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你弄疼我瞭!」
杜翩翩拼命掙紮,還是被丁壽捏著脈門扔進瞭一間客房。
眼見丁壽關緊房門,杜翩翩輕撫雪白皓腕,水波流轉,膩聲媚笑:「公子爺,你想和小女子重溫鴛夢,也不必如此粗暴吧。」
「少廢話,這是從哪來的?」丁壽一揚手中信箋,厲聲喝問。
媚眼一橫,杜翩翩沒好氣道:「你不都知道瞭麼,偷的。」
「從何處偷來?誰讓你去偷的?」
「反正是偷的,就不要多問瞭,你若要拿我見官,認瞭便是,江湖規矩不能不講。」杜翩翩曉得不是丁壽對手,擺出一副引頸就戮的認命樣子。
「少他娘給我提什麼江湖規矩!安如山就是這麼被坑死的,你還想步他的後塵不成!?」
驟然聽到安如山的名字,杜翩翩嬌軀一顫,隨即默念:「丁壽……錦衣衛……」霍然省悟,驚呼道:「是你殺瞭安二哥!?」
「他是自己笨死的!」丁壽沒好氣道。
聽丁壽將漕銀案內中情由簡要說瞭一遍,杜翩翩爽然若失,喃喃道:「龍老大……怎麼會聯合外人……不可能的……」
「你們宇內七兇的人絕非鐵板一塊,七人中潛龍與血狼身份姓名官府案宗毫無記載,七兇犯下的事最後還不是著落在你們幾個有名有姓的人身上,安如山那一根筋的到死還是個糊塗鬼,你若不想學他,最好交待出這幾人的姓名來歷,也算將功折過。」
杜翩翩冷笑,「原來你是存著這個心思,甭想瞭,姑娘寧可隨你進詔獄,也不會做出賣兄弟的事。」
二爺好心被當做瞭驢肝肺,心情可想而知,憋著氣道:「二爺隻是給你提個醒,對你那幫兄弟們留個心眼,信不信由你,也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裡。」
「喲——,大人還是個憐香惜玉的,可如今小女子已經落您手裡瞭,您想怎麼處置我呀……」扭動誘人腰肢,杜翩翩款步向前,媚眼如絲,一雙柔荑自然貼上丁壽胸膛。
「你那點狐貍手段爺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敢亂來,小心我撅瞭你的狐貍爪子。」丁壽寒聲道。
杜翩翩媚笑一窒,隨即強顏道:「奴傢不知大人您說些……哎呀!」
丁壽突然扣緊杜翩翩柔腕,大力一折,一枚鋼針從嫩筍般的玉指間迸出,「你這點小伎倆,雲娘交待得一幹二凈,勸你別再抖這機靈。」
「你認識我娘?」杜翩翩揉著腫痛手腕,驚疑不定。
「她如今是我的人。」丁壽大剌剌道。
「原來她又尋瞭個大靠山,難怪!」杜翩翩不屑冷笑。
「若非看她的面子,就沖你盜竊公文密函,我還會對你如此客氣。」丁壽直覺這母女關系並不融洽。
「看來我那娘親床上功夫不錯,竟然能讓堂堂錦衣衛忘卻公務。」杜翩翩睇眄嗤笑,「我的事不用她管,你該如何便如何。」
丁壽沉吟一番,「說出你的幕後指使,便可離去。」
「這麼簡單?」杜翩翩不可置信。
丁壽點頭。
「可惜,人傢出瞭封口的銀子,說不得。」杜翩翩一臉譏嘲。
「你莫非真想進詔獄?」屢次被耍,丁二脾氣可不太好。
「進去有什麼不好,還可以與曲三哥會面,小女子先謝過瞭。」杜翩翩杏眼一轉,顧盼流波。
靜默片刻,丁壽哈哈一笑,「怕是不能教姑娘如願,本官這便傳信北司,好好伺候曲三爺,屆時姑娘進去後看見的是不是一隻死豹子,那就要看他曲不平的命硬不硬瞭。」
「你敢!?」杜翩翩柳眉倒豎,怒火洶洶。
「你可以試試。」丁壽從容不迫,「那曲不平可沒有老娘陪二爺睡覺,爺不用顧忌誰的面子。」
杜翩翩酥胸一陣劇烈起伏,「你想怎樣?」
「你說呢?」丁壽反問。
「是寧夏管糧僉事賈時出的銀子。」杜翩翩無奈認輸。
「賈時?他遠在寧夏,怎麼會知道平涼的事?」
「這不該你們錦衣衛去查麼?」杜翩翩抱臂譏笑。
「說的也是。」丁壽點頭,心事已定,目光有暇在杜翩翩誘人嬌軀上巡脧一圈,邪笑道:「到底是母女,你的身材模樣真有雲娘的風韻,不過面相更水嫩。」
「妾身也想和大人做一回露水夫妻……」杜翩翩櫻唇輕抹,眉梢之間風情萬種。
「哦?咱們可算心有靈犀瞭。」丁壽多日不知肉味,眼睛停留在因抱臂環繞更加豐挺的酥胸上,隻覺小腹間一股火氣直往上冒。
「可惜,小女子不和親娘搶男人。」杜翩翩面色倏地一冷,「你出去還是我出去?」
一把摔上房門,丁壽無聲地噴瞭一句國罵,沖不遠處的一根廊柱喊道:「出來吧,都聽半天瞭,現在藏起來有什麼用。」
慕容白探頭探腦地轉出廊柱,「哎,你當真這樣放過她?」
「爺一言九鼎,說過放她便是放瞭。」丁壽懶得搭理這丫頭,扭頭便走。
慕容白緊隨其後喊道:「哎,那你答應我的事呢?何時應諾?」
丁壽驀地回身,「第一,丁某不記得應承過你什麼;第二,你的消息太遲,一文不值;第三,若非爺出手,你自己都要栽在這裡,即便我二人間有恩情,也是你欠我的;第四,丁某怎麼說也是你長輩,有名有姓,別成天」哎哎「的喚來喚去;第五,我現在火氣很大,離我遠些!」
丁壽數落一通扭身就走,扔下臉色忽青忽白的慕容丫頭,滿心不甘地咬牙切齒。
*** *** *** ***
徐九齡在逃,從蕭離出現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今夜栽瞭!
蕭別情當年刀劈馬行空的情景歷歷在目,午夜夢回,不知驚醒多少次,雖然他平日附和顏日春積攢實力,尋快意堂報仇雪恨的說法,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再次面對蕭別情的勇氣,當顏日春召集人手結成陣勢時,他隻有一個念頭:逃!
這樣做或許對不住老顏,可他也是為山寨考量,弟兄們都是來去如風的馬賊,何必要棄長就短,拿性命賭一時意氣,估計老顏怎麼也可支撐上一陣,他先去尋瞭存放馬匹,再回過頭來接應,勝可進,敗可退,有何不好!盡管徐九齡打心底不信顏日春會勝瞭。
眼見到瞭安頓馬匹的僻靜山坳,山口處竟然沒人放哨,徐九齡心中咒罵,看來這山寨是該好好整頓一番瞭,這些兔崽子一有機會便偷奸耍滑,要不是今夜帶隊留守的是自己親兒子,非把這十幾個人都點瞭天燈不可。
數百匹馬聚在一個背風的小山坳內,氣味可想而知,徐九齡和這些牲畜一般焦躁不安,自打他進來,未曾見到一個人。
「祥兒,你在哪裡?」徐九齡扯著嗓子嚷道。
「徐寨主不必尋瞭,令公子徐九祥在敝處作客。」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兀響起。
徐九齡霍地扭身,隻見月色之下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男子從容站定,面帶微笑。
「你是誰?」
「白蓮聖教大願分堂堂主邵進祿,見過徐寨主。」來人拱手施禮。
「萬馬堂與白蓮教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抓我兒子!?」徐九祥冷聲喝問。
「徐寨主此言大謬,邵某說瞭,令公子隻是在敝處作客,若是寨主不願,隨時可將人帶回山寨……」邵進祿微微一頓,隨即輕笑道:「隻怕屆時徐寨主會後悔。」
「什麼意思?」
「徐寨主今夜的買賣損兵折將,今後將如何自處?」
「西北道上從不缺亡命刀客,隻要我們弟兄大旗不倒,何愁沒有人手效命。」徐九齡冷冷道。
「說得不錯,可徐寨主可知今夜劫的人是誰?」
徐九齡的確好奇今夜這塊難啃骨頭的身份來歷,不過此時不想在外人前露怯,當下不動聲色道:「管他是誰,徐某幹的便是打傢劫舍的買賣,便是天王老子犯在爺們手裡也得自認倒黴。」
邵進祿一挑拇指,「好氣魄,那邵某便靜候貴山寨打敗十餘萬官軍圍剿的好消息瞭。」
「等等,你說個明白!」徐九齡被唬得不輕,不就劫個道麼,犯得著動用十餘萬大軍,難道劫瞭皇帝老兒的小舅子。
「萬馬堂消息靈通,該曉得近來陜西境內來瞭一位大人物。」邵進祿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可是那個叫什麼丁壽的?是個錦衣衛的頭頭,聽說是奉瞭皇帝老兒的旨意巡視……」徐九齡話說一半,心底一沉,「今夜的人就是他?!」
「誒,劫瞭欽差可不就等同打瞭朱明皇帝的臉面,陜西三邊與地方官府豈會輕慢,怕是馬上就要佈下天羅地網緝拿兇犯瞭,徐寨主,你的人沒露瞭相吧?」邵進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徐九齡的冷汗「刷」地淌瞭下來,暗暗後悔當日沒攔住顏日春的沖動,他早說有這麼大一筆銀子在手的絕非一般人,可老顏那傢夥非說什麼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屁話,一方面拗不過他的性子,二來也確實時間緊沒有打探的工夫,沒想到給山寨招來這番大禍。
「錦衣衛打探消息的本事有一手,徐寨主落腳處能瞞過地方官府,未必能瞞過他們,還望早做準備,邵某這便回去釋放令郎,告辭。」
「邵兄且慢,」徐九齡滿嘴苦澀,放低身段道:「不知邵兄可有避難之法教我?」
「有。」邵進祿看著一臉希冀的徐九齡,呵呵一笑,「若說和偽明作對,聖教可謂經驗老道,自有藏身避禍之處,隻是麼……」
「隻是什麼?邵兄盡管劃出道來。」徐九齡急聲道。
「聖教中人皆為姐妹兄弟,守望相助乃應有之義,可貴山寨幾百人馬卻不在此列,邵某屬實為難吶。」
邵進祿話說半句,徐九齡已明其意,肅容道:「邵兄是想讓弟兄們入白蓮教謀反?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恕在下直言,貴山寨幹的就是刀頭舔血的買賣,如今已是犯瞭死罪,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死一搏,若是聖教大業可成,還能搏個潑天富貴,有何不可!」
徐九齡看似意動,沉吟一番道:「這山寨傢當是我與顏兄弟一刀一槍攢出來的,他若不肯,我也沒法子。」
徐九齡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顏日春整日想的都是重建萬馬堂基業,絕不會甘心被白蓮教吞並。
「經此夜變故,顏當傢改變主意也未可知,邵某靜聆佳音。」
「好,這些馬匹權作見面禮瞭,告辭。」徐九齡闖蕩江湖多年,深曉廣結善緣的道理,今夜那幫弟兄怕是用不上這些馬瞭,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他隻解開幾匹馬的韁繩,一人三馬,揚長而去,對兒子徐九祥的事不再問上半句。
「拿得起,放得下,好一個萬裡遊龍。」
眼見徐九齡遠去,邵進祿負手山坳之中,似在等什麼人。
「邵堂主不愧」翻雲手「之名,今夜翻手之間收獲頗豐。」一個高大身影由黑沉夜色中走出,唯有牛山濯濯的一顆光頭泛著微微月光。
「大師辛苦,想來那惡屠夫已然送去西天極樂世界瞭?」邵進祿轉身笑道。
「阿彌陀佛,幸不辱命。」慧慶口宣一聲佛號,皺眉問道:「山西羅堂主傳來消息可是要殺那姓丁的,為何改殺顏日春?」
「我大願堂如何做事輪不到他大智堂來管,一個黃口孺子,能有多大本事,趙使者的殺子之仇也不必急於一時,留著這柄劍懸在腦袋上,才能逼出更多的好處來……」邵進祿哈哈大笑,「屆時少不得還要麻煩大師。」
「佛爺肉身既受白蓮供奉,邵堂主也無須客氣,隻是那崆峒派謝自傷又是如何牽扯到今夜之事,著實讓人費解。」
邵進祿同樣眉頭緊蹙,喃喃自語道:「乾坤手?崆峒派?又不是為銀子,到底圖什麼呢?」
*** *** *** ***
一間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大花廳,正中「飛龍在天」的金字匾額下安放著紫青緞面蝠紋靠背矮榻,榻後豎立著四扇精雕鎏金的九龍圍屏,地下兩溜分排著八張四出頭官帽椅,皆花梨木制。
一個高高瘦瘦形貌儒雅的青年書生坐在一張椅子上,神色不安,忽聽得身後一聲咳嗽,書生匆忙站起,束手而立。
一名威嚴老者在兩名侍婢攙扶下由次間碧紗櫥中走出,老者衣衫不整,睡眼惺忪,顯然剛從熟睡中醒來。
「這麼晚喚醒本王,究竟何事?」老者神色不滿地看著堂下垂手而立的青年書生。
書生恭謹道:「本不該擾主公清夢,實在茲事體大,不敢耽擱。」
「有什麼話直說。」老者加重瞭語氣。
「謝師叔有飛鴿傳書。」書生眼神飛快地向兩邊侍婢瞟瞭一眼,又低下頭去。
老者揮手讓兩名侍女退下,沉聲道:「東西拿到瞭?」
「沒有,謝師叔失手,還受瞭傷。」書生垂首道。
「怎麼回事?你孫景文平日總吹噓崆峒派如何瞭得,卻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說什麼輔佐本王龍登九五!」
「學生知罪,隻是事出意料,有人橫插一手,才致功敗垂成。」名喚孫景文的書生匆忙解釋。
「什麼人壞本王好事?」
「丁壽。」書生抬眼偷覷老者。
「丁壽?錦衣衛!他們知曉老夫所圖之事瞭?」老者張皇問道。
「不會,他未曾為難謝師叔,應該隻是臨時起意,」孫景文略一思忖,又道:「可那封信若是落在他手裡,咱們借機要挾陜西文武官員的計劃怕是不成瞭,未準還會把他招惹到這來。」
老者霍地起身,來回踱瞭幾圈,「咱們暗中籌備糧草的事絕不能被發出來,孫景文!」
「學生在。」
「把事情手尾料理清楚,別給我惹麻煩。」
「學生明白。」孫景文抬頭諂笑,「主公天命在身,必有登九五之時,些許小事無須掛礙。」
「天命在身,老天子萬歲!」廊下懸掛的一隻鸚鵡撲騰騰振翅叫嚷。
「這小東西也知天命,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
*** *** *** ***
「劉公公誒,您這番查盤算是把大明朝的這點面子給掃得幹幹凈凈咯……」丁壽在燈下再度翻看杜翩翩所盜的公文,仰天喟嘆。
這公文是工科給事中吳儀查盤寧夏固原等處所得的證據,按其中所述,弘治十五年至正德二年陜西所請十七萬八千二百餘兩的馬價鹽課銀中有挪移侵占等情弊,事涉官員除瞭巡撫寧夏右僉都禦史劉憲、按察使司管糧僉事賈時、平涼府知府陳逵、同知嶽思忠、還有平涼衛、寧夏衛、寧夏前衛,左右屯衛的指揮、同知、僉事、百戶等一大票文武官員外,還有丁壽的兩個「熟人」——時任巡撫陜西右副都禦史楊一清與苑馬寺卿車霆。
「楊一清……」丁壽無奈嘆瞭口氣,弘治十五年楊一清因劉大夏之舉薦,被任命為督理西北馬政的全權禦史,上任後力矯積弊,禁止不法商人壟斷茶馬,改由官方專管茶馬貿易,確保軍需民用.被滿朝大臣稱為善政,當時協助他督辦馬政的車霆也因此事錄功得以巡撫宣府,誰想從上任伊始這底子便不幹凈。
丁二對那個在詔獄裡逮虱子玩的車震卿沒多大興趣,反倒是對有一面之緣的楊一清印象不錯,那老兒談吐風雅,亦莊亦諧,除瞭一把年紀沒有胡子瞧著有點別扭外,還算一個蠻有趣的老傢夥。
挪用借補馬價銀算是逾矩,楊老頭已經致仕,經手支用的車霆也進瞭詔獄,這二人暫且不說,寧夏從上到下,由文至武幾乎涉及全鎮,而且這銀賬數目差額許多,現在任上的巡撫劉憲可脫不開幹系,何況他手下的賈時還收買江湖人物盜竊公文,輕縱不得,待到瞭固原,要和新上任的三邊總制才寬好好議論一番,他與陜西巡撫曹元都是劉瑾提拔而起,算是自己人。
放下一樁心事,丁壽來至窗前,見店外周邊挎弓巡視的鐵血三十六騎,面上浮起幾分嘲弄的笑容,快意堂來得實在太巧,提出這八萬兩銀子行跡雖說不上隱匿,可也沒張揚到滿城風雨,看來無論是刀聖蕭老頭還是那位師侄司馬瀟,都已經盯上瞭自己,更別說放出風聲想要借刀殺人的那幫雜碎瞭,嘶——,二爺仇傢好多,丁壽莫名有些頭痛。
耳朵微微一動,丁壽翻手將顏日春那柄鋸齒刀操在手裡,「誰!」強敵雖去,可自己帶來的錦衣衛或死或傷,如今身處弱勢,由不得不小心。
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裹著一身風毛領墨綠鬥篷的慕容白提燈而入。
「你?你來幹什麼?」丁壽猶疑地打量著這位女徒孫,烏黑秀發用一張繡帕束起,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在昏黃的油燈映照下,更襯得膚如凝脂,玉頰吹彈可破。
慕容白回身掩門,將提著那盞油燈放在木桌上,朱唇微抹,語笑嫣然,「太師叔,早先弟子多有無禮,今夜特來賠罪,幫您……去火……」
註:(徐)九齡嘯聚建昌縣之醴源,負固劫略出沒江湖間踰三十年……斬九齡及其黨羽長子徐九祥等,前後擒斬首從四百八十一人俘一百四十一人(《武宗實錄》這爺倆名字起得和哥倆一樣)