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亂亂。”整個營地的混亂並沒有因為李元霸帶著李世民的離開而有所緩解，反而越演越烈。
長孫無忌，以及李如珪等神機軍營的士卒們，在這混亂中不知道砍倒瞭多少名唐軍士卒。隻覺得雙手發麻，隻覺得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滑膩，散發著血腥味的鮮血。
“爽爽爽。”李如珪隨手砍翻瞭一個還沒來得及逃出營地的唐軍士卒，心中大叫瞭三聲爽。憋屈瞭二十天瞭，這一發泄，這一揮刀，真是爽到瞭極點。
就像炎炎夏日中，吃著西瓜那樣涼爽。
心中大爽的同時，李如珪揮刀又是砍翻瞭一個倉促逃走的唐軍士卒。沒來得及再叫一聲爽。忽然，身前一空，卻是沒人瞭。
卻是不知道殺瞭多久，該逃走的士卒都逃走瞭，該殺死的也都殺死瞭。該踩踏踐踏的，也都踐踏瞭。
此刻，唐軍營內，隻剩下瞭一座火光沖天的空營。
“追，奶奶的，圍著我們咸陽打瞭二十天，這口氣還沒發泄完呢，我們要追殺他個千裡。”李如珪大罵瞭一聲，提刀就想追殺。
他身後的神機軍營士卒，雖然各個神色冷漠，但是眼中卻透著無比的興奮，隻覺得殺的不夠爽，對於李如珪的命令，自然是毫無二話。
“嗚嗚嗚。”但就在這個時候，號角聲響起，那熟悉的聲音人，讓李如珪猶豫瞭一下，還是帶著自己這一隊的五千人馬，朝著東方離去。
很快，李如珪等人沖出瞭營地，回到瞭他們攻打唐營時候的那個地方。
“怎麼瞭？我正想追殺唐軍呢？”李如珪回來之後，立刻問道。
此刻，距離天亮還有些距離，但是已經有朦朧朧的光亮瞭。隻見長孫無忌神色有些嚴肅的站在陸續返回的神機軍士卒的前邊。
渾身染血，眼神凌厲。
“十五萬人，加上十萬百姓，四散而逃，怎麼追殺？”長孫無忌神色不變，問瞭一聲道。
“這，能殺多少是多少吧。不然李世民又能聚集起這些士卒的。”李如珪愣瞭愣，但隨即道。
這場戰爭，看似大勝。其實殺的唐軍士卒肯定沒有逃走的多。隻要李世民，重要將領都還在，隻要二三日就能收攏殘兵，聚集起來瞭。
他們大隋與李世民是敵對勢力，能減弱，當然就減弱一點比較好。
“殺那些小士卒有什麼意思。經過這一戰，就算李世民花費二三日的時間，重新聚集起來。但是唐軍士卒必定士氣低落，難以再戰。我們乘著這個功夫，攻打太原，為皇上平定賊寇。”長孫無忌的眼中猛的爆射出瞭一種凌厲，以及建功立業的渴望。
經過這一戰，長孫無忌他也是將軍，渴望建功立業，拓展疆土。
他們接到的命令隻是找機會阻擊李世民，並沒有要攻打對方城池。雖然拓展疆土的感覺不錯，但一個不慎釀成大禍可不是好玩的。
“不會有事的。我可是聽並肩王說過，太原這個時期，突厥鬧發的很厲害。根本沒有太多的兵力攻打咸陽，所以李世民這次動兵實際也不過三十萬左右。而這次一戰，李世民的軍隊已經潰敗，即使收斂起來，士氣也必將大落。打個比方，本來隻要花費數月就能平定的突厥叛亂，起碼要一年，甚至更久。根本無力向西，再次攻打咸陽。”
“聽說太原人口眾多，附近還有兩座大城潼關，長安，互為犄角。拿下它，等於是為咸陽奪取瞭一座東方屏障，若是再與李世民交戰，就是占據瞭地利。李世民再也難以長驅直入，威脅大隋瞭。”
“那太原不拿下來，我們簡直對不起並肩王的提拔之恩。”長孫無忌眼冒精光道。楊廣從來都是當他為心腹愛將的，有些事情長孫無忌都知道。
此刻，長孫無忌聽說李世民經營太原無數年，廣有糧草，兵器，人口。不由心中沸騰。
開疆擴土，大丈夫立世，當立萬世功業。拿下太原，為楊廣的平定天下，不是夢想。
“聽將軍這麼一說，不打太原上對不起皇上，下對不起我們大隋黎民百姓啊。那就幹吧。”李如珪越聽，越覺得有道理，不由道。
“好，就這麼決定瞭，攻打太原，為皇帝拓展疆土。”長孫無忌握緊瞭拳頭，重重的點瞭點頭。
隨即，又道：“不過，也得先想辦法通知並肩王一下，僅憑我們幾萬人即使攻下城池，也難以久守，必須請並肩王從咸陽派兵。”
“這去咸陽城有幾百裡路，就算日夜趕路，也要一二天的時間啊。那時候黃花菜都涼瞭。”李如珪有些為難道。
“馬，我們沒馬，但是李世民有啊。”長孫無忌道瞭一聲，迅速下令士卒們去尋找唐營中因慌亂而逃走的馬匹。
不久後，一匹戰馬被帶瞭回來。
這匹戰馬似乎有些燒傷，有些驚秫，但所幸四肢健全。長孫無忌命瞭一個會騎馬的士卒，連夜騎馬沖向咸陽。按照路程，應該一天之內就能到瞭。
“走。”大喝一聲，提刀領數萬名士卒悍然的進兵太原。
天色漸漸大亮，唐營大軍西方十裡左右的一處空地上。李世民，李元霸等以及數千名唐軍士卒圍城幾個圈，各個圈內都點著篝火。
李世民本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多瞭幾分臟亂，頭上也沒帶冠，隻插著一支木簪，有些披頭散發。
身上隻穿著內衣。與攻打咸陽時候的意氣風發相比，實在是有些狼狽不堪。神色中，猶自帶著不可思議，以及不甘心。
敗瞭，不管是兵力，軍隊素質，以及士氣他都比羅成軍高昂，攻城一戰平瞭也就罷瞭。但是他們挾持瞭十萬百姓返回，也算是小勝。
但眼看在回城的時候，居然發生瞭這種事。敗瞭，敗的還如此之慘烈。
不可思議，不甘心。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眼見天空放亮，在這麼呆下去也不是個事情，伍雲召問道。
李世民聞言茫然瞭一會，這才漸漸的清醒瞭過來，掃視瞭一下四周，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都是很頹廢的摸樣。
默默的坐在篝火的旁邊，雙目空洞，無神。
現在的情況，還能怎麼辦？敗軍之將何以言勇。敗軍之軍，何以再戰？憤怒揮軍再次攻打咸陽那是想也別想瞭。
現在，李世民心中最擔心的是太原那邊的安全。昨晚上，劫營的那群士卒很彪悍，很彪悍。要不然也不會短時間內，就攻破瞭他的營地。
這麼一支彪悍的士卒，卻沒有對他們進行追擊，很有可能是去瞭太原。
太原乃是李氏建立起來的重要據點，李世民經營瞭不下數年，良田無數，人口十二萬眾。繁榮無比。不僅如此，因為他有時刻廣積糧草的警戒心，歷年來聚斂的糧食有十萬石。可供應一萬大軍用三年之久。
若是太原有失。
想起攻打咸陽的時候，他是盡起精兵三十萬人，出盡瞭全力。隻留下數千兵丁把手城池。
李世民就面色一白，不由肝腸寸斷。愧對唐皇李淵。
但是這個時候，李世民也是無能為力。他手上也隻有數千人，而且士氣全無，幾乎喪志。
豈能再戰？
而且比太原更加重要的是，突厥作亂。如今，期限已經到瞭。雖然李世民沒有獲得突厥爆發的消息，但肯定也快瞭。
他不可能隻帶著數千兵丁回去的。
“伍雲召，伍天錫，雄闊海。你們三人各自領本部人馬，收回殘兵，一定要一個不剩的收回來。”李世民臉上痛苦一閃而逝，重重的道。
“諾。”那三人是目前李世民帳下唯一剩下的高級軍官。此刻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聞李世民命令，還是振奮瞭一下，舉拳應道。
並且很快的阻止瞭旗下兵馬，分散收攏士卒。
看著李世民很理智的下達瞭命令，李元霸眼中猶豫一閃而過，最終還是忍不住道：“二哥，太原還有二嫂在。更何況對於大唐來說，太原還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乃是兵向咸陽的必經之路。您不馬上回去守城嗎？”
何況，李世民的夫人高氏國色之名流傳甚廣。若是城池被楊廣得瞭去，沒道理會不納高氏啊。
這大丈夫奪妻之恨雖然恨，但更多的是羞辱啊。
“數千殘兵，我能幹什麼。去守城嗎？等我們到太原，城池早已經被人攻破瞭。”李世民心中的擔憂被李元霸給勾瞭出來，他幾乎色變的大聲道。
想起嬌妻容顏，李世民隻覺得心如刀割。首次對攻打咸陽起瞭後悔之心，要不是垂涎大隋的江山，要不是以為大隋人心未定，可一戰而下。
怎麼會造成今日之禍。
敗瞭兵，失瞭城，可能還失瞭夫人。雖然這個夫人還沒有同房，可畢竟一起生活瞭數年，有一定的感情瞭。
李世民面色蒼白，神色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