人抬頭看他,又看瞭看湖。
“石子,會沉到水裡,湖面的水,會蕩,”
微風拂過,男人抬抬下巴,示意她看這粼粼的湖面,“就像這樣,一直蕩,一直蕩。”
連月看著倒映著燈光的波光淋漓的湖面。
“可是蕩瞭一會兒,就會平靜瞭。”她看著湖面,輕聲說,“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啊,”男人笑,“表面上,湖面是平靜瞭,可是那顆石子,卻會一直在湖心。”
男人站住瞭腳,低頭看她,“隻有湖知道,它一直在那裡。”
“連月,”他低頭看她,輕聲說道,“你三番五次的來猥褻我——一次又一次的挑戰男人的尊嚴,給我的內心帶來巨大的傷害,現在我一聽到什麼強奸猥褻的案件就來氣,搞得工作都做不到瞭——你說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