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繼續閑聊,不過旁邊又多坐瞭一個沉默的紅裙茶女罷瞭。
“這茶不錯啊老四,”
喻恒似乎還在晾著連月,故意端著茶杯和季念說話,“你哪裡搞來的茶?待會我走的時候帶上一包——誒,”他喝瞭一口茶,話風一轉,“我今兒個不走瞭,我就住這邊。”
“大哥,”他抬眼,又喊坐在主位笑意吟吟的男人,“我們今晚就不過去瞭吧?那邊八成也沒收拾好——我看就住這裡好瞭,明早我們再一起去武裝部。”
“是啊,就住這邊好瞭。”
季念喝瞭一口茶,也笑著留客,“大哥難得來這邊一趟,今晚就在這邊住下,免得車勞馬頓的——我看要不,”他頓瞭下,又笑,“這段時間幹脆就搬這裡來住好瞭?我和連月也好熱鬧一點。”
連月低頭看著茶杯裡旋轉沉浮的茶葉,面色平靜,沒有說話。
“那倒是不用。”
男人靠在沙發上,姿態閑適。他慢慢把玩著手裡的茶杯——紅裙灑滿瞭沙發,玉腿潔白。那朵大紅色的玫瑰花就那麼沉靜的坐在他的右手邊——他微笑道,“今晚叨擾一晚就好瞭,明天還是要去住黨校招待所——老五和我一起。”
頓瞭頓,他又笑道,“離這裡倒也不遠,就在明月湖邊,過來看你們也方便。”
到底月份大瞭,才不過坐著給他們斟瞭兩壺茶,肚子裡的孩子就鬧騰瞭起來。連月放下茶壺,扶著沙發扶手站起瞭身。
三個男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我去走走。”她低聲說,“孩子有點鬧。”
季念點瞭點頭。
抱歉的笑瞭笑,連月轉過身。
剛不過走瞭兩步,她卻突然感覺小腿肌肉一擰!
“哎呀!”
女人身子受不住的往旁邊一倒,她吸瞭一口氣,伸手抓住瞭沙發靠背。
身後一對男人的胳膊卻幾乎在同一時間伸瞭過來,一把從後面攙扶住瞭她。
結實有力。
“怎麼瞭?”身後是喻恒的聲音——他本來也離她最近。
“怎麼瞭?”另外兩個人丟下茶杯也靠瞭過來。
“腿抽筋瞭。”
三個男人都圍在瞭她身邊,連月卻皺著眉頭。她站在原地,一個勁的吸氣,已經疼得聲音發顫。是小腿抽筋瞭——劇痛難忍,卻又用力不得。
“先讓她躺著。再喊醫生過來。”
喻陽的聲音響起。
“啊!”
女人一聲短促的驚叫,身體一橫,是喻恒一下子把她橫抱瞭起來。男人入伍十年,紈絝習性沒改,肌肉倒是練得強壯。此刻他抱著連月,雙臂肌肉鼓起,連氣都不喘下,隻是問,“放哪裡?”
“那邊有間客房。”
季念指瞭指那邊的門。
三兄弟的團聚閑聊這回是徹底被破壞瞭。
“嘶——”
紅裙的女人坐在床上抱著腿,不停的抽氣。季念坐在床邊,握著她修長漂亮的小腿,慢慢的給她揉捏。
另外兩個站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
“痛!”
不知道他捏到瞭哪裡,連月的腿抖瞭一下,眼淚都流瞭出來。
“別捏瞭別捏瞭,越捏越痛——”
不知道是懷孕瞭嬌氣,還是真的疼痛難忍,連月伸手抹瞭抹臉頰,抽泣瞭幾下,感覺自己是真的痛到流眼淚啊。
“讓我來。”
喻恒躍躍欲試,往床上一坐,又去拉連月的腿,“我以前也抽筋,有經驗。你看我兩下給她弄好。老四你都不用勁——這個要用力揉。”
“不是吧?”季念有些懷疑的聲音響起,“剛剛劉醫生不是說要慢慢揉?”
私人醫生離得太遠,過來要半個城。這個抽筋,他過來用處也不大——隻是在電話裡說要慢慢輕揉,估計是母體缺鈣。
要補鈣。
“不要你。”
喻恒太不靠譜,連月伸手去推他。沒想到人沒推動,自己手一用勁,卻又帶動瞭腿上的肌肉,本來已經慢慢有些放松的小腿肌肉又是一擰——連月嘶瞭一聲,吸瞭一口涼氣,疼痛鉆心,隨即又抽泣瞭一聲,咬唇抽泣瞭起來。
臥室裡女人低低的嗚咽聲響起。
“別哭,”季念輕輕幫她捏著腿,一邊輕聲安慰她,“醫生說你要放松——要不你躺著好瞭。”
“我不躺,”連月抽泣,“躺著更痛。”
“我來給她揉吧,”
沒有理旁邊默著臉的弟弟,喻陽清冷的聲音在臥室響起,他站在一旁,慢慢挽起瞭袖子,聲音溫和,“老四你去抱著連月,讓她好靠著你,這樣才能放松。”
這細細的抽泣聲,哭得人心裡,就像是貓抓。
明明那麼堅強的一個人。
那三天三夜,哪怕走的雙腿打顫,也曾倔強的一聲不吭。
男人的視線掠過瞭她鼓鼓的肚子,還有那痛的咬唇的樣子和微紅的眼。
母體缺鈣。
揉捏著女人小腿的手頓住瞭。
“這怎麼好勞累大哥?”過瞭幾秒,季念笑瞭起來,他看向瞭那個正抱著腿抽泣的女人。
“不用麻煩大哥的。”
連月咬著唇也低聲說道。她抱著腿,沒有抬頭看他,隻是任由男人的目光,落在瞭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