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黎澤與凌墨雪趕到的傅傢的時候,南宮鳶已經和傅熔交上手瞭。
傅傢周圍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斷墻殘垣,與天上修士鬥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那些斷壁中哭喊掙紮的凡人。
“師姐!勞煩你擋下對戰餘波,我去救下那些百姓!”
“交給我吧。”
凌墨雪點瞭點頭,擋在瞭黎澤上方,拔出腰間春水。
趁此機會,黎澤趕忙將那些被困在斷墻,廢墟和烈焰中的凡人救瞭出來。
“傅熔!當年你們四大傢族殺我父母,滅我傢族,今日我便要你傅傢血債血償!”南宮鳶不管不顧,提劍朝著傅熔殺去。
而逃遁到傅傢的傅熔,在服用瞭丹藥之後,氣息明顯要增長瞭不少。
“就憑你?”
傅熔沒再多說,提刀朝向南宮鳶殺去。
他剛回到傅傢的時候,便催促傅平刀馬上啟動五靈大陣。
“老祖,那五靈大陣還缺水屬性的天材地寶……”
“先前不是帶回去那千年蚌珠嗎,用那個湊合湊合。”
“可……”
“沒時間瞭!去啟陣法!”
“是!”
傅熔何嘗不知道,五靈大陣最好是五屬性俱全,且天材地寶的年限越是接近,效果越好。
上次帶回來那顆三千年的人參,剛好夠給傅傢之前得到的木屬性天材地寶補充靈力。
除瞭那水屬性的蚌珠,傅傢準備的其他東西,都是三千年年份的寶物。
可時間不等人,而且他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鐺!”
“叮!”
血紅的長劍與漆黑的闊刀碰撞在一起,爆發出恐怖的靈氣餘波。
凌墨雪卻面色不變,隻是伸手輕點,那靈氣餘波便在空中消散。
“嚦!”
南宮鳶長劍斬出,血鳳虛影直接沖向傅熔。
“看刀!”
傅熔闊刀上燃起熊熊烈火,橫砍豎劈,兩道刀芒在空中交叉成一個十字,朝著血鳳撞去!
“轟!”
爆炸聲與靈氣波動響徹瞭整個皇都,蚩國的百姓們顫抖著,躲在傢中,窺視著那浮在空中如同神明一般的修士。
“爹……娘……”
“阿萱……你在哪……”
“娘……我好害怕……”
神仙鬥法,凡人遭殃,不論是傅熔還是南宮鳶,又怎麼會去看這些凡人一眼?
“都來此處!不要向外走動!”
黎澤將他們聚集到一棟屋子內,佈下瞭一道劍陣。
“恩人,我娘子她……”
“仙師,你救救我娘……”
“恩公……”
百姓們無助的目光如同潮水一般將黎澤吞沒,後者深吸一口氣,搖瞭搖頭。
“大傢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阻止天上兩名修士,否則會有更多的百姓遭到侵害。”
“你們就待在劍陣內不要走,不出劍陣,便不會受到靈氣餘波的波及。”黎澤說完,便沖天而起,直奔傅熔與南宮鳶。
“嗖!”
寒芒一閃而過,正是幽影提著匕首,身形驟然出現在傅熔身後。
“我正等著你這蒼蠅呢!”
傅熔絲毫沒有慌張,看來是早有提防。
“鐺!”
闊刀直接攔腰斬去,幽影堪堪擋下這一刀,整個人倒飛瞭出去,又瞬間化作一團黑影,消失不見。
黎澤剛剛來到凌墨雪身邊,還未開口,後者卻皺起瞭眉頭,看向傅傢府邸。
“不對勁……靈氣在大量聚集……”
“是傅傢人口中的五靈大陣?”
“嗡……”
傅熔感知到陣法啟動,不由得仰天大笑。
“哈哈哈,來得真是時候,南宮鳶!今日不但要你死在這裡,這蚩國,我也一並拿下!”南宮鳶剛想提劍刺向傅熔,卻感到身體中有什麼東西在躁動。
“什麼?”
那感覺頗有幾分怪異,她卻說不出那是什麼。
黎澤同樣感知到瞭異常,側頭看向凌墨雪。
後者則是沒什麼反應,好像根本沒受到任何影響。
見師弟側過頭,凌墨雪看向黎澤,目光中帶著關切。
“怎麼瞭師弟?”
“這五靈大陣是……”
“昂!!!”
還未等黎澤說完,傅傢府邸中突然傳出一聲低沉的龍吟。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瞭過去。
“那……那是什麼怪物……”
“是龍!龍啊!”
蚩國的百姓們躁動不安,他們心中莫名產生瞭恐懼,就好像有什麼災難要降臨一般。
一顆龍頭虛影,從傅傢地上浮現。
“五靈大陣……龍影……我知道瞭,那傅傢凝聚出來的,是蚩國的國運!”
“什麼……”
聽到凌墨雪這個回答,黎澤知道瞭自己剛才為什麼體內會產生悸動,但另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
“師姐,傅傢凝聚國運,是想做什麼?”
凌墨雪深吸一口氣。
“他們應當是想把國運凝聚在自己身上,或是自己傢族身上,就和澤兒你一樣……”
“但和你不一樣,黎國的國運,厚重凝實,與其說是你凝聚瞭黎國的國運,倒不如說是國運選擇瞭你。”
“可看傅傢這情況……”
因為黎澤大荒龍脈的緣故,程玉潔與凌墨雪特地研究瞭龍氣國運相關方面的古籍,因此倒也能一眼看得出來。
隻是傅傢又如何知道的呢?
兩人正好奇,卻看到南宮鳶身上散發出陣陣紅氣,飄散而去,落入龍頭張開的大口中。
黎澤看得分明,那正是蚩國的龍氣。
而吸收瞭龍氣的龍首,顏色也變成瞭赤紅色。
黎澤感應瞭一陣,立刻察覺到瞭問題。
“不對,蚩國的龍氣……不對勁……這太少瞭……”
“怎麼瞭澤兒?”
“師姐,蚩國的龍氣,沒辦法凝聚成形……”
聽到這裡,凌墨雪瞳孔驟然收縮。
“龍氣不足,若是強行凝聚成形,會導致國運崩壞!到時候,蚩國將國不將國!!”“我們得現在停下大陣!”
“岑!!”
春水出鞘,凌墨雪直接朝著傅傢府邸沖瞭過去,然而傅傢府邸,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瞭她的去路。
“糟瞭……吸收瞭龍氣……此地凝聚瞭蚩國大半國運,我破不瞭陣法……”凌墨雪神色嚴肅,看著腳下的大陣,眉頭緊鎖。
“唔……”
南宮鳶想要控制體內的這些紅氣,但是無論她如何運轉功法,操縱靈力,卻阻止不瞭這些紅氣從體內分離。
一怒之下,她提劍直接斬向瞭傅熔。
“鳳泣!!”
血色鳳影張開雙翼,數十丈的虛影直沖傅熔。
後者哈哈大笑。
“南宮鳶!你這皇帝昏庸無道,隨意征戰,民心盡失!今日我便斬瞭你這暴君,好讓蚩國知曉,誰才是名君!”闊刀上燃起熊熊烈焰,傅熔一刀劈下,直接將血紅的鳳影從中一分為二!
“噗……”
南宮鳶突然口吐鮮血,體內靈氣紊亂,顯然是遭到瞭反噬。
“小姐!”
幽影從影子中一躍而出,摟住南宮鳶。
“呵……呵呵……傅熔……你騙得瞭別人……騙不瞭我……”南宮鳶死死盯住傅熔,口角溢出猩紅。
“剛剛……你是故意……裝傷……”
“為的就是除掉……何多錢……”
“四大傢族……隻剩下你們傅傢……”
“當年也是……你慫恿趙傢……殺我南宮傢……”聽到南宮鳶的話語,傅熔不由得大笑出聲。
“不錯,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當年你真以為南宮傢是偶然得到聚龍珠的?”
“那原本就是我傅傢的東西,是我安排人,把那聚龍珠送到你父親手裡的。”
聽到這番話,南宮鳶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是我向趙傢走漏瞭風聲,是我聯合的四大傢族。”
“可惜,可惜,那聚龍珠在你父親手中三年餘載,他的修為也沒能到靈丹九境,真是個庸才。”傅熔笑著,臉上的喜色無法壓抑。
“當初他要是能拉那三個人一起去墊背,倒也省瞭我不少功夫,你父親最該死的,就是自爆的時候毀瞭聚龍珠,害得還要通過別的辦法凝聚龍氣。”“不過嘛……一切都是值得的,呵呵……”
“等到這五靈大陣,將蚩國的龍氣吸幹,蚩國便為我囊中之物。”“一國之運,定能助我成仙!哈哈哈哈!!!”南宮鳶看向傅熔,突兀笑瞭出來。
“呵呵……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隻不過……是個壽元將盡的廢物罷瞭……”
“就算你取瞭國運……又如何?”“星河觀……天劍閣……他們真能坐視不管?”
此話似乎是戳到瞭傅熔的痛處,後者面色鐵青,握緊瞭闊刀。
“我改變主意瞭……與其慢慢將你的龍氣吸幹……倒不如……”“讓我來……斬龍……”
傅熔手中闊刀轉動,刀身倒映出他眼中的興奮與暴戾。
“小姐!”
幽影抱住南宮鳶,有些焦急,五靈大陣封禁瞭此處,她想要帶著小姐走,去發現影遁似乎根本無法使用。
而小姐的身體中靈氣紊亂,此時根本無法動彈,再這樣下去……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傅熔,幽影握緊瞭手中的匕首。
就在此時,一陣嘹亮的龍吟響起。
傅熔顧不得面前的南宮鳶,向身後看去。
黎澤已經帶著凌墨雪,殺進瞭傅傢府邸。
“這怎麼可能!!!”
傅熔心中大驚,五靈大陣聚集瞭蚩國的國運,不要說靈丹境,靈魄境瞭,就算是尋常的靈合靈道境,也根本無法突破大陣。
這兩個天劍閣的修士境界也不高,究竟是如何進入的!?
來不及等他多想,此刻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傅傢大院中。
凌墨雪靈魄境的劍修,對於傅傢這些靈丹境都不到的修士,簡直是如同死神一般的存在。
不過是一個照面,大部分傅傢修士的神魄便遭到沖擊,昏倒在瞭原地,不省人事。
“天劍閣的修士也來趟蚩國的渾水!”
“天劍閣修士,見到路邊不平,便要拔劍問上一問!”
“好!那我讓我見識見識!天劍閣的手段!”
傅熔提刀殺去,凌墨雪雙眸凝視對手,靈力運轉,直沖傅熔眉心。
然而傅熔前沖勢頭不止,根本沒有收到幹擾。
看來在五靈大陣中,傅熔的神魂沾染上瞭國運,靈魄境的優勢發揮不出來瞭。
凌墨雪心中瞭然,然而,即便是神魄攻擊無法發揮效果,她依舊是天劍閣年輕一輩的大師姐!
“看劍!”
她提起春水劍,迎瞭上去。
“喝!”
傅熔怒喝一聲,和凌墨雪戰在一起,刀劍相交,招招致命。
黎澤並沒有去給師姐助陣。
就算傅熔有著五靈大陣的加持,實力已經碾壓大多數靈丹九層。
可他依舊是靈丹境,傅傢刀法,也無法與師姐的春水劍法相比。
他現在要做的,是毀掉五靈大陣。
“昂……”
隻剩下一個龍首的蚩國國運似乎感知到瞭什麼,對著黎澤發出瞭咆哮。
然而黎澤對碩大的龍頭熟視無睹,徑直朝著傅傢深處走去。
憑借著龍氣的指引,很快,他就找到瞭五靈大陣所在。
走進地下深處的密室,黎澤來到瞭陣法前。
先前見過一面的傅平刀,就守在五靈大陣前。
“什麼人!”
傅平刀看向黎澤,眼神兇狠。
“你叫傅平刀……對吧?”
“……”
傅平刀沒有回話,隻是從儲物戒中取出瞭長刀。
“停下五靈大陣,這陣法會讓蚩國生靈塗炭。”
“喝!”傅平刀沒有回應,直接一刀斬出,直奔黎澤面門。
後者搖瞭搖頭,連長庚劍都沒拔,一道劍影於身後凝聚,直接將傅平刀釘在瞭身後。
“唔……”
黎澤這一擊避開瞭要害,隻是限制住瞭傅平刀的行動能力。
“如何停下五靈大陣,傅熔作孽,要害得蚩國生靈塗炭,到時候傅傢又要如何償還這筆血債?還是早點回頭,迷途知返,為時不晚。”
“哈哈哈哈!!!這五靈大陣一起,便停不瞭,等到老祖功成名就!他自然會為我報仇!!!”黎澤用觀氣術看向傅平刀,眉心黑氣繚繞,他心中瞭然。
恐怕傅傢修士,平日裡殺人奪寶的事,也從未少做。
“既然如此執迷不悟,那便……”
黎澤抽出劍影,拔出長庚劍,一劍遞出,傅平刀再無生機。
“可憐,可悲。”
他將長庚劍歸入鞘中,轉過身,看向五靈大陣。
陣法依舊在運行,黎澤甚至能看到不少紅色的龍氣,被從蚩國四面八方抽出,聚集在此處。
他註意到五靈大陣中,除瞭漂浮在空中,代表著五個屬性的天材地寶之外。
在正中央,還漂浮著一顆已經破碎的白珠。
那應當就是傅熔口中的聚龍珠瞭吧……
黎澤註意到,這顆白珠,原本是四分五裂的碎片,但是在蚩國龍氣的滋養下,竟然聚合在瞭一起,自我修復。
這東西果然與龍氣有關,那麼這應該……就是五靈大陣的陣眼瞭。
黎澤心中瞭然,想要伸手觸碰,卻發現大陣被紅色的龍氣包裹,他無法進入。
就在此時,他背後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嗡……”
黎澤有些愕然,隨後拔出瞭背後的軒轅劍,劍身有些溫熱,而吸收瞭何多錢的黃金勾勒出金線的劍柄,已經褪去瞭所有的銹跡。
握緊軒轅,黎澤心中忽然閃過一念,一劍刺出,便將五靈大陣的紅色龍氣,劃開瞭一道裂隙。
他進入陣法之中,卻發現陣法依舊在運轉,沒有停下的意思。
若是強行毀去此陣,恐怕蚩國的國運,也就碎瞭……該如何破局呢?
黎澤正想著,卻感知到手中的軒轅劍輕震,隨後,他身上的龍氣,緩緩從身中飄散,凝聚在軒轅劍身上。
“這是……”
神器有靈,或許軒轅劍便是破局的關鍵!
想到這裡,黎澤運轉體內龍氣,金色龍氣盤旋於軒轅劍上,隨後凝聚成一條透體金黃的五爪真龍。
“昂……”
隻剩下龍首的蚩國國運似乎感知到瞭什麼,發出瞭一聲咆哮。
但龍吟中隻透露著滄桑與頹敗,倒像是在哀嚎。
黎澤在五靈大陣中握著軒轅劍,腦海中再次浮現瞭虛影。
撩劈。
斜砍。
轉身橫斬。
下劈。
最後直刺而出……
龍氣於軒轅劍上盤旋成龍……隨後巨龍張開大口,將敵人吞噬。
此技名為……五聖決。
黎澤心中瞭然,身上龍氣盡數凝聚,大荒龍脈中的龍氣咆哮著,朝著軒轅劍上奔湧而去。
“昂!!!!!”
嘹亮的龍吟響徹瞭整個蚩國。
“那……那又是什麼……”
“怎麼會有兩條龍……”
天空中再次浮現瞭一條巨龍的虛影,隻不過比起隻有龍頭的紅色巨龍,這條金色巨龍的模樣更為真實凝練,每一片龍鱗都栩栩如生。
“五聖決!去!”
在傅傢密室中,黎澤右手推出瞭漂浮在身前的軒轅劍,金龍咆哮著沖向五靈大陣中央,周圍的紅色龍氣沒有對它造成任何的阻礙。
金龍張開大口,沖向瞭那顆佈滿裂隙的白珠。
軒轅劍的劍尖刺入,預想中白珠四分五裂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那聚龍珠就好似化作瞭水流一般,流向瞭軒轅劍的劍柄。
最終停在瞭劍柄與劍身中間的劍鐔處,化作一顆透明的珠子,鑲嵌其中。
陣眼被破,五靈大陣自然潰散,原本漂浮在空中的五件天材地寶,也自然落下。
黎澤掃視過去,一根金針,一截樹枝,一根黑角,一枚羽毛,還有他曾經在趙傢見過的那顆蚌珠。
他將這些東西盡數收入儲物戒中,轉身離開瞭傅傢密室。
……
就在黎澤發動五聖決的時候,天空中的虛影也動瞭起來。
所有蚩國人都看得分明,那金色巨龍張開大口,直沖而來,一口咬在瞭紅龍脖頸處……隨後……
虛影化作無形,緩慢消散於天地間。
雖然說不出緣由,但蚩國人的心中,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落瞭地。
方才心中那股擔驚受怕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不見。
傅熔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傅傢府邸。
“你做瞭什麼……你們做瞭什麼!!!”
他發瞭瘋的想要沖向前去,卻被凌墨雪逼退,不得寸進。
“啊!!啊啊!!!”
傅熔口中發出絕望的嘶吼,不顧一切地朝著凌墨雪身後沖去,闊刀揮舞,失瞭先前的章法。
“鐺!鐺!”
凌墨雪鐺下亂刀,後撤兩丈,傅熔紅著眼,提著闊刀就朝凌墨雪砍去。
可隻見凌墨雪嘴角彎起,雙眸凝神,傅熔頭痛欲裂,前沖的勢頭也停瞭下來。
“沒瞭五靈大陣,失去蚩國國運庇佑的你……也不過隻是個普通的靈丹境修士罷瞭。”凌墨雪蓮足輕點,踏步上前,身形無影,春水乍現!
“小樓一夜!聽!春!雨!”
快劍橫斬,劍斷春雨。
不過瞬息之間,凌墨雪的身形便已經出現在瞭傅熔身後。
“你都不配見識我的劍舞,也妄圖吞龍成聖?”
“嗬……咳……”
傅熔還想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脖頸處一條如絲線細長的傷口,正滲出鮮血。
靈魄境修士,滅殺對手神魄與無形,傅熔的靈魂已經開始逐漸消散。
他跪倒在傅傢宅前,直到最後一刻,依舊盯著那龍首消散之處。
最後一眼,他似乎看到瞭從中走出一個身纏金龍的白衣少年,隨後……傅熔的身子倒下,再無生機。
凌墨雪轉過身來,看向黎澤。
“裡面解決瞭?”
“嗯。”
“回去再跟我詳細說說吧,現在……”
凌墨雪還想說什麼,便看到天色被遮蔽。
原本高高懸掛在空中的烈陽已經目不可視,取而代之的,是璀璨迷人的星河。
“這是……”
黎澤抬頭,有些震撼的看向面前這一幕,顯然化白日為黑夜,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讓他大為驚嘆。
“這不是黑夜,這是星河……”
凌墨雪瞇起雙眼,果然,空中很快便出現瞭一道倩影。
黑色長裙,身披黑帛,面帶黑紗,身上的面料還帶著點點斑駁的星光。
不是遲夜,又是何人?
還沒等遲夜開口,遠處又浮現瞭沖天金光,將遲夜的星幕撕開瞭一道口子。
看到這一幕,遲夜也是眉頭微蹙,不過臉上倒也沒浮現什麼不滿的神情。
很快,另一道強壯的身影也出現在遲夜不遠處,正是冶寶坊的宗主秦武。
“哈哈哈,我說怎麼蚩國這麼大動靜,原來是劍仙子的愛徒,真是少年英雄啊。”聽到這話,遲夜的面色便不太好看瞭。
“少年英雄?奪他國國運,殺我星河觀弟子,滅他國傢族,這是少年英雄所做所為?”
“哦?”
聽到遲夜這個說法,就連秦武面上也露出瞭疑惑。
還不等黎澤開口,凌墨雪就已經說道。
“秦前輩,此事有許多是非曲直,一時難以明說,那傢族為禍人間,更是枉顧蚩國百姓的性命,想要吞納國運,自立為君。”聽到這裡,就連遲夜都向一旁虛弱的南宮鳶投去瞭目光。
南宮鳶是她一手推上蚩國女皇的位置,關於蚩國國運有損一事,她自然清楚。
因此她沒有開口。
秦武倒是點瞭點頭,很簡單就接受瞭凌墨雪這番解釋。
畢竟黎澤要是真做瞭這些事,哪裡輪得到他們,劍仙子自己就會清理門戶瞭。
而遲夜先前可是對黎國開戰,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比起歷代正道魁首背書的天劍閣劍仙子,遲夜說得話自然要打上幾番折扣。
秦武隻是壯實,又不是沒腦子,都大乘境瞭,怎麼可能因為幾句話就對黎澤興師問罪。
更何況冶寶坊的存立之道,便是中立。
這也是蚩國為何見不到冶寶坊修士的原因。
他們大多時候都在宗門鍛造法寶,不會參與這些世俗紛擾和宗門糾葛。
秦武隻是點頭,咧嘴一笑,“這事我不會幹涉,是私仇也好,是另有緣由也罷,我隻是個打鐵的,不過問這些。”
“墨雪在此謝過前輩瞭。”
凌墨雪拱手作揖,倒是遲夜來到瞭南宮鳶身側,皺起眉頭看向她。
“陛下未免也太心急瞭些。”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遲夜默然,黎澤確實就像是一條鯰魚,攪動瞭蚩國這潭死水。
若不是黎澤,遲夜恐怕還真沒機會手刃仇人。
但……
之前黃綰瑩可是給她看瞭那片蛇鱗,因此遲夜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黎澤應當是與妖族有染。
她轉過身,看向黎澤。
凌墨雪擋在師弟胸前,她清楚,遲夜這番前來,決計不是為瞭和談,肯定是為瞭興師問罪。
“黎澤,你身為天劍閣弟子,卻與妖族有染,此事你要如何辯解?”
“與妖族有染……那還請前輩明示。”
黎澤看向遲夜,表情平靜。
“好,既然你要看,那便讓你看!”
遲夜伸手一招,一片青色蛇鱗從她掌心浮現,隨後化作瞭一虛影,投射在空中。
這下秦武和南宮鳶都看得清清楚楚,黃綰瑩看到的畫面再度重現。
不過一盞茶不到的功夫,投影便消散。
“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殺我星河觀弟子,這事總做不得假瞭吧?”黎澤點瞭點頭。
“原來如此……那,不知道遲夜前輩可曾知曉,左畢宿是淫教中人?”
“一派胡言!”
聽到淫教這兩個字,遲夜的表情更黑瞭幾分。
“若不是左畢宿有問題,我又何需對他動手?兩位前輩不妨看看我手中這份留影珠記錄下的東西。”黎澤同樣掏出一個留影珠,秦武面色有些好奇,伸手招瞭招。
“來來來,讓我瞧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黎澤將留影珠遞出,落到秦武手中,隨後投影再度浮現,確實黎澤與凌墨雪站在奉天城的城主府頂。
身下燈火繁華,不少蚩國官員正坐在一起開懷暢飲。
而最為醒目的兩人,正是坐在首座的左畢宿與趙金。
服侍兩人的侍女幾乎赤身裸體,小腹上的印記更是格外顯眼。
畫面記載到黎澤說出那句‘今日一別,不知道左兄還有這般雅興呢,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隨後,便中斷瞭影像。
看完留影珠中的內容,秦武也是皺起瞭眉頭。
“留影珠中記載的內容都必須是真實發生過的,此事錯不瞭……”遲夜幾乎立刻反駁道。
“那用法術創造一團虛影,再用留影珠記載便是!”秦武搖瞭搖頭。
“此言差矣,天劍閣以劍法聞名,哪有精通幻象法術的道理?若是奇門宗的修士倒還有幾分可能,天劍閣嘛……”話語中便透露著不信。
此刻的立場也是頗為鮮明,比起遲夜手中那片來歷不明的蛇鱗,秦武還是更相信黎澤手中的留影珠。
遲夜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她看向黎澤,深吸瞭一口氣。
“左畢宿現在已經身死,任你怎麼說,也是百口莫辯。”
“遲夜前輩是看不到左畢宿與趙金談笑風生?他們兩人周身侍女小腹的印記可是與淫教記載的別無二樣。”
“也許是左畢宿深入敵營,被你與那蛇妖聯手栽贓呢?”
“前輩這便是無理取鬧瞭。”
黎澤搖瞭搖頭。
“還有,前輩說我與妖族勾結……我確實認識一名妖族不假,可我與師姐皆用觀氣術觀察過,她並未害過人。”
“胡說八道,妖就是妖,就算今日不害人,遲早也會害人!還有,你身為天劍閣弟子,卻與妖族來往,就足以判罪!”
聽到遲夜這番話,黎澤不卑不亢。“就算是判罪,也是傢師定奪。”
“說得好!你天劍閣弟子判罪,要交由傢師定奪,我星河觀弟子判罪,便就教你一劍殺瞭?天劍閣真是好大的威風!”
“左畢宿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先前已經手下留情,是他自爆而亡!”“更何況……左畢宿的師父,是陸塵。”
聽到這個名字,遲夜也凝滯在瞭原地。
陸塵是誰?
他曾經是星河觀的長老,後來叛出星河觀的時候,八宗才驚覺,陸塵不知從哪弄來的邪門修行法,禍害一眾散修。
甚至就連不少八宗弟子也慘遭毒手,成為陸塵手下欲奴。
這才導致八宗對陸塵無比厭惡,甚至就連程玉潔也親自出手。
可陸塵本人極少露面,大多時候都在暗處。
被程玉潔一劍殺瞭之後,淫教一事也成瞭一團迷霧。
他和誰有關系?功法是從哪裡來的,這些都沒人知曉。
陸塵也從未告訴過其他人。
聽到左畢宿是陸塵的徒弟,遲夜第一反應是黎澤在說謊,可仔細一想,確實不無這個可能。
“就算左畢宿是陸塵弟子,那也應該將他擒下,交由我星河觀處理。”“如若你說的是實話,那左畢宿就更不應該殺,生擒下來,鏟除淫教,以絕後患!”遲夜的語氣沒之前那麼重,但話裡話外的意思,也無非就是黎澤殺她星河觀弟子是錯。
黎澤自然聽得明白。
“我自然是想生擒下左畢宿,可奈何對方暗算與我,更是直接自爆靈丹,難道此事也能歸咎於我?”“師姐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何來我殺瞭左畢宿一說?”
凌墨雪也點頭道:“不錯,我師弟確實是想生擒下左畢宿,因此還身受重傷。”
遲夜蹙起瞭柳眉,上下打量著黎澤。
“誰知道你們二人是不是串通一氣?再說,你說身受重傷,距離左畢宿身亡這才過去瞭幾天?五天都不到,黎澤便活蹦亂跳?你看他的氣色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更不要說他自己親口承認,與妖族有染,要我看,黎澤現在還是跟我回星河觀,面壁思過。”“程玉潔教不好徒弟,那我便替她管教管教!”
遲夜正要動手,卻聽空中傳來一聲輕笑。
“那便不勞遲夜妹子費心瞭。”
聽聞此聲,場上眾人皆是抬頭望去,一襲白裙,仙氣飄然,面容精致,左眼下角一顆淚痣,更是將她的美承托得攝人心魄。
可她面上卻沒有半分笑意,渾身劍意凌冽,如同玄冰,就好似高山上盛開的雪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正是天劍閣劍仙子——程玉潔。
“程玉潔……你教的好徒弟!殺八宗弟子,與妖族勾結,這便是你們天劍閣的行事之道?”遲夜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她心中清楚,程玉潔出現在這裡,是要保下黎澤。
聽到遲夜這番話,程玉潔忍不住嘴角彎起。
“我天劍閣行事,講究論跡不論心,我們天劍閣弟子出劍,講究劍心通明,問心無愧。”“所以……除瞭你那星河觀弟子就是自己該死,不然,我還真想不到什麼別的理由。”
“你……”
程玉潔一開口,便把遲夜嗆瞭個半死,在一旁看戲多時的秦武,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既然劍仙子親臨,那我在這便顯得有些多餘瞭。”秦武哈哈一笑。
“兩位宗主莫要忘瞭,我們冶寶坊鍛造的法寶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接受法寶定制,隨時歡迎天劍閣和星河觀弟子,那我先行一步。”說完人便沒瞭身影,化作一道金光遁走瞭。
開玩笑,這時候不跑難道等打起來再跑?
他那邊都不得罪,這種事還是別摻和的好。
被程玉潔嗆瞭個半死,遲夜此時面頰有些泛紅。
“原來天劍閣便隻會恃強凌弱?我當以為天劍閣還真把俠義放心間,原來隻是放在口上說說而已。”
“遲夜妹子怕不是算卦算傻瞭,修行不向來如此?難道妖族會因為你的弱小而不殺你?更何況,我們天劍閣行事自有規章,天劍閣的名聲,你說瞭不算,我說瞭不算,八宗弟子都親眼看著,妖族聽到我天劍閣弟子聞風喪膽,民眾見瞭我天劍閣弟子無不拍手叫好。就因你一句話,我天劍閣就一無是處?笑話。”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那我倒要試試,劍仙子的劍利否!”
聽到遲夜這麼說,程玉潔微微一笑,“莫要說我仗勢欺人,你就傳出去,天劍閣宗主與星河觀宗主於星河觀論道,時間,就定在三日後,如何?”
“好!那就一言為定,到時候也讓八宗看看,你天劍閣究竟是怎麼行事!”
“記得和黃綰瑩說一聲,可別讓她閉關瞭,到時候,我還有些問題要問問她呢。”
“呵,那你也別忘記把黎澤帶上,你那好徒弟是怎麼和妖族勾結的,我還得問個清楚!”
“一言為定。”
“哼!”
遲夜的身影消散不見,黎澤走到師父身前,底下瞭頭。
“師父……此事還是怪我,要是澤兒當時能擒下左畢宿……”
程玉潔露出一個溫婉的笑意,伸出手,輕撫黎澤面頰。
“怎麼能怪你,澤兒已經做到最好瞭,放心,接下來的事交給師父就好。”此時的劍仙子,一點不似方才的冰山凌冽,露出的溫柔,足以叫人神魂顛倒。
遲夜走後,南宮鳶也恢復的差不多,她也沒心思在此處逗留,幽影扶著她,身形閃爍,便遁入暗影遠去。
黎澤看著南宮鳶遠去,想起先前與她的對話,似乎是想到瞭什麼,看向師父。
“師父……蚩國女皇她……”
“澤兒,不論之前你做瞭什麼,之後想做什麼,問問自己,是不是問心無愧,劍心通明。”
“是……澤兒問心無愧。”
“那便去做,我們天劍閣行事,不循規蹈矩,不拘泥於他人,問心,問劍。”
“多謝師父指點。”
黎澤點瞭點頭。
程玉潔又笑道:“師父旅途勞累,想歇息一番,不如……”
“那……那這就請師父跟澤兒回客棧歇息。”
“那便有勞澤兒瞭。”
程玉潔都沒有遮掩身形,就跟在黎澤和凌墨雪身後,大搖大擺的走進瞭客棧。
而與此同時,遲夜也告召天下修士,劍仙子將與她在三日後,於星河觀大殿道場論道。
一時間,各地修士紛湧而至,蚩國變得無比熱鬧。
……
“呸”
青河吐出口中的瓜子殼,慵懶的靠在樹上,看著不遠處的戲班舞刀弄槍。
“你要是這麼愛嗑瓜子,下次不如自己準備個佈袋,好把你吐出來的這些東西帶走。”聲音輕柔,聽上去隻是朋友之間的打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看戲?”
“我為什麼不知道?”
“嘖……沒勁。”
青河從樹上跳下,拍瞭拍手,回過身看去,一席白衣長裙,正是程玉潔。
“所以你來這裡擒我?”
“你又沒作惡,我何故擒你?”
程玉潔表情淡然,似乎沒有將青河放在心上。
“哦……不是來擒我?那便是為瞭你那徒弟?”
“不錯。”
“他現在可忙著呢,要吞蚩國的國運,胃口不小啊。”
青河看向不遠處浮在空中的金龍虛影,微微一笑。
“王對王,將對將,這一盤棋,我與她下,不與你下。”程玉潔微微一笑。
青河似是聽懂瞭,微微一笑,搖瞭搖頭。
“不必試探我,你想與女皇下棋,可得多等一陣子。”
“我知道,我是在提醒你。”
“哦?”
青河微微一愣,隻聽得程玉潔說道:“你與我那徒兒對弈,可得小心……滿盤皆輸……”
這話一出,青河瞇起瞭雙眼,“劍仙子對自己的徒弟就這麼自信?”
“當然,我親自挑的徒弟,我自然放心。”
“哈哈哈,陸塵如何,左畢宿如何,人心啊人心,隻怕是說變就變,讓劍仙子後悔莫及呢。”
“那你不妨試試。”
對於青河的挑撥,程玉潔的表情始終保持著淡然。
“好……這一盤既然你都來瞭,那就算和棋吧。”
“真是和棋嗎?”
“……”
青河沒有開口,表情有些不爽。
“陸塵死後,淫教失控,左畢宿也不甘屈居人下。”“謀劃蚩國的國運,也未能得逞,若是我沒猜錯,那傅熔自以為是傅傢尋來的寶貝,實際上是你謀劃著塞給他們的吧?還有那個五靈大陣,這可不像是他們這種傢族能弄到的寶貝。”“嘖……”
“金烏,玄武,白虎,是莽夫之勇,不足為懼。可唯獨你自以為通讀人心,算無遺策,結果卻是次次不如意,不是嗎?”程玉潔一番話,說得青河啞口無言。
“呵……那就算我輸瞭半子,下一次,我會贏回來的。”青河與程玉潔擦肩而過,走向遠處,身形消散。
卻未能看到程玉潔彎起的嘴角。
“下一次……呵呵……一二再……再二三……我等著你……把自己都輸掉的那天……”程玉潔看向天空,巨龍虛影消散,烈日被星河覆蓋,蓮步輕點,隨後身形消散在原地。
那些唱戲的凡夫俗子,也根本不知曉,方才距離他們不足百米的地方,究竟發生瞭什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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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佳節接近尾聲,讀者們國慶節玩的還開心嗎?
本章彩蛋——五聖決。
其實是我照抄瞭帝皇俠的五聖必殺,動作都一樣,畢竟五聖必殺確實帥啊,那條金龍到現在還是國產特攝的特效巔峰。
過節之前的我:雄心壯志,國慶先碼他個三萬字。
國慶開始:我叼你媽的三角洲真好玩,威龍給我殺!
有一說一,威龍是我目前見到味道最純的中國軍人,這敬禮,這跨立,嘖嘖,好玩愛玩。
喜歡我的虎蹲炮嗎?
易大山易大山!我要易大山辣!
摸金模式確實上癮。
也是看上78主播瞭,和78主播學習78點位,領悟g18神力,蕪湖~當鼠鼠咯~國慶另外一大樂子,《我在長征路上開超市》
本著實事求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原則,我將這部短劇看完瞭。
怎麼說呢……
可以看得出題材很正,但是拍的很迷……
我沒看過原著啊,聽說是女頻,不得不說女頻在調動情緒方面是有一手,但是邏輯……呃……
太抽象瞭,比我這個天天搞抽象的都抽象。
總共五集,每一集結尾都會放一些人物改編原型……然後啥啥啥的……就……臺詞方面和戰爭場面……呃……你說他好吧……他屬實是有點離譜……你說他爛吧……他是個短劇……
除瞭抽象,說不出別的話來,就是很擰巴的感覺。
有種為瞭正確而正確的感覺。
更不要說之前電視劇裡那些魔幻現實主義……
文娛真的是……國內國外一起爛。
還真就是大比爛時代。
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瞭,第二卷的內容已經到瞭中後段,然後就會是大傢期待的大段大段的肉戲,希望十一月前能搞完第二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