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太瘋狂瞭吧……”程石亦喃喃道。
“確是妙想天開,但不得不承認,這或許是唯一能夠打開古冥的辦法。”百寶娘娘道。
眾人一陣沉默,個個心中震悚。
“利用建木穿透天界及西方佈下的重重封鎖,雖有可能,隻是建木生長以億萬年計,此舉需要多少歲月,得熬死多少代人……”婀妍思索道。
“著實如此。”門隱子道,“然而第二顆建木靈種的失竊,迄今已有數千萬年瞭。建木乃壽與天齊之神木,遠非一般樹木可比,以其生長之速,其根系怕是已經鉆透到瞭舊日通道的極深之處。”
百寶娘娘忽道:“大師的這個推測,怕是沒錯,我想起來瞭,或許還有一事可證。”
眾人目光齊轉向她。
百寶娘娘道:“辟邪宮的地胎池,為天地一十九靈脈其一,池中藏有堻壤,可速育天地一切花木,乃辟邪宮擁有的無上寶藏。”
婀妍點頭道:“玄教的真珍洞能讓天地中所有植類生長得更好,而辟邪宮的地胎池卻能讓它們生長得更快!俱為諸界垂涎。”
百寶娘娘道:“數萬年前,冥界曾經大舉進犯辟邪宮,巫後絳夕親自出手,擊傷瞭彼時的大宮主練無夢,從地胎池中搶走瞭十甕堻壤。”
小玄道:“莫非就是為瞭加速培育種在這黑焰島上的建木,以求盡早穿透通往古冥的通道?”
百寶娘娘道:“巫後當時之舉,眾說紛紜,曾惹許多猜測,現今看來,十之八九是為瞭加速培植那顆建木靈種!”
小玄心中驚嘆:“這巫後出入諸界如無人之境,又誘十日並出,擾亂乾坤,不單神通廣大,更有深謀遠慮,行止殊奇出人意表,委實是個狠極的一界至尊……”
門隱子道:“如果這些奇木真是建木根須,那麼順著它們找尋過去,就必定可以找到主幹。”
婀妍望著他道:“大師是想借著建木的主幹……”
門隱子道:“既然冥界遺族借建木穿透封鎖,必然就會在穿透處的周邊造成些許空隙,我們如能找到建木主幹,或許便可借此脫出困境。”
百寶娘娘點頭道:“到時跟著建木的主幹朝上走,至少能有個大致的方向,總強於在這迷宮似的地底到處亂撞。”
眾人一陣琢磨,均感主意不錯。
“可是建木生長何等之速,又得寶壤培育,時至今日,已有數千萬載光陰,其高怕是不止萬裡,為何我們沒有瞧見?”雪妃忽道。
“這個確是奇怪。”程石亦道。
“壺中洞天,須彌芥子。冥界奧妙無窮,施展瞭什麼大型遮蔽法術亦未可知。”門隱子道。
“我們登島之時,曾見島上方有大片青霧,高及雲端,似乎有些蹊蹺!”小玄道。
“我們也瞧見瞭,甚是奇異。”程石亦道。
“當時頗感突兀,現在回想起來愈覺可疑!”百寶娘娘道。
“目下不必理會太多,隻要我們能順著這些根系找到建木的主幹,自然一切可證。”門隱子道。
眾人精神一振,當即繼往前行,盡力覓尋有疑似建木根須的地方走。
果不其然,遇見的根須狀奇木越來越多,這或許意味著越來越接近主幹,眾人心裡暗暗期待。
百寶娘娘放慢腳步,待走在最後的程石亦上來,壓低聲問:“石亦。那位崔公子,你是在哪結識他的?”
程石亦應:“崔公子?那是數月之前,孩兒奉爹爹之命前往巨竹谷助戰,就在那裡與他結識的。”
百寶娘娘想瞭想,悄聲道:“崔公子有沒有告訴你他是什麼人,有何來歷?”
“這個倒沒有。”程石亦道:“孩兒隻知崔公子是少谷主那邊的人,因不熟悉,便沒細問。不過在奪谷之戰中,我們並肩而戰,崔公子身手瞭得,勇猛過人,孩兒覺得甚是對味,是以兄弟相稱。”
百寶娘娘微愕。
程石亦道:“對瞭,這崔兄弟是個英雄,智勇雙全,同少谷主一道深入腹地,誅滅瞭七邪界四大司祭其一的千臂元聖,為奪回巨竹谷立下瞭頭等功勞!”
百寶娘娘動容,心底卻是疑竇叢生:“皇上竟然親與援手,不惜犯險同強敵一戰,如此說來,皇上怕是早就同巨竹谷大有幹系……”
程石亦望瞭望她,道:“三娘為何問這些?崔兄弟不是與你們一道進來的麼?”
“沒事,就隨意一問。”百寶娘娘應,心念電轉:“看來巨竹谷同天機島一樣,都已在皇上的把控之中,說不定巨竹谷今次來援,表面是為瞭報恩,實則是皇上的暗中援意,否則怎麼一拖再拖,直至今時才來……”
紫煙溪的陽光本就嫵媚,透過片片綠葉,更染上瞭沁人的涼意。
在紫氣氤氳的溪旁,樹下安坐著個膚如酥雪顏如嬌花的女子,墨似的雲鬢上斜簪著根瑩光流蕩的紫釵。
飛蘿寧息靜氣,長睫輕垂,紋絲不顫。
在她的前方,清澈柔緩的溪水忽爾打起轉來,形成瞭個小小的漩渦。
飛蘿緩緩抬手,尖尖十指如蘭舒張,曼妙若舞地慢劃輕拂,在身前勾畫出一道道細長光芒,縱橫交錯麗如霞霓。
溪中的小漩渦仿佛與她的手有什麼關聯,也隨之由徐漸急,急速擴大,驀地溪水拱起,從漩渦中躍出一條水流來,冉冉升空,有如出海飛龍。
在距她數百丈的高空上,雲端裡靜立著五條身影,正默默地註視著她。
飛蘿雪似地嬌靨上交替浮現出青紅二色,此起彼伏,煞是奇異。
她體內真靈流轉,時分時匯,奔行於諸脈之中,愈走愈速,次第拔高,身前的抹抹光芒亦隨之愈亮愈輝,絢麗極絕。
溪水不斷的湧聚升空,飛龍徐徐遊弋,鼻口隱現栩栩如生。
飛蘿呼吸愈沉,身周的一切都在微微顫抖,出現瞭某種奇異的扭曲。
水流源源不斷地汲起,幾乎半條溪水飛上瞭空中,巨龍般蜿蜒而行,竟逾數百丈之長,即便是神魔得見,也定詫訝非常。
雲端裡的五條身影衣發盡揚,中間一人點瞭下頭,旁邊四個手中光芒湧耀,一件件兵器法器的廓影憑空而現,化虛為實。
飛蘿眼中乍然一亮,身周的扭曲驟然倍劇,虛空赫裂,錯位出萬千裡外的某處陌生之地。
這一瞬,大地都搖瞭搖,紫煙溪方圓十裡鳥獸俱驚,卻皆匪夷所思地痹於原處。
這一瞬,她已窺見瞭原本遙不可及的太乙之境,雖然隻有電光石火的剎那。
空中的巨龍驀爾破裂,散碎做億萬顆水珠潑落,崩珠散玉般墜入溪中。
飛蘿止息收功,靨上的青紅之色一齊逝去,徐徐歸復於常。
虛照心經第四境,終於大功告成。
飛蘿心暢神怡,對自己頗為滿意。
這意味著,距最終的第七境又近瞭一步。
進展得如此神速,並非偶然。
除瞭得益於紫煙溪這得天獨厚的妙境,還因為她的自身。
她不單心竅玲瓏,聰慧過人,更是塊天賦異稟根骨絕佳的料子,否則也無法從奇才如雲的玄教眾徒中脫穎而出,成為教尊的關門弟子。
一直以來,連本身就是天縱之才的凌霄士都對她的悟性及提升速度暗感詫異,心中時有“虛照心經非此姝莫成”之感。
飛蘿起身,沿溪緩緩而行。
流水輕柔,薄煙如紗,紫煙溪已恢復瞭原來的恬靜,泛耀著如夢似幻的紫輝。
如畫妙境,倍惹寂寥,隨著時日的推移,思念愈熾愈濃。
那個不管不顧,立時離去的沖動又湧心頭。
有那麼多人在為難你。
你還好嗎?
可有想我?
她心潮起伏,忽感頂上微微一亮,抬頭望去,赫見碧藍如洗的天際出現瞭四團金焰,來得全無警兆。
飛蘿心頭一凜。
四團金焰徐徐降下,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隱隱鎖住瞭她。
“錚”的一聲鳴響,如於心底炸裂,飛蘿縱身疾退,在她原先所在處的一棵大樹倏地一分為二,仿佛給一柄無形無跡的利刃從中剖開,切面如鏡。
飛蘿深深呼吸,看見鬢側一縷斷發飄然離去,飛散風中。
怪木如海輝光若幻,景色雖然瑰麗殊奇,但卻陰寒侵骨潮濕異常,地勢也越來越險陡,到處都堆積著厚厚的腐枝敗葉,漿成令人無比厭煩的泥濘。
一行人在地腹中起起落落兜兜轉轉,艱難前行。
小玄心道:“敢情此處就是那老賊說的大裂縫,闖進來就出不去,原來不隻怪物又多又兇狠,這迷宮般的地形才更害人!”
眾人衣衫盡濕,靴褲裹漿,甚是難受。
雪若修為最淺,身上有傷,體力又耗去極多,不禁悄打哆嗦,隻是她從來要強,依然咬牙強撐。
小玄擔心雪若,頻頻回頭,果見她漸行漸慢,似乎走得有些吃力,想要過去攙扶,卻見婀妍就在後邊,不由有些猶豫。
他踟躇再三,又走瞭一段,心中不忍,正要決意過去攙扶,忽見婀妍幾步走到雪若身邊,扶住瞭她。
雪若連聲不用,但見婀妍盛情依然,隻好道:“多謝少谷主。”
婀妍親熱地挽著她臂膀,道: “叫少谷主什麼的拗口,姐姐喚我婀妍好瞭。”
雪若見她是一方之主,卻是這等和藹可親,今次更是為瞭援救父親而來,心中喜歡,笑道:“婀妍妹子,這名字真好聽,人也如其名,模樣長得好水靈。”
婀妍嫣然道:“姐姐更好看呢。”
小玄悄舒瞭口氣,心忖:“還是婀妍心腸好,樂於助人。”
婀妍忽道: “姐姐,你是不是有個年紀差不多、長得很相像的姐妹?”
小玄心頭一跳。
雪若微微一怔,應道:“是有個妹妹,比我小一歲。”
婀妍想瞭想,道:“那……她是不是在千翠山白首仙娘門下修行?”
雪若道:“是啊,妹子怎麼曉得?”
婀妍微笑道:“她叫水若是吧,見過一面呢。”
小玄心中怦怦地跳。
雪若問:“在哪遇見的?”
婀妍道:“就在巨竹谷呢,她跟個英雄少俠一同來的,入谷尋找寶瓶竹哩。”
小玄心頭撲通撲通地跳。
雪若道:“英雄少俠?”
婀妍笑道:“對呀,倆個好像挺要好的。”
雪若怔瞭下,道:“不知那位少俠是誰?”
婀妍道:“那少俠也是白首仙娘門下,說是令妹的師弟,叫什麼來著……”
小玄一陣暗慌,趕忙豎起耳朵聽。
豈知婀妍聲音越來越小,同雪若邊走邊說,不時發出一聲輕笑。
小玄心中大虛,越發聽不清楚後邊的話語,也不知婀妍到底有沒有揭破自己的真正身份。
他頭皮生麻,心中道:“糟瞭糟瞭!本該及早坦白的,現下從別人嘴裡知曉,這大姨子該怎麼瞧我!倘再給我嶽母大人知去……哎呀,那晚在溪水裡怎就把持不住!等等,雪妃不會把這事告訴婀妍吧?完蛋瞭!這下可完蛋瞭!”
小玄越想越慌,正冷汗涔涔,猛聞後面“喀啦”聲響,雪妃發出一聲驚呼,急轉過頭,赫見一個丫丫叉叉的巨影籠罩住瞭雪妃與婀妍,千百條枝杈狀的物事襲向她們,婀妍抬手一推,於電光石火間將雪妃托飛出去,身上乍然箍緊,整個人已給拔離地面。
前後眾人齊朝巨影撲去,小玄驚怒交集,最先掠到黑影跟前,神骨劍電般出鞘,朝婀妍身上挑去,劍鋒遊走,立將捆鎖在她身上的條狀物一一削斷,卻未傷及寸膚毫發,可謂妙入毫巔。
巨影嚎叫一聲,又舞動千百條枝杈朝兩人卷來,小玄張臂接抱住下墜的女孩,緊護懷中,右手劍如龍行,將襲至的枝杈全數斬斷,巨影怒極前沖,龐大身軀朝他們直撞過來,驀地通體劇震,巨軀分崩離析,錯位做數塊轟然摔砸在地。
這一切不過兔起鶻落,餘人此刻才趕到跟前。
小玄抱著婀妍後躍,底頭瞧去,見女孩手中握著把小小竹刀,正是解木令。
“快放手!”婀妍悄聲喚,冰靨飛紅。
“你怎樣?”小玄問,看見她雪白的頰上給劃瞭一小道,正有血珠子從中冒出,雖然知她體質殊異,有那神奇的自愈之能,卻仍不由暗暗心疼。
“沒怎樣!放手。”婀妍秀目圓睜地瞪著他。
小玄訕訕松開懷抱,頭一抬,見眾人都在瞧著自己。
婀妍翩然落地,還刀入鞘,冰似的靨上已不見半點波動。
百寶娘娘盯著她腰畔的竹鞘竹刀,心中震憾:“傳聞巨竹谷擁有三件至寶,其中的解木令,能解天地之木,於《周天諸靈榜》刀器榜上排第九名,莫非就是此物?果然神異,隔空便肢解瞭那精怪!”
雪若急奔過來,接扶住婀妍,朝她身上上下看,問道:“傷著哪裡瞭?”
婀妍微笑道:“姐姐我沒事。”
眾人朝地上望去,見巨怪垮做一堆,卻是株數圍粗、三丈多高的斑駁老樹,周身覆滿青苔,主桿上方隱隱可見五官,應是頗有歲月。
“不過是個未開智的樹精。”婀妍淡淡道,從懷中掏出一條物,正要抹去臉上的血珠子,忽似想起瞭什麼,妙目朝小玄望來,見他正瞧著自己,迅將那物收回懷中,改用袖口揩拭。
然小玄眼尖,一瞥之間,己瞧見那物是條帕子,顏色樸素淺淡,雖未看清,卻知是男子之物,心中喀噔一響,不知怎的,整個人都不好瞭。
“她是害怕弄臟瞭那條帕子?還是怕讓人瞧見她身上藏著男人的東西?”小玄心直下沉,莫明不是滋味。
“她讓我親過的呀……”
之前一起共赴危難時的種種耳鬢廝磨卿卿我我驀上心頭,縈繞不去。
雖有銷魂一吻,卻仍朦朦朧朧,直至此刻,方才驚覺對這個女孩在乎之深,不禁暗自惶悸,一時怔怔然難以排解。
竟是如此難受。
“此類精怪,這地底下應該還有不少,大傢仔細。”門隱子道,邁開腳步,繼朝前行。
餘人魚貫跟隨,皆自提神戒備,唯獨小玄魂不守舍地木然走著。
婀妍瞧瞭瞧他,若有所思地咬瞭咬唇,不露痕跡地挨到他近旁,欲言又止。
眾人轉過一面巖壁,走在最前的門隱子忽然佇足立定,雪妃低喚道:“那是什麼?”
小玄抬頭望去,見前方豁然開闊,有片極大的窪地,窪地中有座林海,隔著林海的遠處矗立著一座山似的巨物,上穿巖壁,下沒地面,通體微微泛紫,周身延伸出無數之前遇見的那種怪木,橫空出世,紮入周遭遇見的一切。
“看來,大師的推測對瞭!”百寶娘娘道,深深呼吸。
“這便是……建木麼?”程石亦上前幾步,面上盡是震憾之色。
“我的天,這麼大!”小玄驚嘆,雖然還判斷不出相距多遠,但隻粗略一眼,便知眼前的神木要比在虞淵谷遇見的尋木更加巨大。
“大是大,但比起在都廣的爸爸,它還隻是個嬰兒。”有人在他旁邊俏皮道,語調清俏甜糯,是婀妍的聲音。
若在之前,婀妍如果主動跟他說話,小玄定會雀躍歡喜,然而此際心中低落,便沒有接言。
婀妍稍側過頭,瞅瞭瞅他,悄聲道:“怎麼呀,不想跟我說話瞭?”
就在此時,窪地中的林海突然動瞭起來,一棵棵樹木枝舞冠搖,猶如即有颶風來襲。
“啊!它們在……在走!”雪妃低呼道。
眾人瞧見,整座森林仿佛都“活”瞭起來,許多高巨的樹木離開瞭原地,根須如足地跨地行走。
“我的天!這座林子不會全是成精的樹妖吧?”小玄驚道。
“它們察覺到我們瞭?欲要為同伴報仇麼?”程石亦沉聲道,握緊瞭手中的狼牙大棒。
眾人望著眼前,皆俱悄吸瞭口涼氣:“一隻樹精尚好對付,然這一林子樹精,可就要把人耗死瞭!”
然而並無一隻樹妖朝這邊過來,而是在原處來回徘徊,整座森林都顯得煩躁不安。
驀聞一聲低低吟號,在森林對面的邊沿處出現瞭個龐巨如山的影子,輪廓隱隱顯現:首尾如龍,中軀如龜。
眾人心頭劇震。
“它怎麼在這?是它!是那個金須……”雪妃失聲顫呼,幾要喘不上氣來。
“什麼東西?這等龐巨!”程石亦虎目圓睜,滿面震憾。
巨怪東張西望,徐徐舉足,慢吞吞地邁入林中。
剎那間整座森林都沸騰瞭起來,紛紛咆哮著朝踏入窪地的巨怪沖去,初還有如潛流暗湧,但很快便匯聚成怒濤巨浪,無比壯觀。
大地震動,巨怪若無其事地踐踏著,對滿林子樹精的瘋狂攀撓仿若未覺,隻一步步地朝前走,過處樹摧木折,碾成齏粉。
令人生畏的滿林子樹精,對它而言,不過是片有點紮人的草地而已。
雖然相距尚遠,但眾人已能瞧清它的模樣,在它那巨大的頭部,晃動著兩根十分惹目的金色長須,一隻瞎掉的眼睛令之倍顯猙獰。
百寶娘娘玉容蒼白,朝皇帝望瞭一眼。
陰魂不散的傢夥,竟然不依不饒地追到這裡來瞭!
小玄心跳如擂,周身真氣似沸,不由自主地註入鞘中的神骨。
(本集終)
篇後語
重新提筆,也許是最難的決擇。不知道在這個時候繼續前行是對是錯,但逍遙於我,始終無以割舍,也許再拖延下去,這個夢就做不完瞭。
接下我會竭盡全力,希望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吧。
始終以為,美好自在人心。
本系列部分設定說明:
關於共工撞折不周的山的故事,各舊籍記載有別。
在《論衡?談天篇》、《史記?補三皇本紀》中,記為水神共工與火神祝融交戰;
在《淮南子?天文訓》裡記為共工與顓頊之戰;
在《淮南子?原道》記為共工與高辛氏之戰;
在《雕玉集?壯力》記為共工與神農氏之戰;
在《路史?太吳紀》記為共工與女媧之戰。
在本故事系列中,綜合諸方諸界的設計,選取瞭《史記?補三皇本紀》中的記載做為故事根基,即: 水神共工與火神祝融交戰落敗,共工怒而撞折天地之胎不周山,導致四極坍毀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