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到瞭兄長府上,門口的匾額還纏著白佈,顯示這傢人新喪。
今日不巧是下雨天,淅淅瀝瀝落下來,想到之後的事,聽得人煩躁。
他的馬車還沒停下,門房看到瞭就已經將大門打開。沈曼撐著傘親自在門口等他,像是妻子等丈夫似的。
他下馬車,就有人來扶,稱呼他,“老爺回來瞭!”
李致和這個傢又沒什麼關系,也就是被強逼著趕過來,他對這個稱呼敏感,開口想要糾正,那邊沈曼就走過來叫他,“小叔……”
他看過去,大嫂叫他不可能不回,因此其他的話也就隻能擱置,他見禮客客氣氣的,沈曼這個稱呼也讓他松瞭一口氣,“大嫂。”
女人鬢間插著白花,一身素衣,風一吹纖腰就要折斷,弱不勝衣,顯出惹人憐愛的脆弱感來,她眼眶周圍還紅紅的。
也是,聽說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很好,這才幾個月,想必沈曼也是悲傷的。
她蓮步輕移過來握住他的手,微涼,柔若無骨,輕輕搭著,皓腕上玉鐲相碰在李致的皮膚上滑過。過來守靈的幾日,他就已經知道這個嫂子纖弱有不足之像,因此也扶住她。
“小叔,我讓他們這麼叫,隻是讓人知道這府裡又有瞭主人,小叔是不是不高興。”
沈曼這樣說,再多的反駁李致也說不口瞭。
大嫂沒有提更多的事,甚至還叫他小叔,這也讓李致放松瞭許多,他想她應當也是思念丈夫,不願意與人再結緣。
沈曼帶著李致在園子裡看,雕梁畫棟都是金貴物件,她一件件指出來,柔柔的聲音裡說出的豪富是李傢遠遠不能及的。
穿行其間的婢子也是美貌異常,仿若仙境。
李致卻並不為此迷眼,他讀聖賢書對身外之物並不在意,沈曼問他會不會心動,李致隻當大嫂是怕他謀奪寡婦傢產,搖頭告訴他,富貴於他如浮雲。
沈曼看出他的真摯,竟是用羅扇擋住半邊美人面,細細的眉一彎,偷偷笑起來。
李致不明所以,沈曼用扇子給他扇去額間的熱汗,香風襲來,告訴他,“昔日你哥哥也說你是個有出息的,今日看來真的如此。”
她說著又是眼框微紅,捧心落淚,李致想到大哥也是難過,與沈曼相顧無言。
期間沈曼還帶著他遊船,水面一晃撞進他懷裡,紅唇掃過他的臉龐,李致被女人的氣味包裹,羞得臉紅,“大嫂有沒有事?”
沈曼搖頭,“小叔都是成過親的人,怎麼還這樣青澀,難道不與傢中妻妾親近?”
李致連忙辯解,“我隻有妻子。”沈曼點點頭,“小叔夫妻情深呢”,後面帶著他繼續遊園。
路過一處院落李致詢問,沈曼告訴他,這是李極妾室住的地方,“她們也是可憐女人,還住在這裡彼此也有照應。”李致點頭,越發覺得沈曼心善。
等二人一起用過飯,李致去洗漱後回房。
他穿著單衣,在外間給妻子寫信,身後卻柔柔搭上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