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還劍入鞘,可謂巧到瞭極處,也險到瞭極點,賞心悅目驚心動魄。
眾人哄然叫好,個個心中駭然,之前已對小玄的機關術倍感詫訝,這時又對他的武技大吃一驚,越發覺得此子高深莫測,非那池中之物。
扈星飛與小玄膠著一起,一人握劍柄,一人握劍鞘,面對面於極近處望著對方,情形煞是古怪。
「國舅爺不打瞭是不是,我們且去喝杯酒如何?」小玄微笑道,慢慢松手,放開瞭劍鞘。
一顆汗珠自扈星飛額畔緩緩滑落,他僵在原地怔瞭好一會,忽捧握著歸鞘的寶劍朝小玄深深一揖,朗聲道:「沒想少國師不但機關術高明,武技更是高強!我打不過你,適才冒犯,還請恕罪!」
「國舅爺為酒宴助興,特意與在下騰鬧一番,倒亦十分痛快呢!」小玄笑道,最後一句倒真是心裡話,此時的他猶沉醉於北溟玄數與誅天訣的奧妙之中。
扈星飛見他絲毫不以為意,心中喜歡,道:「少國師如此大度,我扈星飛佩服的人不多,少國師可算一個!」
「什麼國師不國師的,走,咱們喝酒去!」小玄哈哈大笑。
「好,那就叫兄弟,今夜不醉不散!」扈星飛開懷道。
兩人搭肩入席,扈星飛豪邁坦率,崔小玄灑脫隨性,幾句話說將開去,心中便再無隔閡,與群雄一番痛飲。
紅葉此時已喝瞭不少,忽扯住小玄袖子上下張望,道:「適才明明瞧見被穿瞭個洞,這會卻怎麼找不到瞭,你這衣服莫非是寶物?」
「這會隻管喝酒,理睬別的做甚……」小玄哂道,見她臉上紅撲撲的,煞是可愛秀麗,不覺微微一呆。
「幹嘛?」紅葉摸摸臉。
「你別喝太多瞭,小心一會回不去。」小玄道,說完便覺這話有點輕恣。
「放心好啦。」還好紅葉完全沒有多想,抬手拍拍男兒的肩膀,得色道:「告訴你個秘密,迷樓上隱藏著許多禁制陣法,神仙來瞭都會懵,而姑奶奶我,卻是閉著眼睛都不會迷路的!」
「吹法螺是吧,也沒見你怎麼出去,成日傢待在儀真宮裡,能識多少路!」小玄笑道,忽然又有內侍來報,說東海逍遙郎君遣人送禮過來,來人不肯進大廳,現在前庭等候。
小玄隻好走出大廳,來到前庭,見階下立著三個女子,身姿皆曼妙婀娜,為首之人,正是逍遙郎君身邊三個麗姬之一,趕忙迎上前去。
那麗姬依然輕紗覆面,正目視它處,直至小玄到瞭跟前,方才轉過眼來,眸中冶媚暗藏,長睫啟處波光流轉,風情風姿與那龍九公主又是不同。
她抬腕打瞭個手勢,身後雙姝一捧包袱一捧書貼,分獻與小玄,這才道:「妾奉少門主之命,送賀禮與請柬過來,望少國師笑納。」聲音軟糯,音尾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膩,令人心中暗暗酥麻。
小玄接過包袱請柬,此時相距甚近,方察此姬發絲隱呈緋紫,煞是艷麗奇異。
「少門主有心瞭,請夫人代在下道謝。」小玄道,正要將東西交與跟在身邊的馬公公,忽聽紫發麗姬道:「包袱裡的是如意百寶匣,內中之物珍異非常,沾不得俗物,望少國師自個藏放才是。」
小玄微微一怔,隻好仍將禮物捧抱手上。
馬公公聽她言語中對自己大為不敬,登時氣得臉上陣青陣白,隻礙於主子在旁,不敢發作。
紫發麗姬又道:「少門主本想親來為少國師道賀,無奈此處人多言雜,是以改請少國師於閑暇之時迂尊降貴光臨敝府。請柬中有道符兒,少國師若要來時,隻消把符祭瞭,自有龍車來接。」當下將祭符禁咒說瞭。
小玄默思兩遍,記在心裡。
紫發麗姬襝衽告辭,臨去前又道:「少門主特意吩咐,要妾轉告少國師,但盼少國師能騰出閑暇,早日前來一會。」
小玄應瞭,將三人送出大門。
他本對逍遙郎君已有成見,有意疏遠,不知怎麼,此時心底竟有動搖之意。
小玄瞧瞧手中賀禮,想起紫發麗姬先前之言,心中甚是好奇,遂將馬公公遣開,自個走入旁側小廳。在桌前將包袱拆開,見到一隻長方形的碧色匣子,似由玉石雕就,其上綴滿珍珠、翡翠、水晶、瑪瑙、硨磲、琉璃、琥珀、珊瑚諸寶,華美極絕。
研究須臾,方才找到開啟機關,卻是邊沿處一根珊瑚做的小小花枝,輕輕按下,匣蓋一彈而啟,頓時光華湧透,原來在匣蓋內部竟嵌瞭顆極大的夜明珠,映耀得滿匣雪亮,料想便是在夜晚無光處,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隻見匣中錯落有致地分隔出十餘個形狀不同的格子,格中依形狀放著五光十色的奇異物事,無一不是精致絕倫。
「這些東西是什麼?」小玄心中奇怪,忽見其中一個似曾相似,彎細有如新月,一頭綴著顆荔狀紅珠,一頭連著個碧色玉環,十分小巧別致,猛然想起那夜在太華軒,皇帝掌心藏的便是此物,心中暗啐,發現底下還有一層,掀起來看,見下層分成更多格子,放的卻是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小巧瓶子,或心形,或水滴狀,琳瑯滿目,隻不知內裡裝的是什麼。
他正疑惑不解,忽瞥見在匣沿縫隙中藏著一物,取出一看,卻是玉版花箋制成的折子,折子上畫著許多彩色圖樣,正一一對應匣中藏放之物,每樣物事下面皆註著名稱與說明:
首層之物
醉花鈴:遇暖自振,妙音悅耳,入爐亂鉆,頃刻體戰魂迷。
得意索:龍筋百浸秘藥而成,伸縮任意,千鈞不斷,肌膚觸及,饑渴麻腫而無傷,妙趣橫生。
九九連環:懸蓮拘玉,環環相扣,妙用無窮。
寸寸酥:一名銷魂扣,一名顫聲嬌。珠入泉眼,環鎖花蒂,花潮瞬息即至,遍體酥壞莫不能擋。
連環貓兒眼:尋幽探勝,一窺桃源妙境。
雙首靈蟒:婉轉鮮活,栩栩如生,蟒首有吞吐之妙,或雙美同歡,或前後齊歡,非此物莫屬。
犀皇角:束於陽根,即百戰不殆,更有犀角助威,一啄一犁,魂魄俱散。
百戰極歡綾:束女子腰,立暢美如仙,花潮洶湧百歡不倦,慎用。
……
……
底層之物
惹意雙妙露:男女皆可用。灑於膚表,即纖毫俱敏,兩情歡洽奇趣無比。
任意散:無色無嗅,以酒佐之,真氣靈力即閉,遍體困懈,酥軟若泥,心智雖明,卻可任意為之。
七步回心極樂散:女子觸之,任處子尼姑,任鐵石心腸,亦傾刻回意情欲頓生,唯陰陽合和共登極樂方可保命,慎用。
花心動:截膏一厘,送至池底,花心自顫躍無歇,奇趣至絕。
……
……
「竟是這些東西……」小玄眼睛飛快地掃一遍,除瞭對七步回心極樂散刻骨銘心,其它大多似懂非懂,隻瞧得驚心動魄面紅耳赤,不敢看得太久,將匣子合起收入兜元錦袖內,定瞭定神,這才回枕水閣大廳,才一進去,眾人紛紛叫道:「怎去瞭這麼久,當罰三杯!」
此時人人酣暢,氛圍更是熱烈,待二十壇禦酒喝完,閻卓忠又命人去取新酒。
直至夜深,廳中橫七豎八,已倒瞭好些人,小玄心飛神暢,酒興依然極濃,曉得自個已醉,隻是不知醉瞭幾分。
他乜眼四周,還要尋人喝酒,朦朧中忽見有名內相領著一人進來,留下來人又匆匆退下。
「奴婢叩見少國師。」來人朝自己襝衽而拜,身材嬌小窈窕。
小玄定瞭定神,這才瞧清對方是個小宮婢,生得唇紅齒白,兩丸眸子烏黑靈動,隻有十四、五模樣,遂問:「你是何人?」
「奴婢叫甜兒,少國師那日在紅雨苑見過婢子的。」女孩道,聲音甚是嬌甜。
「紅雨苑……」小玄此時濃醉,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日人多,少國師定是記不得奴婢瞭。」甜兒微笑道,忽湊前一步,壓低聲悄悄說:「娘娘要見你。」
「娘娘……」小玄微微一愣:「哪個娘娘?」
「隨我來,去瞭便知。」那甜兒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小玄心中一動,隱約想起瞭什麼,遂撐桌而起,搖搖晃晃跟在其後。
兩人出瞭大廳,甜兒打著燈籠在前引路,卻是朝枕水閣深處行去,沿廊轉瞭幾轉,穿過數進閣院,再順著條小石徑走過一片杏林,前方驟然開闊,卻是到瞭浣暉湖邊上,一眼望見岸邊立著三條娉婷俏影,不由遲疑瞭下。
甜兒走上前去,輕聲道:「三位娘娘,少國師來瞭。」
三人一齊轉身,三張麗顏映入眼中,正是唐淑妃、龔才人與羅才人三個。
時值盛夏,三妃身上衣飾雖簡,卻是用心打扮瞭一番,皆俱雲鬢輕挽胭脂淡抹,或小袖窄裳,或軟羅薄紗,顏色非青即翠,非玉即雪,入眼十分清爽俏媚。
小玄詫訝道:「三位娘娘怎麼會在這裡?」
龔才人笑道:「我們也來為少國師慶賀則個。」
糖妃懷裡抱著一物,用綢佈裹著,笑吟吟道:「早先見你在前邊大宴賓客,喧鬧人雜,就逕自往這後邊來瞭,順道參觀下你的新府第,一路溜達到這裡,見景致秀麗,又清靜宜人,便在這裡等你。」
小玄趕忙道謝:「這可如何消受得起,怎敢勞三位娘娘等候。」
龔才人睨瞭眼左右,道:「皇上當真待少國師不薄,竟然賜瞭座如此之大的府第。」
羅才人亦道:「不單大,而且景色極佳,真真教人流連忘返哩。」
「我最愛這種倚水之處。」糖妃道,朝湖中一指:「瞧,那邊湖中小洲上有座亭子,景致定然更佳,咱們不如去那邊坐坐吧。」
小玄順指望去,見距岸百餘步有座小小島洲,洲上花木蔥蘢翠葉深稠,臨湖一角築瞭個觀水亭,果然景色怡人。
五人朝前行去,沿一條三折的窄窄石橋登上小洲,走到亭前,見亭上匾額寫著——水月亭。
甜兒快一步入亭,先將燈籠熄瞭,又取出帕子,將亭中的石桌石椅拂拭一遍,這才請幾個主子入坐。
大傢倚欄坐下,觀望四周。見亭子三面環水,視野極佳,此時雲凈風靜,月光灑落湖面,竟泛起一片清麗之極的碧輝,宛如畫境。
眾人心曠神怡,皆嘆造化之妙,殊不知此亭乃是迷樓上的奇地之一,暗藏禁制,盜汲的是天地一十九靈脈其一的月宮陰精,真華之盛,遠在別處之上,是以得見異象。
「無怪叫做水月亭,在這裡無論是觀水還是賞月,俱為最佳。」糖妃道。
「美景當前,可惜沒酒!」小玄拍瞭下腿,後悔適才沒有帶酒出來。
「早就準備瞭。」龔才人笑道,朝糖妃喚:「姐姐還不把酒拿出來。」
糖妃將懷抱之物放在亭心石桌上,將包裹的綢佈解開,原來裡邊藏著瓶酒。羅才人也從懷裡取出包物事,卻是用帕子包住的四隻翡翠小酒杯,一一擺在桌上。
小玄驚喜道:「三位娘娘好周到。」
糖妃微微一笑,捧起酒親自將四隻杯子徐徐斟滿。
「好香!」小玄吸瞭下鼻子,朝杯中望去,見酒色清澈晶瑩,在翡翠杯中盈盈輕蕩,十分惹人。
「此酒當日皇上隻賜瞭兩瓶,此乃最後一瓶,一直舍不得喝,今夜專程帶來為你慶賀。」糖妃道。
「如此珍釀,怎敢受用……不知是啥酒?」小玄訝然問。
糖妃道:「這酒叫做醉花陰。乃萬裡之外的柔然進貢的,據說是取絕嶺雪蓮及雪山泉水釀造,原本的名字又長又拗口,皇上便賜瞭個新名——醉花陰。」
羅才人笑嘻嘻道:「皇上之所以取這名字,可是有個典故的,少國師要不要聽?」
小玄點頭道:「娘娘請說。」
「莫聽她亂說。」糖妃攔住道,捧起一杯遞與小玄,然後同兩個姐妹一起舉杯,道:「這一杯先祝賀你大賽奪魁。」
小玄雙手接住,同三妃把酒幹瞭,咂咂唇舌,隻覺醇美綿長齒頰存香,出奇之甘冽,贊嘆道:「果然是好酒!」
「來,這杯慶賀你做瞭少國師。」龔才人道,三妃又齊敬一杯。
「這杯是恭賀少國師喬遷新居的。」羅才人亦牽瞭次頭,四人一飲而盡。
接下三妃輪番敬酒,小玄杯杯不辭。醉花陰性雖不烈,然卻甚是沉醉,小玄本就酒濃,這下更是酣上加酣醉上添醉,三個妃子亦極有興頭,一個個喝得頰泛輕暈,眼波蕩漾。
龔才人忽道:「姐姐送少國師好酒,我也送點什麼吧……嗯,就送少國師支曲兒可好?」
小玄喜道:「有酒有歌,當然極好!」
羅才人遂道:「也沒帶樂器,我來為姐姐打拍子,姐姐要唱哪一個?」
龔才人想瞭想,道:「應個眼前的景兒,就那前日新學的小神仙吧。」
羅才人便擊掌為拍,玉手充做紅牙起瞭個引子,龔才人輕輕唱道:
人生得意小神仙,不是花前,定是樽前。
休誇齒皓與眉鮮,不得君憐也枉然。
君若憐時莫要偏,花也堪憐,葉也堪憐。
情禽不獨是雙鴛,鶯也翩躚,燕也翩躚。
……
……
她婉轉輕歌,聲嬌音滑,氣韻悠揚,歌聲直如透入心魄之中,小玄本就有酒,初一聽已是耳悅神暢,待再細品那歌中之意,但覺字字動人,不禁有些癡瞭。
「喂,可是聽傻瞭麼?」一串銀鈴笑聲耳邊響起。
小玄如夢初醒,這才發覺糖妃在旁邊說話,龔才人也已唱罷,忙抱揖道:「多謝龔才人。」
「好聽吧,我這妹妹的歌喉,在宮裡可是數一數二的!」糖妃笑道。
「娘娘說的沒錯,確實好聽之至,教人聞之難忘意猶未盡!」小玄嘆道,又謝瞭一遍。
「少國師不必客氣。」龔才人微笑道,言間甚是歡喜。
糖妃突然哎瞭一聲,道:「這裡沒有旁人,我們就別什麼娘娘才人少國師瞭,叫得可真拗口,大傢都直呼名字可好?」
此時眾人皆酒濃興高,紛紛說好,當即各交瞭名字。
龔才人叫真真,羅才人叫可兒,至於唐淑妃,小玄則早已知其乳名叫糖糖。
彼此直呼名字,言語間眾人又覺親近不少,把盞愈歡,羅可兒忽道:「小玄,你已聽瞭宮裡數一數二的歌聲,可還要再見識一下這宮中最美的舞姿?」
小玄驚喜道:「當然要啊,隻是去哪裡見識?」
羅可兒掠瞭眼糖妃,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小玄朝糖妃望去,見其笑吟吟的,問道:「可兒說的,莫非是姐姐?」
糖妃往自己杯中斟滿酒,尖尖蘭指拈起,用掌托著遞到小玄跟前,嫵媚道:「你把它喝瞭,人傢便讓你見識一回。」
小玄見她凝眸望著自己,眼中波光盈盈,不由意亂情迷,接酒飲落,嘴唇觸著杯口,但覺絲絲甜膩,心頭一陣亂跳,眼前忽然一花,糖妃已翩然離座,就在亭中緩緩起舞。
隻聽她口中低哼淺吟著曲兒,依拍子婉轉進退,初猶裊裊婷婷,漸如麗蝶翩躚,再又彩鳳旋翔般愈舞愈急。
小玄目不暇接,見麗人幾次舞到桌邊,似乎都給阻住去路,正想亭中狹窄,不宜舞蹈,突見她輕輕一縱,人已輕煙似地上瞭石桌,姿如風中嬌柳,盡在咫尺間飄蕩搖曳。
糖妃藕臂陡揮,一段墨色長綾倏從袖飛出,繞身圈圈盤旋,時如雲卷,時若翎飄,忽一下在小玄眼前徐徐拖過,竟有數隻墨蝶自綾上飛出,在她身周上下翩躚,須臾方才漸淡漸逝。
卻是她自創的小手段,將靈力註入夜魅之中,巧施秘術幻化出一隻隻蝶兒來,教人疑真疑幻如置夢境。
眾人正眼花繚亂,又見糖妃輕輕一躍,竟從石桌舞到瞭欄桿之上,足下愈窄,舞得越是華麗奔放,縱跳起落如若平地。
小玄心迷神醉,目光不知不覺竟給引到麗人的酥胸之上,從底下望去,隻見那裡聳翹如峰,格外飽脹滾碩,舞動間晃蕩不休,似要破衣而出,心中突突亂跳,竟慌得低下頭來。
糖妃沿欄而舞,漸舞漸近,小玄明明屏住瞭呼吸,卻有一股子如花似蜜的甜香直透肺腑,按捺不住抬頭又望,見麗人梨渦淺現顧盼生情,秋波恰朝自己掠來,不禁一陣魂蕩心跳。
他正盼麗人來到更近,卻見糖妃足下一跺,人已向後飛出,赫是飄飄落向湖中,姿如散花天妃,待到水面,蓮尖輕輕一點,又如乘風彩鳳徐徐旋起,就在湖上鳶飛魚躍地舞將開去,矯若遊龍翩似驚鴻。
此時湖面如鏡,月亮清清晰晰地倒映水中,麗人繞影而舞,真如仙子凌波飛花逐月一般。
小玄如癡如醉,不知人間幾時。
糖妃飛回亭中,身輕如燕地落在欄桿之上,扶柱微喘,小玄恰坐跟前,不覺張臂去接,糖妃睨瞭睨他,忽失足般朝下墜落撲入男兒懷中。
小玄趕忙抱住,立感溫熱滿懷,雙堆極腴極軟之物偎在胸前,不禁耳根都燙瞭,心中發虛,悄覷旁邊兩妃,卻見她們笑靨依然,皆神色如常。
「這支舞兒,可還入得君眼?」糖妃妖嬈問,此時的她額頭敷汗玉頰透暈,倍添麗色。
「艷絕天下,世間難有!」小玄贊嘆。
糖妃笑靨如花,眼波一轉,忽嬌聲道:「口好渴,拿酒我吃。」
小玄便即倒瞭杯酒,遞到糖妃跟前,誰知她卻不接,隻拿眼睛瞧著,小玄心中一跳,著魔般將杯送到美人嘴邊,喂她徐徐喝下。
糖妃邊飲邊瞧,見他眉軒唇秀,目光溫柔,心裡驀地愛極,雙臂突攀住男兒脖頸,口中噙酒,仰起臉就去吻他。
小玄心頭轟地炸開,隻覺唇上一軟,已給美人沾著,幾於同時,一條嫩滑小舌探來,將自己的唇輕輕撬開,緊接便是一註混著香津的酒漿緩緩哺入口中。
四唇接喋,低往高送,一縷酒漿自兩人嘴角溢出,糖妃在小玄腿上跪坐起身,雙臂摟得更緊,從上往下繼續把酒哺入他口中。
酒香人媚,小玄何曾遇過這等風情,不禁魂魄俱酥,在美人跪起的瞬間一痕白雪閃入眼中,卻是襟口不知何時松瞭,隻覺誘惑萬分,猛地探手過去,隔衣將一邊酥乳整隻扣住。
糖妃顫哼一聲,舌兒在男兒口中亂攪亂拌,吻得愈慌愈急。
小玄用力揉握,眼角人影晃動,卻是龔真真同羅可兒分從左右移近,驀然驚省此處還有別人,急忙松手。
糖妃卻依然吻他,竟然自個探手入懷,拉低衣內肚兜,放出那隻聳碩挺翹的玉乳來,然後一手捉住男兒逃開的手,按回乳上。
這回無遮無阻,小玄忍不住用力一捏,隻覺滿掌滑膩出奇軟嫩,腴腴飽飽地漲瞭一手,便再也放不開瞭。
龔真真同羅可兒一人一邊,肘支玉欄,手托香腮,一個睨他的臉,一個瞅他的手,臉上皆笑吟吟的。
「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戲皇妃!」龔真真哼道。
「喂!還不住手,當真不怕掉腦袋麼?」羅可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